第四六章搞烏龍
秋月收拾好自己，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時候就聽見由遠及近的喧嘩聲，有很多人嘰嘰喳喳地議論著什麼，這是看電影的人回來了！
一般第一次月經，又是月經的第一天，量都是很少的，可秋月這第一次就如此反常，流血量這樣大，讓她身體很不舒服，渾身都提不起什麼勁兒來。
門外傳來秋玉興奮的發表著自己觀后感的聲音，秋月起身打開門閂，話也懶得說，就又躺回了床上。
秋玉等三小還沉浸在興奮之中，絲毫沒發現異樣，唯有李青山兩毛眉毛擰成了「川「字形，緊緊盯著秋月的背影，若有所思。
秋月迷迷糊糊中似乎聽到妹妹在問她為什麼那麼早走了，她胡亂嗯了一聲就陷入了夢鄉。
第二天，這段時間以來一直醒得最早的秋月竟然破天荒地睡過了頭，而一向比時鐘還準時的劉景峰也比平時晚到了半個多小時。
而且秋月明顯一副無精打採的模樣，劉景峰更是眼底泛出一抹青色，一看便知是睡眠不足。
李青山一張臉沉得嚇人，那探照燈似的眼神在秋月和劉景峰身上掃來掃去，掃來掃去，秋月莫名其妙，百思不得其解，老爸這是咋了？
劉景峰則是局促不安，忐忑不已，是不是李秋月把自己昨晚的事告訴李叔了？李叔一定責怪我不行為不端了吧？可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只是一時好奇……想起昨晚，一張俊臉立時又染滿了紅霞，不敢抬頭見人了。
李青山一見勃然大怒，把手裡的碗重重往桌上一放，「砰」的一聲，驚得眾人齊齊膽顫。若說平日里自家的孩子怕孩子是習慣使然，可劉景峰為何竟似比其他人更為畏懼？這實在反常，想到這裡李青山再也按捺不住喝道：「劉景峰，留下，你們——都出去！」
眾人面面相覷，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礙於父親一慣的威嚴，雖是滿腹疑惑卻都乖乖地走了出去。
劉景峰的臉簡直快埋到脖子根去了，李叔一定對自己很失望吧？他竟然這樣生氣……
「你昨晚，怎麼回事？」
劉景峰：……果然是為了那事，他又羞又愧，艱難地說道：「我，我只是好奇，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李叔——」
好哇，果真被自己猜到了，李青山氣得臉色煞白，「你，你，虧我們家對你那樣好，你怎麼能做出那樣豬狗不如的事來？你才十四歲呀，我是萬萬也沒想到……」他簡直難以啟齒，他是真沒想到自己家養了一頭白眼狼啊，小小年紀，看上去忠厚老實，竟然就來禍害他的寶貝閨女呀！
劉景峰面色煞白，身體兩側的雙手緊緊握拳，指甲刺破手掌的痛，也沒有他心裡的痛那樣令人難受。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已不知不覺間把李家的人當成了自己的親人，他精神上的依靠，可是現在——李叔說自己豬狗不如呢，眼眶又酸又澀，有什麼東西迅速地沖了下來，他死死埋著頭，緊緊咬著下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來。
躲在外面偷聽的秋玉等人完全是一頭霧水，不知道父親為何突然用這樣難聽的話來罵劉景峰，他到底做錯了什麼？
李青山悲憤地大喝一聲：「說，你們到底做了些什麼？」從昨晚看電影他們倆要先走時他就覺得不對勁了，有什麼比看電影還大的事非要中途先離開？
昨天晚上他們回家后，他就發現女兒行為異常，當時他是費了多大的勁才說服自己不要多想呀！可是今天一早一瞧，女兒那走路姿勢就怪怪的，而且劉景峰這小子一副縱慾過度的模樣，還兩個人都無精打採的模樣，這叫他如何能不往那方面去想？
而且現在那小子還親口承認了！一時間他簡直氣得不知如何是好，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問了這句話，如果，如果真的發生了自己所猜測的事，那——造孽喲！秋月才十三歲呀！
劉景峰被李青山那句大喝嚇得抖了一下，他現在也知道了那是羞恥的事情，這叫他如何開口？他一聲不吭，只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
秋月後知后覺地湧上了一個難以置信的推測，難道老爸竟知道了自己和劉景峰撞破了楊元和李莉的好事？可就算是這樣老爸也不至於發那麼大的火呀！莫非是楊元被自己那一嚇，給嚇出毛病來了？
可是也不像呀，如果真是這樣，昨晚爸咋啥也不說呢？
「爸，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瞧您把他給嚇得……」秋月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句驚天動地的咆嘯給打斷了：「閉嘴！你這個不孝女，你眼裡還有我這個爸嗎？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你還知道廉恥二字嗎？」
李青山越說越怒，「我打死你！說著操起手邊的一把鐵杴就砸了過來。秋月嚇得尖叫一聲，扭頭就跑。
劉景峰嚇壞了，李叔這模樣好嚇人，這要是真砸中了，秋月可就沒命了呀！他顧不得羞愧，一把就抱住了李青山，哭喊道：「叔你別打秋月，不關她的事，是我的錯，她叫我不要去看的，是我一時好奇，您要打就打我吧！」
李家眾人這還是第一次見這孩子流眼淚，那次劉福打破了他的頭，拔硬刺時疼成那樣他都沒掉過一滴眼淚！
李青山怔了幾秒，怒不可遏，回身就要去打劉景峰，凌英奔過去險險攔住了，「他爸，有啥事好好說，可不好動手的……」
李青山用力一推凌英，把她推得一個屁股墩跌坐在地上，「你個沒用的娘們，女兒也教不好，讓她做下那等不知羞恥的事，我今天就要把這兩個不要臉的東西都打死嘍！」
說罷，他掄起鐵杴又要動手，凌英連忙爬起來就要去攔，劉景峰流著淚失神地望著李青山，獃獃地站在那兒。
秋月完全凌亂了，自己怎麼就啥時候幹了不知羞恥的事？自己怎麼就不要臉了？「爸，我幹什麼了？你要打要殺，也要把事情說清楚呀！」
「說清楚？你還好意思說？我都不好意思問出口！你們昨晚幹了什麼，還好意思來叫我說？」
秋月也急了，再顧不得為李莉的名聲而隱瞞了，嚷道：「我們倆撞見那種醜事也不是我們自己願意的呀，不要臉的是李莉和楊元，又不是我，您怎麼能怪我們呢？」
李青山高高舉起的鐵杴就這樣僵在半空，良久才轉過脖子，一字一句地說：「啥？李莉和楊元？」
秋月：……爸這是什麼表情？似乎完全不知道李莉和楊元的事？那他為什麼生那麼大的氣？
李青山急急地催問：「到底怎麼回事？你給我仔仔細細地說清楚嘍！」
「您不知道？昨晚我不舒服就想先回家，我看你們看電影看得正入迷，本來想一個人先回來的，可是劉景峰——他就跟我一道先走了。誰知我們走到山腳下那磨坊的時候，呃——」
秋月看了眼弟弟妹妹，又看了眼劉景峰，那話就不知道怎麼開口了，李青山立刻把幾個小的都趕了出去，又急忙催促：「快說！你們看見什麼了？」
秋月乾咳一聲，繼續說道：「就是——那個李莉和楊元——」
「楊元是誰？」
「是羅村長的城裡親戚！」
「哦，你繼續！」
秋月翻了個白眼，「那兩個人在磨坊裡頭，那什麼——我也不知道是幹啥，我沒看到，您還是問劉景峰吧！」當著親爸的面，她真的無法啟齒呀！只能無恥地把這個皮球踢給了劉景峰，不過她也不算撒謊，她的確沒看到來著，就是聽到了！
劉景峰一張臉紅得似要滴血，在李青山緊迫盯人的眼神下，扭扭捏捏地說：「他們，他們，我也不知道是幹啥，就是發出一些奇怪的聲音，還嘴對嘴——」說到這，他實在說不下去，垂下頭去再也不肯吭聲的。
不過李青山不用繼續聽下去也明白了，他驚得嘴都忘了合上，好半響才問：「你們，沒別的事瞞著我？」
秋月和劉景峰齊齊搖頭，李青山：「……」
莫非真是自己錯怪了他們？可是，還有一條，秋月為啥丟下那麼好看的電影非要先回來？
他這麼想著，就直接問了出來，秋月：……當著老爸和劉景峰的面，這叫她怎麼說？
凌英適時的反應了過來，連忙沖自己當家的使眼色，拉著他背著孩子們小聲道：「秋月長大啦，來那個啦，我看到她泡的褲子了！」
「啥？你咋不早說！」
「我不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的嘛！」
李青山一張臉完全黑了，自己竟然整了這麼大一出烏龍！他瞧瞧女兒，一臉委屈地望著自己，再瞧瞧劉景峰，那孩子眼淚雖是止住了眼眶仍舊紅紅的，他就一陣煩躁，這都什麼事呀！
李青山的黑臉一紅，扛上鋤頭去地里幹活去了。
劉景峰還雲里霧裡的，莫非李叔生氣不是因為自己昨晚看了「那個」？可李叔到底為什麼生氣呀？
秋月和劉景峰從屋子裡出來，外面的三小立刻圍了過來，陽陽天真地問：「峰哥哥，你幹啥壞事了把我爸氣成那樣？他打你了嗎？」
秋玉則拉住秋月，低聲問：「老實交待你們倆昨晚幹什麼了？」
秋月：……
秋玉見大姐這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又去問劉景峰，劉景峰的反應和秋月一模一樣，先是無語問天，然後是閉緊嘴巴。
秋玉：……這都鬧哪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