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密信急至

第二章、密信急至

往事如水般撲面而來,沐傾顏微微轉醒,坐起了身子,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夜睡得極不安穩,居然夢見了兩年前第一次見到影的情景,她常常想,若那一夜沒有碰到他,會不會一切都會不一樣。

若是沒有遇到他,她會不會被困在沈府,而她與影,也許永遠都不會認識,不會深交,也不會像如今這番日夜相對,可謂生死之交,最好的搭檔和夥伴。

那夜的匆匆相救,第二日他便離開了,只是沒有想到沒有過多久他們又相遇了,而這一次是在連山的那個土匪窩,他們竟然不約而同地上山剿滅匪窩,那日,他們在星夜下喝酒,暢所欲言,漸漸結為知己好友。

沒有想到的是,他們竟然成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月影雙俠,他們行俠仗義,嫉惡如仇,剪惡除奸,已然成了江湖盛名的俠客。只可惜,他們行蹤飄忽,否則恐怕受他們恩惠的人會日夜去感謝他們。最讓人稱道的是,他們常常為百姓除去惡霸貪官,常常將那些魚肉百姓的貪官的罪證丟入巡撫的府中,那番作為絕對稱得上是大俠之行徑。

說來也有趣,她和影雖然認識了將近兩年,卻依然恪守著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原則,從不過問對方的私事,即使知道對方也同自己一樣有著不凡的故事也絕不逾矩,他們對彼此的稱呼永遠是月和影,也許對江湖兒女而言,名字只不過是一個代號罷了,一點都不重要。甚至於,至今影仍舊不知她實乃女兒身,或許是她平時的舉動太過隨性瀟洒,也或者是因為,傾顏身邊跟隨的凝語,讓影從未懷疑過她的身份。

至於凝語,自從兩年前被她救下以後,便跟隨在身側服侍,她幾番明示暗示,凝語卻絕不動搖,她不願意別人知曉她的女兒身,但是凝語卻是個死心眼的人,她無奈之下只能表露了自己最大的秘密,並且要凝語不能說出去。畢竟,聞名江湖的月俠竟是個女子,實在是一件匪夷所思之事。

這兩年,她踏遍了大江南北,已經不是當初抱著好玩的心態了,她看到了太多的東西,這些都是她從前在家中無法看到的,所以,她也越發覺得自己這番出來,是對的。

「公子,起了么?」凝語在門外輕問。

「恩,進來吧。」傾顏雖然表明了自己的女兒身,凝語卻一直喚她為公子,畢竟傾顏並不想讓影知道,也許知曉了她是女子,他們就不能再如往日般傾心相談,男女之間,總是會藏有那份莫名的曖昧的,她不希望他們之間的坦蕩出現任何的雜質。

凝語捧著一盆清水進來,伺候傾顏洗漱,一邊說道,「公子這次在府里呆多久?」

傾顏和影常常一出門便是好一陣,忙完了才會回到府里休息幾日。這座宅子也是影買下來作為他們暫時的府邸之用,畢竟,帶著凝語和丫丫在身側,多有不便,而且他們總是需要一個落腳的地方,他和傾顏都極喜歡江南氣息極重的安城。

「可能會呆幾日。」傾顏微微出神,總覺得心底有些隱隱的不安,似乎有什麼事情就要發生了,這幾日她常常會夢見從前的事情,總覺得這是一份暗示,暗示著風雨欲來。

「對了,這封信,是前幾日一個打扮考究的小廝送來的。」從懷中掏出了一封書信,遞給傾顏,「他沒有留下口訊,就說,將這封信和這支釵交給公子。」又從袖中拿出了一支做工精細,一看便是價值連城的玉釵遞給傾顏。

微微蹙眉,接過玉釵和信,傾顏太熟悉這支玉釵了,這是她尋了許久才尋到的一支上好的玉釵,通體透亮,玉面清澈,姐姐十八歲生辰之時她特意送給姐姐若芯的禮物。這兩年她沒有和家裡通過信,但是她知道,只要若芯想要找到她,就能找到,因為他們各自有一隻奴鷹,從小以藥物馴養,只認得她們姐妹身上的味道,不論是天南地北都能尋到他們。

她立刻打開信函,面色越來越沉,到最後將信紙揉成一團,握緊於手心,若芯是個獨立堅強的人,不到萬不得已,她是不會命人送了這信給她的,必定是實在無奈了才會出此下策,信中寫得很是含糊,想必是避免信函落到了有心人的手中,所以才不能件事情交代清楚。

她想起了年少時,每逢她闖了禍,若芯總是將她護在身後,獨自承擔責罰,有好吃的好玩的,永遠都不會忘記給她留下一份,她的娘親在她出生時就去世了,從小到大,若芯甚至比府里的其他姨娘對她更加關愛,雖然她們不是一個娘親,但是她們的關係卻比普通姐妹更為來得親密。

那年,她逃家之時,也是因了若芯的庇蔭,她是知道的,如果沒有若芯的默許,她是絕對不會那麼容易地離開京城的。若芯在她打算離開的前一夜,抱著她訴說了她的許多夢想,她是個不甘落於人后的人,她想要自由想要高飛,但是現實卻讓她駐足於前,她不會讓家人陷入困境,所以她便註定要犧牲自己的夢想。

傾顏這兩年走了很多地方,而那些地方都是若芯曾經想要去的,她代若芯走遍了那些讓她心心念念的城池村莊。而今,若芯的急召,她也絕對不會拒絕,因為,那是將她疼之於心坎間的姐姐。

「凝語,我可能會回去京城一段時間,府中的一切,就交由你打理了。」傾顏抬起頭,看著面前的這個女子,僅僅兩年,她已經褪去了當年的青澀和清高,如今的她已經是一個可以獨當一面的管家了。

「恩,公子放心去吧。」凝語點點頭,這兩年,她從未見過傾顏的真面目,她常常想著,在那銀色月牙形的面具下那張臉,該是如何的傾國傾城,只可惜,這是公子的忌諱,所以,她絕對不會去觸碰。

「對了,我和暮軒在這邊經營的幾家店,你也要用些心思。」傾顏若有所思地說道,這些,都是她留給凝語的財富,畢竟這番回京,恐怕是不容易再出來的了,而暮軒是個隨波逐流的人,他是不會將凝語放在心上照顧的。

「是,公子教的那些凝語銘記在心。」凝語點點頭,她也是個聰明伶俐的人,自然感覺得到傾顏似有交託之意,雖然她不知道傾顏有什麼打算,但是她只要做好傾顏交代的,就可以了。

對她來說,傾顏並不單單隻是一個救命恩人,更如她的再生父母。兩年前,她被沈孟之帶入府中,受盡折磨,臨了還被幾個壯漢在眾目睽睽之下凌辱玷污,若非傾顏出手相救,她恐怕早就香消玉殞了。被救回的她,幾次三番想要自盡,都被傾顏勸下了,最後一次她的一番肺腑之言驚醒了她這個夢中之人,她還有丫丫要保護,若她死了,留丫丫一人在世,她又有何面目面對早逝的雙親。

其實,她是知道的,沈孟之抓了她還一半的原因是要引出傾顏,但是對於成為誘餌的她,傾顏依然是傾心相護的,他們不過是素昧平生,原本是沒有理由明知是個陷阱還往裡跳,而傾顏卻是出現了,她沒有辦法告訴她,當時自己心底的震撼。那是一份尊重,一份被重視的幸福。

「我一會兒留封信,等影回來了你交給他,他這一趟也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會回來。」傾顏輕聲囑咐道。畢竟,和暮軒相處兩年,如今臨別在即,總是要作一番交代的,只是,她的心中,竟然有些微微的不舍。

「是,凝語知道了。」凝語點點頭,她看著傾顏微微出神,她常常想,像傾顏這樣的女子,該是誰才能與之相配,思來想去,恐怕也只有月影雙俠中的影俠才能與之相配了。

影俠雖然是一副溫潤公子的模樣,但是凝語是見過他殺人的,他殺人的時候面色如常,嘴角還會微微上揚,劃出好看的弧度,只是眼底是凍死人的殺氣。只有他,站在傾顏身邊,才會毫不遜色,其他人,無論是誰,站在月俠身邊,都會彷彿矮上了一截。

「又在發什麼呆?」傾顏挑了挑眉,有些無奈看著凝語,這傢伙總是喜歡望著自己發獃,也難怪影老是取笑她對自己的痴心了,若非她早就表明了真身,恐怕連她自己都會懷疑。

「凝語在想,公子的面具下,該是如何一番光景。」愣愣地,竟然將心底的話說了出來,似乎感覺到面前的人一瞬間的氣息僵硬,凝語自知失言,立刻跪倒在地,「凝語錯了,不該…」

看到凝語如此緊張的樣子,傾顏淡淡笑了笑,其實,她只是討厭別人總是直直地盯著自己看,所以才會戴上了這張月牙面具,也許因為從未脫下過,反而讓凝語覺得這大概是自己的忌諱。

「不用那麼緊張,我又不會吃了你。「傾顏撇撇嘴,隨即做了一個令凝語呆愣的動作,她將臉上的面具摘了下來。

凝語不知道要如何形容自己的震驚,她從前在莫城也算是數一數二的美女,但是到了傾顏的面前,卻能稱得上是天壤之別。秀目澈似秋水,嬌靨白如凝脂,宛如花間朝露,唇邊揚起的笑意,讓天地萬物瞬間失色,大概這邊是世人所謂的傾城一笑吧。

「這就是,我為什麼要戴著面具的原因。」自嘲一笑,傾顏又將月牙面具戴回了臉上,她深知紅顏禍水的道理,尤其是自己不施粉黛的模樣,恐怕會招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她才會男扮女裝,甚至戴著面具。

「公子,公子…」呢喃了半天,凝語才說出了一句完整的話,「公子的容貌,傾國傾城。」第一次發現,言語是那麼蒼白無力,除了這個詞語,她竟然想不出其他的字眼來形容傾顏的容貌。

「這是,我們之間的,第二個秘密。」傾顏笑著站了起來,丟下這句話,便踱步離開,徒留凝語一人,依舊似在回味剛才的驚鴻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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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城絕戀:王爺,我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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