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笑一個試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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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四紀就把易沉踩醒了,易沉痛苦地睜開眼,發現天色都還暗着呢,剛想繼續睡就被她那巨大的爪子踩在腰上,「薄顏可不會睡那麼晚,趕緊起來,不然一會兒宮人進來你還沒醒呢。」

這什麼規矩,皇帝必須在宮人進來伺候之前起床……

儘管依舊很困,但架不住爪子那令人窒息的分量,易沉掙扎地坐起身來,一頭長發被睡得紛亂。

四紀看着糟心,亮出了銳利的爪尖,「以後睡覺不許動,不許把頭髮睡亂。」

「大姐這個我做不到啊……」

「你叫我什麼!」

這一吼,易沉徹底醒了,胡正聽到動靜適時在門外詢問,聽到陛下的應聲后召宮人進去伺候,各位宮女小姐姐又讓易沉好一陣害羞。

今天是易沉要被群臣「審問」的日子,他被四紀領着去了萬和殿,這裏是皇帝召見臣子的地方,以前四紀倒是來過兩回。

因為皇帝暈倒的事情不能公開,只有元宰相和幾個重臣知曉,四紀在進入萬和殿之前再次提醒易沉一定要繃住,薄顏在臣子的面前從來都是不苟言笑的。

易沉瞭然地點頭,嚴肅地邁入殿內。以元宰相為首的幾個臣子早已恭候,見到皇帝駕到紛紛跪伏行禮,卻在下一刻見到了威武的藍紋黑虎,不由面面相覷。

沒等其他臣子發問,元宰相首當其衝開了口,「臣等原先還擔心陛下龍體,如今終於得以一見才算安了心,陛下啊……」

他抬起頭,情真意切宛如慈父一般,「臣這兩日可是寢食難安,又不敢將您的事情告訴小女拂兒,只有陛下安好,老臣才敢閉眼啊!」

老宰相一番肺腑之言,卻讓其他臣子滿心冷笑。

拍馬屁都不忘帶上自己女兒的老東西!連那麼大隻老虎都可以視而不見!

如果是薄顏本尊,自然對元宰相的馬後炮無動於衷,但這樣的忠誠和關愛卻讓易沉很感動,一時間竟然忘了四紀的叮囑,咧嘴一笑,「客氣。」

此言一出,滿室呆愣,四紀的利爪從肉墊中彈出,恨不得現在就撕了他。

而易沉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誤,卻沒有勇氣看向四紀。那些臣子一時無言,只有元宰相的反應快些,千恩萬謝地叩首行禮,陛下對他的這句體恤,他定會謹記於心。

元宰相表了態,其他的臣子們自然應和,總算把這尷尬的氣氛圓過去了。易沉看着一群老人家跪自己怪不好意思的,四紀卻重重地清了嗓,「你再敢亂來,我現在就咬死你。」

猛獸的低吼聲終於讓那些裝聾作啞的老臣受不住了,雖然陛下向來愛馭獸,但是把如此碩大奇異的猛獸帶到前朝來還是頭一回。

四紀注意到他們的眼神,向易沉說了句「你告訴他們,我是你親自發現的瑞獸,由我作陪,融國國運定會昌盛不衰。」

易沉照樣說了,那些老臣將信將疑,但皇帝執意如此,他們也沒辦法。

表完衷心,接下來就該說大事了。臣子們的問題一個接一個,有些問題易沉連聽都聽不懂。

比起兩眼發直的假皇帝,四紀倒是聽得格外認真,一些她能把握的事情讓易沉直接說出來,難以抉擇的就容后再議。

議事不是一時半會兒能結束的,易沉坐着腰酸,就算說話不用過腦子,也覺得嘴皮子發麻,偷偷在龍椅上挪了下屁股。

可就連這麼小的動作也引起了四紀的不滿,她低吼著警告他不準亂動,也那些臣子們覺得奇怪,尤其是元宰相,雖低着頭不言不語,一雙眼卻沒有瞞過四紀。

這個老傢伙……在懷疑她。

果然自己開口太多引他們注意了么,四紀趴在桌邊,故意把頭扭到另一邊,「易沉,說你累了就趕緊離開。」

早就熬不住的易沉就等著這句話呢,難得霸氣一回,制止了還在喋喋不休的老臣們。

陛下要休息,誰也不敢攔著,只得恭送聖駕。

易沉正準備離開,元宰相卻突然冒出一句「陛下,拂兒好久沒有進宮見過陛下了,近來也是天天惦念,可否召拂兒進宮,讓她見一見陛下聖體安康,也好安個心?」

那些臣子嘴上不說,心裏卻嘲諷起來。老狐狸,靠着女兒跟陛下關係近狗仗人勢,要是他那個女兒當了皇后還得了。

好在陛下是一定會迎娶信國那位大長公主的,有那位大長公主在,這老小兩隻狐狸也翻不了什麼天。

易沉也看得出來元宰相在試他,可他不認識元拂兒啊,然而四紀卻遲遲沒給提醒,讓他萬分尷尬。

「啊,拂兒是吧……」

元宰相抬頭,等着他的首肯,可剛剛犯過錯的易沉不敢隨便應答,還好四紀終於吭了聲,「行,應下來,讓元拂兒明日進宮。」

易沉鬆了口氣,機械地應了聲,「行,讓她明日入宮吧。」

元宰相高興應下,易沉又不小心跟着勾起了嘴角,下一刻就遭到四紀的怒吼,「說了讓你別笑!」

好不容易擺脫了幾個老臣,易沉像只小奶狗一般跟在四紀後面,「公主大人我錯了……」

「不是公主是大長公主,輩分都被你弄錯了。」

知道她在生氣,易沉也不敢狡辯,見她停住腳步才偷偷挪近些摸摸她的毛髮,「彆氣了……我下次會注意的,明天接見元拂兒我一定不笑。」

四紀不准他碰自己,氣呼呼地邁步到遠些的地方,「哼,你在進萬和殿之前也說你知道呢,結果呢!還有,明天見元拂兒……你不用太過死板,她與我們自幼相識也算是青梅竹馬,可以稍微自在點。」

易沉挑眉站在原地,看着她來回掃動的尾巴,「大長公主大人,你是不是……不喜歡那個元拂兒啊?」

四紀回頭看向他,一雙眼亮地怵人,重哼一聲才開口道:「我幹嘛不喜歡她,好歹也是從小就認識,薄顏和她又沒什麼,我有什麼好不高興的。不過元拂兒可是元老狐狸的女兒,元老依舊懷疑你,你明天可得小心點。」

她說了這一大通,易沉卻只是呵呵笑了兩聲,「酸。」

雖然暫時應付了幾個老臣,可易沉卻更忐忑了,「早知道就讓那個元拂兒晚幾天入宮了,我還什麼準備都沒有呢。」

四紀掃著尾巴,利爪劃過粹安宮的地毯,「見她,不需要太多準備,反正薄顏對她向來寡言,你隨便應付就行了。」

心疼地毯的易沉見胡正進來,立馬端正了坐姿,「咳咳,有何事。」

胡正行了禮,眼睛朝四紀身上瞟了一眼,「陛下,您帶着這隻神獸多有不便,老奴想着要不要把偏殿辟出來,專門打造成這神獸的居所?」

四紀懶得理他,甩著尾巴就進了內殿。易沉難得與她心意相通,綳著臉只說不用。

胡正還有些顧慮,看着內殿裏隱約透出身形的大老虎猶不放心,「陛下啊,猛虎傷人,就是夜裏驚擾到您也不合適啊……」

四紀低吼了一聲表示不滿,讓易沉把這個不識時務的老太監轟出去。

以前在信國,那些臣子們就是她為洪水猛獸,如今她成了真的猛獸,當真是……所有人都怕她。

易沉支走了胡正,又掀了珠簾進內殿,「他們聽不懂你的話,自然對你有所畏懼,只要我不怕你就行啊,別生氣了嘛。」

「本宮哪有生氣,有時間揣測本宮的心思,還不如多練練行為舉止。薄顏可不會像你這樣優柔寡斷。」

易沉撇撇嘴,又擔心起明天見元拂兒的事,伸手戳了下她的皮毛,「誒,給我講講唄,好歹我得有個底啊。」

於是,整整一個下午,四紀給他做了補習,詳細說了許多關於元拂兒的事情,以及她自己與薄顏還有元拂兒自小經歷的一些大事,「要是她問你什麼小事,你就說忘了,再不然就表現出不耐煩。」

聽她的口氣,易沉悄悄懷疑元拂兒是不是得罪過她,好歹青梅竹馬的關係,不耐煩真的合適么,「那你不打算說話么?」

「我盡量不開口,雖然只有你聽得懂我說話,但是好歹也是張了嘴的,元家人都是狐狸,還是別讓她瞧出破綻的好。」

把自小的玩伴說成是狐狸?易沉算是看透四紀的心思了,兩女一男青梅竹馬,她和薄顏應該是一對,那應該是將元拂兒視作情敵吧。

四紀可不管他的想法,讓他先熟知元家父女的底細,再逼着易沉學習薄顏的一舉一動,甚至連喝水起身的動作也要練。

她記得薄顏的任何習慣、任何喜好,細緻到喝茶時喜歡的溫度,她都清楚。

易沉一面佩服她的觀察力,一面又覺得憋屈,「要活成另外一個人好累啊,那個薄顏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他以為四紀一定會咆哮地訓斥他,但卻遲遲沒聽到動靜,回頭一看才發現大老虎在發獃,滿眼都是思念之情。

她想他,她也想他早些回來,而不是整天面對着他的皮囊,卻又不是他這個人……

「那個……你也別難過了。」他試探著摸摸她的后脖子,這一次四紀沒有抗拒,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恢復精神,「你練會了是吧,還在這偷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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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娶了只神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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