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江南

「天寶二十四年，據說皇城長安更是有四象神獸——青龍現世，那一晚東方青龍七宿漫天星輝，呼應著中央紫微星。此事引得滿朝震動，甚至驚動了坐鎮大明宮的人皇陛下。國師和大唐學宮的儒家聖賢斷言，大唐天寶將迎來鼎盛時代!因此天寶這個年號被視為祥瑞的代表，一直沿用至今!還有天寶二十七年，我們江南三州……」

說書先生侃侃而談，滔滔不絕，講述著大唐天寶年間的諸多朝廷奇聞，皆是充滿了神話色彩，讓的茶樓中的普通百姓無限遐想，心緒激動。

「神獸青龍真的出現在長安城了!？」牧沉有些不可思議的問洛衣。青龍作為四象神獸之首，代表著東方青龍七宿，守護人間。世間關於祂的傳聞實在太多了，世人對其亦是敬拜供奉之極。傳聞祂已經渡過九九天劫，永生不滅。居然曾經出現在大唐皇城!？

「對。」洛衣點了點頭，「此事過去已經九年了，那時候我還小，尚未踏入元初境。但是白帝城的許多大修行者聽說此事都去了長安觀望，包括我父親，他也親自前去探查了。聽聞連其他幾大王朝的大人物和五嶽仙庭皆有人前去長安。畢竟青龍現世，就算人皇也會坐不住!」

「如此說來，大唐還真的有繁榮之象啊，這是要當中土五大王朝之首的趨勢嘛？」

「那倒也沒那麼厲害，中土五大王朝實力都差不多，不然也不會鼎立中土五方。不過天下公認的是位於中央的大周王朝實力最雄厚。因為武廟和武聖就坐鎮大周皇城。大周的兵馬戰力世間第一，無堅不摧，無城不破。但是其他方面卻也不好說。」

「你不是說文廟就在長安城嗎？」

「文廟畢竟是讀書人的聖地，而非征戰天下的武夫將軍的聖地，因此大唐的武官兵馬必然沒有大周強，但是文官卻要盛於大周武官。而且大唐朝廷本身也是如此。」

「這般說來，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去長安城看看!對了，大唐皇城，為何沒有位列『天下五大雄城』之中？」

「五大雄城乃是方外仙家之地的名城，修行鼎盛。而長安城是世俗王朝的皇城，因此不入五大雄城。但是中土五大王朝皇城絕對是世間最大最古的城池了，它們承載著王朝氣運和皇道氣運，不知道有多少仙人聖賢坐鎮。」

「原來如此……」

到了傍晚時分，他們便離開了茶樓，回到了客棧休息。或者是繼續修行。

顧離如今已是黃庭境大成，身體血肉和氣海皆以完成鑄造，達到了大成水準，體魄之力足以達到上萬斤巨力，即便放在各國朝廷的軍伍之中，也可以做個百夫長噹噹了。

接下來，他便要開始感悟天地之勢，為鑄造大道蓮台而準備了。等到踏入蓮台境，實力便會有一個質的飛躍。

顧離參悟《參同契》心法，以其描述的軌跡將渾身真氣運轉在周身經脈竅門之中，運轉一個個小周天。氣海之中形成一片真氣漩渦，不斷的凝鍊，勾引著天地之勢加身……

翌日。天氣晴朗，天高雲淡。

江南小鎮，氣候溫暖，比起南嶽的那些地方還要溫暖。許多樹的枝葉都是青綠。這便是大唐江南三州的獨特氣候。連南嶽各地，都不具備。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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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冬日裡，也難得一見有雪飄零。人們依舊可以不用穿棉衣。

至於秋日，幾乎與夏季沒多大區別。到了如今深秋時節，才會有一點秋天的感覺。

秋收已經結束，小鎮的各家都有農作物掛在牆頭欄杆，在太陽下晒乾。玉米，高粱……但最多的，還是水稻。紅紅黃黃的顏色裝點著小鎮的街頭巷陌，獨有一種農家的淳樸氣息，令人看來性情都是不由緩和幾分。

有一條小河，在鎮子西頭流過，上面每隔十丈就有一座木橋聯通著彼岸，而河流中，還有農家飼養的大鵝和黃毛鴨子。在互相追趕著戲水。嘎嘎叫喚。

顧離四人打馬走過這江南的小鎮，心情無不柔和幾分。

我不是歸人，只是一個過客。

而後，奔赴千山。

沿途的風景，美如畫。

靜心怡情，安然寧和。彷彿一幅幅曼妙的山水圖。

岑遙修行山水印，將這一幅幅山水圖，都是銘刻在了心中，是為修行。且這諸多繁華美好，讓的她塵封已久的心，也開始漸漸解凍，整個人活躍了許多。一路上與洛衣說說笑笑，才像一個十七歲的女孩該有的模樣。

漸漸地，她的山水印顯化出的山水界都要凝鍊闊大幾分。

而顧離氣海中的山河印，每走過一段山水，便可以吸納山河之力，淬鍊他的肉身氣海，如同一個加速修行的寶器。沿途中，他在欣賞風景的同時，一直在趁機凝聚天地之勢鑄造蓮台。

雖尚未凝聚成一重天地大勢，但他的氣息，比起前段時間亦是雄厚了幾分。

途徑一片蓮花藕，蓮花盛開不敗，洛衣心情甚好，提劍掠身而去，於蓮花之中翩然跳躍，修鍊起青蓮劍訣。少女衣袂飄揚，青絲隨著劍氣青蓮舞動，如同畫中人。滿池的蓮花，皆在她的腳下，隨風搖曳。

青蓮劍訣，與蓮花有無法割離的關係。

牧沉騎著毛驢入了一片孕育著風雷的山谷之中，被雷光淹沒。待出來時，少年除了衣衫和面龐有些焦黑，其他都還好。

而小毛驢，亦或者說雷澤，在山谷中吸納了諸多了雷霆本源，用來恢復祂的神元。

一個去往青州城的輪渡之上，有衣服華麗的富貴公子輕佻不恭，桀驁不遜，使喚手下打了一頓之前反駁他的男子。令得顧離他們又想起了南晉國鎮南侯沈庭的次子，沈萬一。船上有人畏懼，有人敢怒不敢言，亦有人出面制止。只不過，這一次，顧離他們還沒有出手，事態便已經解決。

原來那個富家貴公子打的人，居然是要去望青州城本家的一家分支的下人。貴公子聽到青州城那個大世家的名號，腿都立馬軟了下來。連忙賠禮道歉。語氣顫慄。畢竟青州之地誰不知道青州城那一家的威名？

亦有從青州各地聚於這條船上的各地讀書人，要趕赴青州城參加朝廷的文試，考取功名。如今聚於一處，自然免不了談論詩文經典，賣弄才學，與旁邊人爭個高低。

有讀書人，自然少不了武夫，他們不是前去青州城參加朝廷武試就是要去入伍參軍，或者拜師學藝。此刻亦在船上賣弄技藝，舞劍弄槍。吸引旁人關注。

十日後，尚未到青州城，四人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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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繼續走上了官道。

遊山玩水。沿途有許多山水妙地，顧離他們自然不想錯過。

暮色中，他們走入了一個山間小村。名為棗村。

棗村之所以叫做棗村，是因為全村的樹，都是棗樹。漫山遍野的棗樹。此刻正是棗子熟透的時候，滿山滿樹的大紅棗惹人饞。就是地上，都掉了許多。小村沒有那麼多的人力來將所有棗子採摘完，只能任由它們掉落。

牧沉爬上樹一口氣將整棵樹的大紅棗全都納入了乾坤袋，才朗聲笑道：「多吃棗可以補血益氣。也可以用來泡茶釀酒，藥師也會將其入葯，這可是好東西，我多保存點。」

「行了，這裡有許多，你可以都摘下來。」

「我幫你。」顧離躍身而去，一面吃一面採摘大紅棗，納入了乾坤袋中。

二人這般模樣，倒像個猴子一樣。

他們在棗村待了三天，村民很是純樸熱情，好生招待了四個外鄉人，殺雞殺鴨，挖了好幾個田園裡的秋菜來炒菜。

有一個叫做阿牛的少年郎，與他們一個年紀，可惜家境貧寒，只能在小鎮放牛幹活，幫助父母種田。不過阿牛也是個積極向上的少年郎，從來不說自己哭。他也很愛讀書。手中的一本書都要被翻爛。

阿牛看見顧離四個年輕人都像讀書人因此特別熱情，將他們安置在自家不大的屋子裡，好生招待，自己則去了牛棚與一頭老黃牛居住。白天幹完活，晚上的時候提問了一些書中的問題。所幸顧離和岑遙他們，都能答上來。阿牛便高興的連連叫好。

離別時，洛衣給村民留下來一千兩銀子。這點錢對她雖無大用，有時候還不夠一頓飯，但對於村民，卻是一筆巨資!

而岑遙，將隨身攜帶的幾本書贈給了阿牛。阿牛感激的痛哭流涕。

顧離和牧沉沒什麼送的，就幫小村在這三日里建造了好幾個農用裝置。幫助村民引渡了一條溪流入村。

大唐王朝鼎盛，但亦有一些貧苦的村子，位居深山野林，無人知曉。連郡縣裡的的朝廷官員也不了解他們的生活。

村名感謝他們的幫助，無以為報，結草銜環以贈之。

離開了棗村，又翻越數座山。他們遇見了一隻蛇妖，修為四境。毒液噴出，便令得方圓十丈內的草木皆枯。蛇妖兇狠，直接攻擊他們，然而以他們現在的能力，四人聯手，足以與四境蛇妖一戰。最後蛇妖受傷逃竄，被洛衣一劍斬殺。

之後，又在一片湖泊中乘船時，驚動了一隻河妖。只是這河妖，居然已經躋身五境!是這片湖水和方圓千里之地的主宰，被當地的百姓視為河中神仙。五境河妖，顧離四人是根本沒法與之一戰的，只得慌亂逃離了湖面，差點被其留在了湖中，過程很是驚險。

有一漁夫看見了河妖凶厲的模樣，如同見了鬼一樣丟下釣的魚拚命跑路，再以不將其視為河神。

當然，後面他們也在一處險峻的山崖上採摘了一株枯骨花。一朵極其罕見的白色靈藥。年份已經接近千年!乃是一株極品靈藥。

最終他們找到了官道，踏上正途繼續騎馬行路。前往青州城的方向。

江南秋驪，歲月山河綿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