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古路

方世玉順着仙帝所指來到一處深淵壁壘的牆壁上，這裏有一個不大不小的缺口。

而在缺口前，卻有一尊白玉骨半跪在此，但那骨頭只有下半身。

方世玉目測，這骨頭最起碼是一尊半步超脫的骨頭，更有甚者是尊真正的超脫，因為只有這樣的存在才能出現這這裏。

缺口是開鑿在深淵壁壘上的，那壁壘好似活的一般，隨着下方深淵大磨盤一起順時針旋轉，最重要的是這缺口還有銀白色的時光之力流出。

就好像有一尊未知存在身上開鑿出來一個口子一般。

這樣的情景，方世玉曾在歸墟之主身上看到過。

同樣的銀色時光之力，同樣如血液般涓涓細流。

「這牆壁莫非真的是活的吧？」

方世玉警惕道。

他一步步靠近，就當他準備伸手觸摸時，那半身骨卻立了起來，虛空中一道規則神文顯現。

「前方止步！」

方世玉拱手道：「前輩，我有要事想入內一探，還請前輩行個方便。」

「此道是我開，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那規則神文再次呈現。

方世玉卻是一愣，這白骨怕不是掉到錢眼兒里去吧，都只剩下半截身體居然還想着買路財。

方世玉按照混沌中的規矩，把歸墟之主送他的一些源液勻了些出來，約莫千斤的樣子。

「不夠！」

方世玉拔出破軍劍，劍上烏光流轉：「前輩，我只求借道。」

「威脅我？」

方世玉緊了緊手中的劍：「前輩若是故意刁難，那便做過一場。」

「哈哈...小子，你可知前路危險？多少人死在了這條路上？」

方世玉道：「我不怕！」

「行了，放你進去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方世玉道：「前輩請明言。」

「我沒了上半身，你若在路上遇到合適的就給我弄一個上半身回來。」

方世玉眉頭一皺。

「怎麼？這點兒小事都不能應允，那你還是另尋他路吧。」

方世玉道：「前輩能告知名諱否？」

「混沌本無物，何處惹塵埃，四聖從何去，三才問歸一。」

方世玉心頭一凜，卻是正色道：「前輩可是四聖？」

「非也，非也！這路，你還走不走？」

方世玉道：「那好，還請前輩開路。」

「手裏的源液留下，進去吧！」

方世玉扯了扯嘴角，卻是邁步踏上了古路。

當他徹底踏入古路上時，卻發現周遭的壓力無限大，身後卻是傳來「咯吱咯吱」的怪叫聲，那聲音好像一尊生鏽的機器在推動他向前行走。

方世玉猛然回頭，卻正看到那白骨正推着他向前走。

「少年人，歲月流光莫回頭，莫回頭！」

方世玉收斂心神，卻是正視前方。

一路上，他看到有巨獸骨骸，有大舟沉沙，有被時空亂了撕扯成片的生靈，又瘋癲的惡鬼，還有一尊尊神聖不可侵犯的地羽神。

混沌中無數種族，無數道統，都能在這裏找到端倪。

方世玉問道：「前輩，可是這驛站驛使。」

那白骨頓了頓：「往事隨風，不提也罷！小子，到了，記住這是一條無法回頭的路。此去，定一往無前！」

方世玉點頭道：「多謝前輩。」

話音剛落不久，方世玉卻是踏上了一片暗紅色的土地。「噫，竟然有新人來此，不錯，不錯，細皮嫩肉，正好一桌菜。」

「這新人看起來瘦骨嶙峋，不好，不好。」

「這新人怎的半步超脫未到就來了！」

「這種軟腳蝦，若是上了前線恐怕直接嚇尿。」

「罷了，死在蟲子口中還不如填我們的肚子。」

......

方世玉沒有理會周遭的聲音，他徑直往前走去。

那半身骨說得極對，這條路得一往無前的走。

方世玉發現，自己並沒有完全踏上星空古路，最起碼，他看到遠處還有數不清這樣的支流。

這條路，從宇宙各方匯聚無盡強者，最終歸到一處。

而那處若是真有名諱，可稱彼岸否？

就在方世玉走到一般時，一尊背身潔白羽翅的神人飛到他身前。

「新人，種族，年齡，修為！」

方世玉皺眉道。

此時有人嗤笑道：「看來，這是個萌新，什麼也不懂。」

「新人，問你話，三息不答，便抹殺！」

方世玉道：「人族，四十三歲，道境九轉！」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紛紛瞪大了眼睛。

「我聽到了什麼？他說他是人族，四十三歲，道境九轉？哈哈....這是我聽過最好笑的話。四十三歲，多年輕的生命，道境九轉，多久遠的境界。」

「肅靜！」那白羽神人道。

「我是光明神族，也是這一片的神官兒。新人，你道境九轉，太弱了，本神官允你回去。」

方世玉搖頭道：「不，我要去前方。」

光明神官兒道：「新人，你還年輕，未來的路很長，這是一條不歸路。」

方世玉道：「我一定要去！」

方世玉緊了緊手中的破軍劍，他眼前的這些人，有半步超脫，有弱等超脫，至於這神官兒，方世玉看來對方是真正的超脫者。

不過，他不怕，因為當他踏入這片暗紅色的土地上時，方世玉感覺就像魚入江河一般，就連呼吸都變得更加順暢了起來。

周遭有未知能量源源不斷地向他涌去，方世玉如一隻貪婪的饕餮不停地吞噬著這些未知能量強大自身。

那神官兒眉頭一皺，卻是看向方世玉手中的破軍劍。

他微微一愣驚呼道：「破軍！是破軍！」

此言一出，周遭人瞬間炸開了鍋，甚至連別的支路上，也有人側目過來。

神官單膝跪地，「破軍，破軍！」

他喉嚨蠕動，好似在哽咽，這條支路上的人也單膝跪地高聲大喊。

聲音好似有感染力一般，從一條支路逐漸綿延到另一條支路，直到無窮遠。

那神官道兒：「敢問，你來自何處？」

方世玉一愣：「我來自星空萬界。」

「星空萬界？」

「沒聽說過！」

「是啊，這什麼地方？此人手裏拿着破軍，那就證明，他是從那裏出來的人。可是，他們不是在最前方嗎？為何他會出現在這裏？」

「問一問，對，趕緊問一問前線戰事如何？」

「喂，那小子，你叫什麼名字？」

方世玉道：「方世玉！」

神官一愣，接着卻是興奮道：「你就是方世玉！」

「快看，他就是方世玉！」

「什麼，他是方世玉？」

神官激動的說道：「終於，我們終於等到你了！彼岸之種，並沒有騙我們。」

神官兒，拿出一塊石頭，石頭對着方世玉一照，剎那間，神光迸發。

在認證完身份后，眾人喜極而泣。

「終於，我們等來了，等來了彼岸之人，彼岸並沒有拋棄我們。」

方世玉一愣：「等等，你說我是彼岸之人？」

神官兒道：「是啊，你就是彼岸之人。唯有彼岸之人才能拿起這破軍劍，也唯有彼岸之人才能拯救我等，拯救這億萬蒼生，大千宇宙。」

方世玉看着遠處不斷向他投來的目光，一時間，他竟有些懵了。

「那啥，你不會搞錯了吧！我是來找人的，我也不是什麼彼岸之人。」

神官兒道：「這彼岸石不會弄出。」

「快，來人，將消息傳到前線去，那應劫之人來了。」

就這樣，方世玉踏足星空古路的消息，卻是向鳳一樣向古路深處飄去。

而走到中斷的林峰以及星隕劍，聽到這消息卻是一愣。

林峰皺眉道：「他怎麼來得如此之快？」

星隕劍靈道：「恐怕，是出了些意外。」

......

與此同時，古路最前沿，武神正帶着一干人等開闢道路，抵禦黑暗蟲族的入侵。

他回頭道：「這小子來得這麼快？不應該啊，按理說，他應該在原地等我們。」

白芲笑道：「世間之事，哪能事事如意？只是，不知道他究竟有沒有找到真我，找到屬於自己的道路。」

武神道：「不管了，別辜負那把劍就行。」

白芲道：「拭目以待！」

......

驚神城，方世玉踏上古路后，進入的第一座城池。

根據光明神族的神官兒所言，這樣的城池在古路上數不勝數，每一座城都連接着無盡大千宇宙，又鏈接到星空古路的最深處。

在一番了解后，方世玉知道這名光明神祖神官兒名叫路西奧，和歸墟之主等人一樣，是彼岸之人創造出來的種族。

他們存在的意義是守衛星空古路上的城池。

不過，路西奧不是純血，他是三代神官兒，至於他的祖輩早已經踏上古路深處，征戰四方，亦或是埋骨他鄉。

方世玉問：「你怎麼知道我？」

路西奧笑道：「不只是我知道你，這條古路沒人不知道你。傳說中，你將給我等帶來真正的希望。」

方世玉道：「什麼時候開始的傳說。」

路西奧道：「很久很久以前，對了，這條路是三千大宇宙中唯一沒有時間的路。」

方世玉道：「你的意思是說，這裏沒有時間概念，也就是說無論是過去還是將來的人來到這裏，都會在此相見？」

路西奧道：「不是，所謂的沒有時間，是因為時間被凍結了。當年踏足這條道路時，你已經不存在於任何時空，是某種意義上的唯一。你過去，未來所有的痕迹都被抹除，或者隱藏。」

方世玉道：「原來如此，不過，我希望儘快趕到前線去，我要去找人。」

路西奧道：「大人放心，我已經安排好了，三個昊日升落後就能出發。」

方世玉沉聲道：「昊日？你是說這裏可以看到真正的昊日。」

路西奧一指九天之上，方世玉飛出驚神城，卻是看到一輪碩大的昊日以及皓月分別掛在天上。

一陰一陽互相吸引旋轉着。

「這是真正的昊日」

方世玉眼中閃過一道金光，《昊日真靈訣》不由自主地運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