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見方行

方世玉步步緊逼，太昊差點兒給跪了，就憑剛才他的表現，太昊有理由相信這不知是人是鬼的存在能一棒打死他。

「二弟，我知道你死的冤屈，但是大哥我自問對得起你，我還幫你要人來著，但冤有頭債有主，這一切都是蒼無那老小子的算計，你既然從歸墟深淵中爬了出來，你去找他，都不關我的事啊！....」

太昊試圖用嘴遁說服方世玉。

而方世玉卻笑了，之前他可沒發現太昊居然會有這一面，要知道在玄天大世界的時候，方世玉可是整整打了他十年，但這小子往往是身服口不服，打得鼻青臉腫，也自認是大神。

方世玉笑道：「怎麼？不認識我了。」

太昊一愣：「我靠，真是你，二弟！」

但緊接著太昊道：「昊日什麼？」

方世玉道：「《昊日真靈訣》！」

太昊欣喜道：「是你，肯定是你，他們都說深淵中爬出來的惡鬼記不得前塵舊事，你這小子到底是怎麼裝死的？」

方世玉不語，卻是環顧四周，此刻，太白老仙一見駕著仙光遁走。

太昊道：「就這麼放他走？」

方世玉道：「我不喜歡殺人！」

「咳咳...」太昊竟無語凝噎，你他娘的不喜歡殺人，那這滿地的真靈印記是什麼？那這坑坑窪窪的淺聖島是誰弄的？

你不喜歡殺人，你吞了一隻先天魔神之靈，又吸了上百道境大仙的真靈之力？

你人殺了，現在給我說不喜歡殺人？

方世玉解釋道：「此事，稍後再做解釋。你這大棒先借我一用，我現在沒有趁手的武器！」

太昊很想拒絕，可是一想到剛才方世玉殺人如麻的樣子，最終還是咬牙答應：「先說好，只是借，你得還給我！」

方世玉點了點頭。

此刻，方世玉一步騰空。

周遭圍觀之人瞬間作鳥獸散，至於剛才那被吞噬的墟盟先天魔神真靈的朋友，現在也是有多遠躲多遠。

雖然朋友之情比金堅，但現在這個時候還是自己小命重要。

方世玉騰空而起的目的地不是其他地方，而是淺聖島的中央，這裡本是淺聖島的禁區，但此刻，方世玉卻飛了過來。

當然，究其原因，是有人邀請他過去的。

「道友駕臨，老朽蓬蓽生輝，只是老朽如今困頓如此招待不周，還請見諒。」

方世玉笑道：「前輩說笑了！」

方世玉定睛看向那深淵，深淵的下方有無數黑手，就像之前他在時光長河河床上看到的那樣。

而此刻，那些黑手正延伸出來，死死的拽住一頭不知年歲的大烏龜，這烏龜背上背負的其實就是淺聖島。

淺聖笑道：「稱一聲道友即可。他回去了？」

方世玉點了點頭，他自然知道對方問的是什麼。

淺聖道：「難得道友能遇見這麼好說話的分身。」

方世玉道：「在前輩看來，他們是分身？」

淺聖：「那在你看來他們是什麼？無盡時空，自然只有真我是唯一。」

方世玉道：「前輩說得極是，不過，為什麼不能一起共存？」

淺聖道：「你想證超脫？」

方世玉點了點頭：「自然是想的！」

淺聖道：「那很簡單，你不殺他們，他們就會殺你。當然，這樣的超脫之道，太難，古往今來一百個超脫中不見有一個。」

方世玉道：「那前輩是如何證道？」

淺聖苦笑道：「我失敗了，否者不至於被鎮壓在此。我記得，當年我所在的大域將傾覆，老朽為了保命不得不強行證道，奈何氣運差了些，最終落得個如此下場。」

方世玉道：「前輩比那些墜入歸墟中的人要好太多！」

淺聖苦笑道：「此域再墜，老朽也將墜入歸墟，老朽預感到不久的將來有一場時空大劫，這一次恐怕再無機會了。」

方世玉心中一凜：「時空大劫？前輩知道是何事？」

淺聖的烏龜眼充滿智慧地看了方世玉一眼：「你又何必明知故問。」

方世玉笑道：「哈哈，那我偏要明知故問。前輩為何不殺我？我想憑藉前輩現在半步超脫的實力，殺我不過是彈指之間。」

淺聖反問道：「為何要殺你？」

方世玉會心一笑，卻是拱手一禮：「那前輩小心，再會。」

淺聖道：「等等，老朽有一物贈你！」

方世玉回頭望去，只見一顆珠子飛了過來。

「此乃化業珠，曾是一名佛門老友贈予老朽，老朽見此珠合該與道友有緣，姑且送你，權當結個善緣。」

方世玉向那深淵中看去，卻是看到一片半殘袈裟。

他會心一笑卻是接過，當化業珠落入手中時，他瞬間明白此珠的用法，原來這是佛門用來點燃自己業力的珠子，方世玉剛才被魔靈附身，一口氣吞了上百大仙真靈，如此行徑天道看來卻是罪惡滔天。

但有化業珠就不一樣，這珠子不僅能化去業力，還能滋養真靈，正如這老烏龜所言算是個好善緣。

只是，方世玉知道這並非是這老烏龜善心大發，到了這個境界，方世玉對於所謂的因果已經有了認可。

現在老烏龜於方世玉結下因果，若是不能在未來了結這段因果，那他就無法證道超脫。

但，方世玉並未拒絕，畢竟剛才那一通吞噬已經導致他真靈有些虛浮，這是那魔身的陽謀，他看似在幫助方世玉，但卻是在壞他根基，為的就是伺機侵吞他。

有此珠卻是能化解眼前的困局。

當然，方世玉飛來此處也並非這是要這好處的，他來此也是想看看真正的半步超脫是什麼樣子。

如今的方世玉境界十分奇怪，說他是真神，但從真靈以及本源來看，他的境界遠遠超脫其上，但說他是道境，他並沒有掌握任何一條道線，自然就沒有道境之力。

但是，在這歸墟之地，他卻可以橫行無忌，因為正如那太白老仙所言，他是真身入內。

事實上，歸墟之地和星空萬界是處於不同的維度，在星空萬界看來這裡就是陰世，這裡唯有真靈可存在，也可以滋養真靈。

但肉身絕不可能入內，此界唯有那些真正的超脫者亦或者淺聖這樣的存在能夠擁有真正的肉身。

而那所謂的道體，神體，也不過是真靈衍化。

當然，或許在外界，神魂化作純陽之後，其實和肉體已無差別，但是在這裡差別卻很大。

有肉身，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可以擺脫歸墟深淵的吸引之力。

這肉身就向一艘船一樣，可以浮在歸墟之上。

而不用向其他真靈之體一樣，時時刻刻提心弔膽擔心墜入歸墟深淵。

在親眼看到淺聖的模樣后，方世玉卻是對於未來的道路有了更明確的認知。

當然他之所以篤定這淺聖不敢殺他，是因為在這歸墟之地，他還有一個大債主，那就是歸墟之主。當初十萬斤血肉吞下肚中，歸墟之主成了他的大債主，他想，這歸墟之主肯定不會讓其死掉的。

事實上，也正如方世玉所想，就在剛才淺聖想要起身時，就被歸墟之主警告了一通。

此刻，歸墟之主的一隻大手正懸在淺聖島的下方，淺聖可以不聽話，但是歸墟之主也能一下將其扯到無盡深淵中。

待方世玉走後，淺聖嘆息道：「你真的覺得他有希望超脫其上，拯救我等？」

歸墟之主的聲音傳來：「淺聖，你活的時間比我還長，問這些有意義？未來一切都有可能。」

淺聖將頭縮回龜殼中：「那就拭目以待吧！」

......

與此同時，在飛離淺聖島中央后，方世玉肆無忌憚地飛到了一處偏遠之地。

山洞外，方行睜開眼睛：「他來了！」

白君道：「那便見一見！」

方世玉虛空站立，洞中方行飛了出來。

方世玉笑道：「想不到，我們居然會以這種方式見面。武祖，方行！」

方行哈哈大笑：「是啊，誰能想到，當年的小傢伙居然能三番五次扛過方睿那廝的奪舍，不過，你今日來可是找我嘮嗑的？」

方世玉搖了搖頭：「不，我想見見白君。」

白君飛了出來。

方世玉笑道：「又見面了，驚鴻仙子。」

白君古井無波：「你什麼時候猜到的？」

方世玉道：「陸瑤，洛鳳仙。你們認識，對嗎？」

白君道：「是啊，我們認識。」

方世玉道：「所以，慕驚鴻是你的轉世身，而你只是為了接近方睿？」

白君道：「沒有你想的那麼複雜，我認識方睿時，就像你認識陸瑤一樣，我們都不知道自己是誰。當然，當年我以為方睿戰死邊疆，我隨後也跟著去了。他將我放在東華的劍閣中，其實那時我就恢復了記憶，救陸瑤是一個意外之喜！」

方世玉搖了搖頭：「那還有小四呢？」

白君皺眉道：「什麼小四？」

方世玉一愣，卻是隨口道：「沒什麼！」

「方睿之前傳訊與我，說你和白君投靠了所謂的敵人，他讓我殺了你們！」方世玉對方行道。

方行笑道：「那你是來殺我們的？憑你剛才那實力，殺掉現在的我們並不難。」

方世玉搖了搖頭：「不，好與壞，敵人還是朋友，我想憑自己的眼睛去判斷。我如今已斬斷過往一切因果，所以你與我之間並沒有什麼。我來，只是想問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白君道：「我們在等！」

「等什麼？」

「等人，也在等世界破滅！」

「何人？」

白君搖了搖頭。

方世玉不再追問，卻是轉身御空而去。

待方世玉走後，方行才鬆開了拳頭，方行看向白君道：「他知道了？」

白君笑道：「到了現在知道與不知道又有什麼意義？如果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我希望註定這一切的是我。我要去尋我的超脫之道，你呢？」

方行含情脈脈地看向白君：「我的超脫之道就是你！」

白君笑而不語，卻是轉身回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