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平城危矣

韃靼人又不是笨蛋，怎麼可能讓他們的士兵一點點往上送死，還給咱們喘、息之機？所以，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韃靼人的目標不是攏欲關。」

曹成聽著，急得搓起手來，「都督，那怎麼辦？平城豈不是危矣。」

曹萬節噓口氣，「這事急不得，就算現在洞悉了他們的動向，也已經遲了。韃靼大軍堵在這兒，咱們也不可能衝出城去，就算出去了，那正中韃靼的下懷，正好叫人給包了餃子了。」

曹成道：「那咱們也不能這麼乾等著啊？」

曹萬節道：「讓人放只信鴿出去吧，先給平城刺史和忠武將軍送個信。」

自她做了都督之後，就養了一批信鴿，專門在平城、嘉城、婺城等幾處之地來回傳信。

當時曹成還覺得她閑得沒事幹了，後來見真有效果，對著曹萬節狠拍了幾回馬屁。

曹成領命去了，曹萬節對著空氣長嘆一聲，「這個時候，徐鍇到底在哪兒呢？」

他們兩人一走，曹安的身影忽然出現在城樓上，他的傷口已經包紮過了，不過臉色還是有點慘白。

在城樓上站了一會兒，忽然對幾個兵丁道：「把我放下去。」

那幾個兵丁雖然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不過知道他是都督新收的乾兒子，也便放下吊籃把他順了下去。

不過片刻，曹安又爬了上來，似是滿臉凝重之色。

幾個兵丁也不知發生了什麼，目送他走下城樓，也不敢多問。

回到營里，徐鍇已經回來了，坐在大帳里正剔牙呢。

曹萬節看見他，氣就不打一處來。

「先生，你這不會又跑到嘉城去會女人了吧？」

徐鍇虛虛一笑，「哪兒能啊，我有那麼不靠譜嗎？」

曹萬節頻頻點頭，「你就沒靠譜過。」

徐鍇笑道：「行了，別運氣了，趕緊把軍中招過來，咱們商議戰事吧。」

正事要緊，曹萬節也不想跟他磨牙，讓人去招軍中的將領來議事。

過了不多一會兒，營中幾位將軍都來了。

除了龐俊以外，還有左軍副將房齡，右軍副將張蟬，還有幾位偏將、都尉、校尉。連著曹成和曹言，一共二十幾個。

至於陳良恆，派人叫了一回，說是最怕走夜路，要明天一早才能趕到。

曹萬節氣得破口大罵，這王八羔子，不弄殘了他是真不行了。

本來人還能多一些，只是城牆上需要人值守，還有守東西山樑的呂梁和薛恆正，其餘的都到了。

眾人在大帳中坐齊，片刻之後，曹萬節和徐鍇才到了。

兩人坐定，曹萬節開口道：「既然軍師歸來，咱們就商議一下戰事吧。」

她把今天守城的事簡單敘述了一遍，包括防衛布守，兵器準備，人員調配等。

說完又開口道：「其實對於能不能扛住韃靼的猛攻，本都一點不擔心，攏欲關易守難攻，韃靼想要破關千難萬難。我擔心的是平城，萬一韃靼佯攻這裡，卻對平城用兵，勢必要對攏欲關形成合圍之勢。

西北最重要的三鎮，平城、柏城、嘉城，是西北的三道大門，尤其是平城，地理位置尤為險要。」

她話音剛落，張蟬冷笑道：「都督未免杞人憂天了吧？韃靼人進攻那麼猛，今天在場的都看見了，怎麼可能是佯攻呢？」

張蟬是陳良恆的人，平時看主將臉色行事，陳良恆看曹萬節不順眼，他也一向不怎麼服氣。

雖然不敢違抗軍令，但時而也會冷嘲熱諷幾句，在言語上也有點放肆。

此時曹萬節也不想跟他廢話，她只是說出她的疑問，是與不是，總要多做打算的。

她看也沒看張蟬，只對徐鍇道：「軍師有什麼意見？」

徐鍇捋了捋鬍鬚，一臉笑意，「行啊，都督有長進啊，能看到這一步了。今日雖然老夫不在城樓之上，不過聽都督口述，倒也約莫有七八分意思。」

曹萬節道：「那如此本都就派兵出城解救平城之圍，只是韃靼人封住關口，不好出入。若是衝殺出去，損兵折將，也恐中了韃靼詭計。」

徐鍇道：「這也不難，就派一隊兵馬從攏欲山山樑上繞過去，雖距離有些繞路，但路途還算安全，可解平城之困。」

曹萬節一拍大腿，「本都也正有此意。」

曹成在一旁笑道：「都督真是先見之明，當初要從攏欲山開出條路的時候，咱們還都嫌麻煩，這回倒是用上了。」

說起這條攏欲山道，還真有點來頭的，曹萬節就任都督之後，就覺得攏欲關和平城、婺城、嘉城，三城之間道路不怎麼通暢。

攏欲關鎮守二十萬西北大軍，這是他們大齊的主力軍。

攏欲關山高，地勢險惡，易守難攻，可這麼多兵在關內雖安全，一旦平城、婺城、嘉城，三城相距甚遠，一旦其中一個有事，都不好解救。

三城中一城落入韃靼手中，對他們都是一種威脅。

所以曹萬節就任之後，就力排眾議，開山修路，劈出一條出山的小道來，可以直通平城的東城門。

這條路是從山洞裡硬挖出來的，工程巨大，當時有人說，這樣的路怕是二十年都建不好。可偏偏曹萬節是個奇人，親自帶著人挖山開路，在兩年時間就給挖開了。

這事傳出去，有人便稱曹都督是神仙，說她有愚公移山的本事，怕是請了神仙幫忙才會如此。

也知道曹萬節知道，這都是靠了火藥的威力，只要爆破功夫好，知道在哪處安放炸藥適宜，就是開山也實在不叫什麼事。

這路開出來了，還從未用過，今日倒是可以派上用途了。

她和徐鍇商議，讓曹成帶兵跑一趟，務必在韃靼圍城之時，解了平城之困。

曹成欣然領命，頗有些摩拳擦掌之意，他站起來笑道：「真是好久沒活動活動了，再不上陣殺敵，身上都要生鏽了。」

曹萬節知道今天他一直護在她身邊，不能暢快搏殺，心裡肯定覺得不痛快。只微微笑著道：「你一定要小心，做好掩護，不能讓韃靼發現了。你們是一支奇兵，只有出奇，才能致勝。」

曹成拱手，「聽都督號令。」

曹言在一旁聽著他們打仗，卻沒他的事，早就心痒痒了。此刻站起來，叫道：「三叔，我也跟曹叔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