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夢中落淚
蒙昕在飛機上睡得正熟，
夢到了姥姥姥爺生她的氣，埋怨她為什麼這麼久都不回家。
夢到了自己睡著醒來后家裡變得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
夢到了被投訴，被人扯著嗓子罵家人都死光了。
夢裡她拚命的喊，
拚命的祈求，
拚命的尋找。
可她卻不知自己在找什麼。
只知道很難過，很難過。
夢裡她哭得很傷心。
現實里熟睡的她眼角的淚水也順著臉龐一點一點的流淌下來。
「哭了？」
男子轉過頭就看到這樣一幕。
一個熟睡仍在落淚的女子，
就這麼印刻在他的記憶中。
伸手輕輕的替她擦拭眼淚。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這是在幹嘛。
只是一個長得稍微好看一點的女人而已。
比她漂亮的他見過千千萬。
可他就是有點心疼這個女人。
「喂，醒醒……。」
忍不住叫醒她。
蒙昕睜開眼就是一張滿臉膠原蛋白的帥臉出現在她0.01米的眼前。
「幹嘛？」
嚴重的起床氣。
「飛機降落了。
你可真能睡！
真沒見過像你這樣睡眠好的。
不會是有什麼問題吧。
從上飛機到現在，
四個小時，
你除了吃飯的五分鐘。
就一直在深度睡眠狀態。」
男子一副不怕死的樣子一直在碎碎念。像是在故意惹毛她。
「要你管？」
蒙昕粗魯的把捂得自己嚴嚴實實的毛毯拿開。
這大夏天的，簡直要被熱死。
難怪她都覺得自己喘不過氣來。感情是被捂的。
飛機上機長再次提示做好降落準備，把小窗戶打開看向窗外。
陽光很刺眼，飛機在雲霧上，外面的天很藍，很空曠。太陽好像離你很近很近。下邊是雲層厚厚的，看不到地面。
內心是一種飄浮不定的感覺。
就好像她現在的生活。
「脾氣太暴躁可不太好。」
男子伸手幫她把桌子收起來，又順便把桌位調回原來的樣子。
蒙昕這才發覺，原來自己睡著的時候，有人幫她調整了一下座位，讓她躺得更舒適。
「……」
算了，只是一個有點無聊，有點熱心小帥哥而已。
飛機下降穿過厚厚雲層，地面的建築，河流，公路，車流，清晰可見。
熟悉的景色，從高空看下去竟然也會有一種不一樣的感覺。
再次回到這個城市。
突然有點緊張。
飛機平穩降落，蒙昕隨著人流一起往機場出口走去。剛剛蘇醒的她還是覺得犯困，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瞬間覺得眼淚汪汪。
快三十歲的人，熬夜是真的不行了。
「你怎麼還是一副睡不醒的樣子，行李箱我幫你推吧，作為答謝，你可以告訴我江城市一醫院怎麼走嗎？」
男子伸手就把她行李箱拉住。
蒙昕下了飛機還是覺得特別累，有氣無力的走著，一直沒發現男子一直走在她旁邊。
「從機場出口就坐地鐵3號線經過八個站可以直接到市一醫院門口下車。江城交通堵塞嚴重，地鐵比較方便。」
拒絕了他的幫忙，再次毫無形象的打了一個「哈欠」，蒙昕才轉過身跟旁邊的男子懶懶的說道。
突然聽人提到江城市一醫院，她是有點愣神的，餘光看了他一眼，也不像生病的樣子，應該是探病或者其他的事吧。
蒙昕並不喜歡打聽陌生人的事情，雖然心裡好奇了，不過並沒有開口詢問。
「你好像對市一醫院很熟。」
這是一種直覺，男子覺得她聊起市一醫院有種特殊的情緒，說不清楚具體是什麼。
「還好，沒其他事我先走了！」
向後揮揮手，拉著行李箱就走向停車場，只留下了一個瀟洒的背影。
如此隨性的女子實在是很難想象是剛剛那個睡夢中會流淚的女人。
「我們會再見的！」
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就是這樣篤定一定還能再見到她。
——
第二天一大早，果然就有護士來通知家屬，患者可以轉回普通病房繼續留觀了。
不知道是陸一鳴還是易嘉祥的安排，姥爺被安排在了一個雙人間，旁邊床的老爺爺人特熱情，他看上去精神還不錯。
「咱們這也算是閻王可憐又撿回來了一條命，何不樂呵樂呵的好好活著，年輕人的事，他們自己操心去。」
姥爺已經醒過來，兩個老爺子自顧自的聊著天，這種「病友情」真的很難理解。
「老頭子我這一生病倒是讓年輕人受累了，一個手術花了一二十萬，我還能有幾年活，花這個錢不值當。」
老人最心疼的自然是給子女增加了負擔。
「我不也一樣，得了這麼個病，花了家裡十幾萬，給我的心臟里裝了兩個進口貨。
沒辦法啊，年輕人的孝心，他們願意出這個錢，咱們就得受著。
現在國家政策好，發展快，我也想好好活著看看未來是個什麼樣子。」
老人一開始也是心疼錢，但是現在反而再開導姥爺不要心疼錢。也許都是覺得「死」過一次的人吧，感覺兩個老人感觸特別多。
「姥爺，你們歇息一下吧，來，我扶您躺一會兒，醫生說要注意休息。」
蒙昕媽媽和易伯伯去超市買生活用品了，蒙昕一個人在病房守著姥爺，看他跟旁邊爺爺聊聊天精神狀態還不錯，倒是放心了不少。
「蒙老弟，你這外甥女可是真能幹，一直在忙裡忙外的，還懂得照顧人。不像我家那小子，在外地上大學，過年難得回來一趟，結果整天待在房間鼓搗著他那電腦，說是弄什麼遊戲開發，好不容易考了個好大學，結果就是去玩遊戲，您說這不是鬧著玩是什麼？」
聽著像是在埋怨，但話里話外都是對他孫子滿滿的讚賞和愛。
「人家現在不叫玩遊戲，是什麼電子競技，新興行業，吃香著了，是個好行業。我這孫女還在上高一，成績也還不錯，還說要學醫當醫生，我很支持。小孩子有自己的夢想很好。」
兩老爺子這是怎麼話題就轉成了孫輩的較量了。
「當醫生好啊，有前途，你看那陸醫生，年紀輕輕的，醫術好，對病人耐心。以後你有福了。」
陸一鳴也是隔壁床爺爺的主治醫師，所以一談到學醫老人第一時間就誇起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