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生氣又心疼

因為得知有五六個人受傷，市一醫院的救護車集體出動。

有時候緣分就是這麼奇妙，當陸一鳴穿著白大褂從救護車上下來，第一眼就看到了蒙昕，便直接往這邊走來。

「蒙昕？怎麼回事？」

帶著屬於長輩的責備語氣，看得出來他其實是在關心她，只是沒想到兩人再次見面，她這回傷得更重。

真是搞不懂蒙昕這女孩子怎麼就和其他女孩子這麼不一樣。

「這位醫生，我們剛剛了解到，這幾個孩子是因為跟小偷搏鬥才受傷的，尤其是這個姑娘，一開始就是她追過來，也是受傷最重的。

我把她全權交給你們醫生，做個全身檢查，所有的費用由我們警察局承擔！」

陸一鳴了解情況后更生氣了，不知道為何就是覺得生氣，卻又不好當著所有人面再去責備她。只是默默的沒有再說話，彎下腰替她簡單的包紮固定。

蒙昕感覺他在生氣，但是又不知道他為什麼要生氣。她也不敢出聲，不敢抬頭。

「你們把她先抬到車上去，注意她左腳，有可能骨折了，不要造成二次傷害，回去立刻安排檢查！」

陸一鳴包紮完就和跟來的司機，護士交代清楚。

他很佩服蒙昕的忍耐力，這樣的情況下也不喊不叫，更是沒有流下一滴眼淚。

傷得比較重的就是蒙昕和那個慣偷小名叫皮猴的人。其他人大多是皮外傷，血止住，摻扶著倒也可以走路。畢竟三人下手還是知道注意輕重的。

阿克和老吳去做筆錄，救護車上只有小五陪著蒙昕。

車上還有陸一鳴和一名護士，護士給輸了液，測了血壓，心率什麼的，又問了蒙昕的姓名年齡，住址，知道她是一中高一的新生，很是驚訝。

「你真厲害！」

這是護士姐姐的原話，蒙昕笑了笑，沒有出聲。

她安靜的躺在擔架上，從上車開始，陸一鳴除了跟護士下了醫囑后就一句話都不說，反倒是那個護士一直在問她有沒有不舒服。

「我沒事，辛苦護士姐姐了。」

蒙昕看向陸一鳴，發現他也在看她，然後她就看向了其他方向。這樣的情況說實話真的不知道說什麼好，既然他選擇沉默，她也繼續沉默好了，索性把眼睛閉上，因為傷口實在是太疼了。

陸一鳴看出來蒙昕一直在忍著痛，額角細細密密的汗珠出賣了她。

說實在的，他心疼極了。

這是第一次，

因為一個女孩感到心疼。

而且是一個只見過兩三次，比自己小了七八歲的女孩。

他知道，

自己有點莫名其妙。

他現在很生氣，

努力剋制住自己。

小五全程都有點懵，第一次坐救護車的經歷讓她既擔心又害怕，全程盯著蒙昕，害怕她真有什麼事。

陸一鳴覺得這才像一個普通女孩的正常反應。

蒙昕太冷靜了。

「到了，同學你先跟著護士去辦一下手續，我帶她直接去做檢查。」

車子很快就到了市一醫院急診，陸一鳴和小五交代了一聲。

「好的，醫生。

昕昕，你先去做檢查，一會兒我來找你。」

小五給蒙昕一個安心的表情，這才跟著護士離開了。

蒙昕躺在擔架上，只能由著司機和陸一鳴推著她的擔架就直接往放射科方向走。

「先去照片，然後去拍CT，另外還得抽血！」

因為疼痛刺激，她全程都是清醒著的，也能聽清陸一鳴跟其他醫生的交流。

蒙昕並不是不害怕，從小她就害怕進醫院，此時的她只能拽緊拳頭，努力剋制著。

「放輕鬆，我在裡面陪著你」

也許是看出來蒙昕的緊張，陸一鳴並沒有和司機一起出CT室，而是在裡面陪著她做檢查。

「好！」

就這樣，陸一鳴陪著她在放射科拍了左腿，胸部和腹部的CT都掃了一遍才把她帶到了清創室，安排了護士姐姐給她抽血，他才去閱片取片子了。

全程都親力親為。

小五已經辦好手續，在清創室外面陪著蒙昕。

「昕昕，你還好嗎？疼不疼，要不要我去找醫生過來了。」

小五在巷子里被撞倒，那地面又臟有不平坦，衣服褲子都摔破了，可以看出擦傷的痕迹，雖然在救護車上護士姐姐給她簡單的處理了一下，但是看上去仍然很狼狽。

「我沒事，你自己怎麼樣，有沒有摔疼？」

小五是他們中唯一一個不會打架的人，也是最怕疼的。看到她這個樣子，還在照顧自己，蒙昕真的挺感動。

「我沒事，一點都不疼，比起你受的傷，我這點根本不算什麼！」

小五眼淚都在眼眶了轉動，偏偏忍著不讓它掉下來，她知道要不是自己被撞倒，昕昕也不會那麼生氣，追著那人不撒手。

她知道她不能哭，在老吳和阿克過來前，她要照顧好昕昕。

「我也一點都不疼！真的，別難過了，多虧你報警，要不也抓不住那個小偷。」

蒙昕替她把眼淚擦了，安慰她不要難道。

「嗚嗚～，都怪我什麼忙都幫不上，還拖你們的後腿。」

因為只要兩個女生在，小五才會失控哭了出來。她真的害怕極了，以前也見過蒙昕他們跟人打架，但是第一次遇到這麼不要命的人，出手太狠了。

「沒事了，別哭，小五，我真的沒事了！」

陸一鳴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這樣一幕，明明受傷的蒙昕還在安慰著自己的夥伴。

這一刻再次讓他動容。

「片子我看了，你左小腿不完全性骨折。值得慶幸的是頭部，胸部，腹部沒有明顯出血，但是擦傷都不少。骨折暫時不需要做手術，不過得石膏固定，還要躺兩三個月才能長好。

……

我先給你安排清創，然後把你重新幫你包紮固定。」

陸一鳴走進清創室，小五才把眼淚擦乾，站到了一邊，認真的聽陸一鳴說話。

「好，謝謝醫生！」

蒙昕聽說不要做手術，倒是放心不少。

要不醫院就得通知姥姥姥爺。

她唯一擔心的，

就是怕他們擔心。

陸一鳴沉默了一分鐘，然後讓小五先離開，他也沒有叫其他醫生幫忙，自己開始準備給蒙昕清創。

「會有點疼，你忍著點。要是覺得痛得厲害就告訴我，我輕一點。」

蒙昕身上的傷口有點多，還好大多數是看得到的地方，雖然沒有再出血，但是也得消毒包紮。

陸一鳴也不顯麻煩，認真仔細的把所看到的傷口一處處的消毒清創包紮起來。

從始至終，蒙昕硬是連哼都不見哼一聲，越是見她這樣堅強，越是激起他內心的保護欲。

「下次別再讓自己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