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尋找妖氣
一早就醒。
早晨清朗舒適，是一天中最涼快且清爽的時候。太陽還在地平線位置快速往上空爬，雲彩黃色紫色橘色在東方的天空蔓延，真是漂亮！
今天媽媽的氣色也徹底恢復過來了。
「羅珞，我要去查一下附近的魚妖是怎麼來的，你跟我一起去不？」。吃完飯，花吾正經的說。
「去！你幫了我大忙，我還沒感謝你呢！而且我也想看看是哪裏出了問題！」，我也整裝待發上戰場的嚴肅表情。
「放鬆點！你是個姑娘，姑娘家活潑可愛才是正理！」，他突然調侃道。
「我愛怎樣就怎樣！你管我！話說，你自己還不是緊張兮兮的……」。剛剛積攢的壯志情緒被他攪得煙消雲散。
「我這叫酷！作為一個雄性，雄性你懂嗎？必須要很帥很酷！」。
「哈哈哈哈，一隻裝腔作勢的貓！你已經很酷了！我都要被你迷倒了！別再自戀了，趕快出發吧！」。
「出發？現在？你有問題吧！太陽都出來了，這麼熱的天，我不想太勞累！」。
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這隻懶貓，果然和其他的貓沒什麼區別，修了幾百年，不是還是老模樣！
「我可是剛起床！剛剛吃完飯，精力正充沛著呢！剛剛不是你提議說要去查一查嗎？不會是到晚上再去吧！」。我想到了貓的習性。
「自然，我們貓類都是晚上行動的……我說的去也沒有說現在就去啊！」，他舔舔爪子，慵懶的身子貼着地。
「我是人，我不是貓，你想讓我晚上跟你去，那不行，我晚上看不見路！」。
「真是麻煩！」，他嫌棄的語氣。
「這樣吧！我們現在先去看看附近的河流，再看看周圍的居民有什麼異常，白天人們都在外邊，更利於觀察……等熱了，我們就回來」。我不想晚上出門，黑乎乎的能查出什麼。
「也是，好吧！你說的有道理，看來你不是很笨！」，他一下躍到我的肩膀上。
有時候，真想使勁逮著這隻貓蹂躪一番，當他是一件玩具，使勁搓一搓他的傲氣！
出了居民區，簡直是另一個世界。這個世界被歡騰熱鬧充斥，滿滿的人心浮動。
這樣的喧鬧之中，被慾望纏身的太多了，賺錢奔波，斗心機……
不過繞着熱鬧的商業區轉了一大圈，倒是沒發現有強烈妖氣，魚妖似乎沒有在這裏出現。
「會不會在魚館？」，我看到了對面的紙包魚牌子，透過玻璃窗能看到裏邊空蕩蕩的，桌子椅子都處在閑置狀態，似乎沒什麼客人。
也是，大早上的，誰來吃魚，現在的人都是和花吾一樣的作息，晝伏夜出，我竟忘了這一點。
「我說羅珞，你看，你讓我現在來查，現在這個時候，除了賣胡辣湯包子油條的，哪有什麼人活動，沒有人的地方，妖會去嗎？」，他表示不滿，又表現得自己英明的驕傲模樣，當然是他的語氣，貓沒有表情。
「也是啊！那我們去河邊吧！最近河水大漲，說不定可以感受到什麼」。
「嗯，有點道理，最近的河水確實漲太多了」。他同意我的建議。
城河的水幾乎要漫到城中，走近看，奔湧向前的急湍湍水面與轟隆隆的水聲使人頭腦發暈。我站在河邊，有種要一頭栽進去的感覺
我是暈水嗎？
除了小時候在河裏摸魚，我沒有真正跳水裏游過泳，水的高深莫測使我有種對未知的恐懼，這樣奔流不息的河水更是使我起疑，到底為什麼它會源源不斷奔流不息呢？
我看着水，神思竟然飄忽起來。
「你感受到什麼了嗎？」，花吾問到。
「嗯？」，我被他驚醒。
「怎麼，你睡著了？」。
「我可能被水聲催眠了」，我開玩笑道。
「行了行了，趕快的，我們順着河感受一下，待會兒太陽出來，我可是要回去涼快著。」。
我還以為花吾突然熱忱起工作，原來是為了躲避太陽的熱情。
廢話不多說，正事要緊。
巡著河走了近一公里，在一棵柳樹旁，我突然感覺有一陣熟悉的妖氣，就在那個樹根旁邊，那股水中。
但除了急流的渾水，還有波浪，什麼也看不到。
「花吾，你來，這裏……」。我把花吾叫過來。
「的確有問題，你的感受沒錯，你還不錯啊！我下去看看，你在這兒看着點……」。
說話間，只見一隻黑白相間的貓，成了一具屍體，軟綿綿的躺在我的腳邊，這是我第一次親眼見靈體離身！
儘管已經了解了很多，而且也知道自己體內有其他靈，但看到這樣的場面，我的驚訝還是難以抑制，心中嘆道——靈肉果然能夠分離！
沒一會兒功夫，花吾的貓身就立了起來，我又是一驚，好像看到詐屍一般的身體痙攣的跳了起來。
「你怎麼了？」，這隻剛剛屍體的貓又開口了。
「哦！沒什麼，走神了！」，我強裝鎮定的說。
「我們這種，神還是留在身體里比較安全。」。
他在教我嗎？
「嗯！有什麼發現嗎？」。
「是的，水下果然有一條魚，在跟一隻蚯蚓逗著玩兒」。
「逗著玩兒，不是要吃嗎？」。
「他已經不吃蚯蚓了……」。
「不吃蚯蚓，那吃什麼？」。又是驚訝。
「吃人！」。
「吃人？」，我更驚訝。「怎麼吃，直接啃？」。
我的想像力開始發揮作用，看到一條凶神惡煞的滿嘴牙齒的魚咧著大嘴，吞掉了一個人的腦袋，血淋淋的液體噴涌而出，更多的牙齒圍上來，一個人很快成了一攤血水。
然後蚯蚓們爬到血水之上，喝乾了所有的濕潤，蚯蚓紅彤彤的身體像紅外線一樣刺眼。
「當然不是，是吞噬，自主犧牲肉體，把自己的靈侵入人的身體。」。
「就像我媽媽遇到的那樣？」。
「是的！人類因為口欲或者是其他慾望吃掉這些魚，然後魚的靈體抓住這種慾望與人類產生某種聯繫，進入人體，達到更高層的控制。
就像那個說法——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人在吃魚的同時，也同樣被魚吃。」。
「這樣！但是從來都有高級吃低級的存在啊！這不是正常的食物鏈嗎？」。
「是食物鏈，按說獅子吃羚羊是正常的，但是像人類這種除了滿足生存需求而額外追求更多的心理，其實是一種病態。
這種病態已經打破了自然界某種類似契約關係，生態失衡了！所以磁場也亂了，某些靈體積累了太多的怨氣。
要知道怨氣也是可以通過積累使一個物體強大的，就像陰陽關係，不單陽的一面會增長，陰面也可以增長。
人類會體會到什麼叫「自作孽不可活」！」。
「原來是這樣！但是這樣不能解決問題啊！人類被邪靈侵入越多，殺念就會越重，從而產生更多的殺戮，即使魚妖佔領了人類的肉體，吞噬污濁他們的靈魂，也不能使這個世界有所改變啊！」。
「沒辦法，魚妖不會想的這麼長遠，他們選擇了以牙還牙，與人類同歸於盡一起下地獄的方式」。
我沉默了，這樣近乎悲壯的報復手法，使我心情複雜，我有點心疼魚妖，對人類，不知該報以何種感情。
「你現在情緒正好，這裏就有一隻魚妖，你趁這個機會，為他超度吧，讓他跳出這種互相殘殺的圈子，或許會有更好的結局」。
我合掌鞠躬，感受着那股氣，念起往生咒，水中的妖氣漸漸淡了，之後慢慢完全消失。
「冤冤相報何時了！」，我嘆道。「我們就這樣一個一個超度嗎？」。
「當然不行，現在這種惡化情緒不知傳染了多少魚類，一條一條的來度，會累死的！累死也可能完不成！」。
「那我們怎麼辦？」。
「我猜，這次魚妖的事，應該和這次漲水有關，魚妖的泛濫應該也有源頭，需要順着河找到始發地」。
「源頭！那得找到哪去？」。
「這個我哪知道，但我得查啊！老大把任務交給我，我不能不管啊！」。
「想不到你還有這麼強的責任感！」
「別誇我，我只是為了完成任務！世上的事我看多了，沒什麼興趣，偶爾差個案子挺好玩的，打發時間……」。
「哦……打發時間啊！」，我沒有再調侃下去，心中卻升起一股敬意。
「現在我不知道目的地在哪兒，靈體不能離身直接過去，只有順着河一路走過去了！真是個累人的活兒！」。
「花吾，你現在不是人了！是一隻貓！」。我斜着眼看着他，樂道。
「說習慣了！不過，貓有什麼不好，我現在身體輕巧，每天閑的很，樂得自在呢！不用考試不用工作，你是比不了我嘍！某人還要聽老師管……還要做作業……出門只能坐公交……遠門還要坐火車……」。他得意的樣子。
「好了，好了，我錯了，花吾大哥！別說了，提起學校我心煩……」。
「心煩呢！好吧，那我就不說了！你跟我一起去源頭看看唄！」。
「我去源頭，那麼遠的路，我可走不動，而且我還要住旅館什麼的，看來做人沒有做貓方便……」。
「承認了！羨慕吧！」。
「羨！慕！……花吾，你啥時候去？」。
「這你別管了！你也該回學校了！這邊的事我處理就好！」。
「你自己成不成啊！這妖氣挺強的！」。
「放心吧！別看我是貓，我不吃魚，我吃素！」。
「好的，那我就放心了，你以後跟着我吧！」我轉而說道。
「跟着你？……現在時機不到，看緣分吧！也許會這一天很快就來到，一三零零年的一切都是變化莫測！」。
「嗯！太陽升高了，我們先回去吧！晚上再出來看看情況。」。
「你這一點提醒的對！防晒才是最要緊的」。花吾又表現得一身懶散了，撒開了腳步自己前面走着，太陽照在他身上，影子拉的老長，這是一隻有故事的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