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主謀竟是他(一)

第69章 主謀竟是他(一)

現在王耀林呈上來的奏摺,順子交代了王謙並非幕後主謀,他是被人威脅,才會攀咬王謙,因著真正的幕後主謀用他妹妹的性命威脅他,必須嫁禍給豫王,可誰也沒想到王謙為了保護豫王,竟然一力承擔下罪責。

陛下合上王耀林遞上來的奏摺,冷聲問道:「那真正的主謀到底是何人?另外你是如何發現順子的供詞有問題?」

王耀林恭敬的作揖答道:「回陛下,臣也是受到太子妃提點。」說到這裡,他面向韓錦繡,對著她作揖感謝一番。

陛下的目光輕飄飄的朝韓錦繡看過去,發現她面色平靜,氣定神閑的站著,不禁脫口問道:「太子妃如何提點你的?」

不單單是陛下好奇,就連魯王和跪在地上的湛王亦是好奇,這件事韓錦繡也插手了?

「回陛下,太子妃派人給臣送口信,讓臣仔細審問審問順子。說若是真的王謙是幕後指使,他不可能大意的將那些銀票放入賬房給繼母潘氏和妹妹王瑤用,這不是明晃晃的讓大理寺查到他頭上。當然對於王謙的說辭,臣也是懷疑,私下裡,臣也調查了王謙,在他府上也查探了一圈,發現他府上並沒有什麼珍貴的寶貝,由此可見,這其中必定還有貓膩。

臣的想法跟太子妃的想法不謀而合,臣就深入往下審問順子,從他口中得知,有人用他失散多年的妹妹的性命威脅他,必須替他辦事情,要不然的話,就殺了他的妹妹,此外,他陷害王謙和豫王,還會有其他的人。」王耀林徐徐道來。

這一切是有人做局要陷害豫王和王謙,陛下捏著手中的摺子,在他的眼皮下,竟然敢這般算計他的兒子,不用猜想也知道是他另外的皇子,排除豫王和太子妃。王耀林提到了太子妃提點他,那就說明此事定然與太子妃無關,那便是魯王和湛王其中之一了。

正好今日魯王和湛王都在,陛下也省的命人去請他們兩人來了。緊接著陛下不動聲色的看著魯王和湛王,問道:「王耀林,順子可有交代是何人在背後指使他?」

「回陛下,是石大學士身邊的常隨石科。」王耀林毫不猶豫的答道。

石大學士石魚,又是他?陛下彎曲著手指敲打著桌面,抬眸朝韓錦繡看過去:「太子妃,依你之見,接下來該如何審理?」

朝跪在地上的湛王看了一眼,韓錦繡嘴角微微揚起,勾起一抹笑意道:「陛下,兒媳覺得不妨將石大學士身邊的常隨和順子一同來對峙,當然也可以讓石大學士和王謙在屏風后聽著。只不過這件事不能魯莽,以免打草驚蛇,這是兒媳的愚見。」

當著陛下的面對峙,自然是極好的了。王耀林頗為贊成,這是最好的法子了,今晚他之所以前來,真是掐著時間點來的。

「湛王,你覺得呢?」陛下將目光轉移到跪在地上的湛王身上,前腳有湛王跟石魚的獨女石媛媛鬧出來醜事,後腳又有順子翻供,指向石魚身邊的常隨,這難免有些讓陛下猜測。

理智告訴湛王,他不能說半個不字,但是不自覺就脫口而出:「父皇,今日天色不早了,還是明日······」

陛下豎著手打斷了:「就今日,王耀林你去大理寺將王謙和順子帶來。至於石魚,怕是要請太子妃和魯王走一趟,務必要讓石魚和他的常隨石科來,還不得驚動他們。」

沒有出動錦衣衛,讓太子妃和魯王殿下一起去石府,虧得陛下想的出來,甚好。石魚怕是只會覺得是今晚湛王和石媛媛之事,陛下既然有命,太子妃和魯王欣然應下,很快便出宮去了石府。

倒是阿炎氣喘吁吁的跑到太子跟前,一股腦將打探出來的消息都說了出來:「殿下,湛王和石大學士的獨女石姑娘睡在一起,被林夫人等人發現,最後好像湛王承諾求娶石姑娘,才讓石大學士帶著夫人和女兒離開了。現在陛下讓太子妃連同魯王一同去請石大學士入宮,怕是要商議湛王和石姑娘的婚事。」

也虧得他聰明、機靈,為殿下打探到這些事,不像阿九整日就知道吃吃喝喝,一點兒長進都沒有。

彎曲著指節敲打著桌面,太子並沒有出聲,半晌才問道:「可還有其他的人入宮面聖?」他總覺得有點兒奇怪,他所知曉的陛下不應該是這樣護短之人,容易讓人拿著話柄,此事必定還有其他的蹊蹺。

阿炎輕拍著腦袋,急忙開口道:「殿下,奴才想起來了,大理寺卿王大人入宮面聖了,沒多久,不過現在好像出宮了。」

聞言,太子眼底劃過一抹笑意,那便對了。父皇想必還有另外的事要見石魚,王耀林這麼晚急匆匆的入宮,能為了什麼,無非是他手中的科舉舞弊案,太子可沒忘記,今年會試的主考官有兩名,都是陛下欽點的,一名是已經入獄的禮部侍郎王謙,另外一名便是石大學士石魚,他們的陛下不簡單,不能低估了他!

隨後太子吩咐阿炎,派人緊盯御書房,一有風吹草動立馬彙報。

回到府的石魚淡淡的瞥了一眼石媛媛,道:「今晚的事到底怎麼回事?」當著外面的面,他們夫妻倆沒有逼迫著石媛媛,但是現在回府了,總該要告訴他們,讓他們知曉,心底有底才行。

哭紅了雙眼的石媛媛,抬起頭,如同一隻受驚的小兔子,一言不發。

石夫人見狀,心疼不已,伸手攬著石媛媛入懷,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慰道:「好了,好了,我們不問便是了。老爺,事已至此,何必再問?」在她看來,就算知道事情的經過又能如何,還能扭轉局面不成?

石魚:「·······」他問問還不成了,這石夫人是越來越不可理喻,就她這般慣著石媛媛,日後指不定闖出更大的禍端來。

被氣的一口氣憋在胸中,石魚氣呼呼的甩著袖袍離開了,眼見不見為凈,回書房好好歇一歇,正好想想今日之事,接下來該如何應對。這丫頭儘是給他惹是生非,最後還得他這把老骨頭來收場,也不知道上輩子做了什麼孽,攤上這樣的女兒,一個就夠了,再來幾個,還不要了他的小命。

很快,石媛媛停止了哭泣,石夫人心疼的抬手擦拭她的眼淚,「放心,有母親在,你父親不敢責備你。接下來你就等著風風光光的嫁給湛王,做湛王妃。母親就知道,媛媛是個好命的姑娘,日後有什麼事,儘管寫信告訴母親。」這是她唯一的女兒,就算拼了命,她也得幫著石媛媛達成心愿。

這時,有丫鬟走進來稟告:「夫人、大姑娘,老爺被太子妃和魯王殿下請入宮了,說是陛下要見老爺。」

石夫人皺著眉頭,這麼晚還被請入宮,莫不是因著湛王和石媛媛的婚事,陛下派了太子妃和魯王來,可想而知,對這門親事的重視。心下一喜,石夫人輕拍著身旁石媛媛的手背,道:「好孩子,你且等著。」

石媛媛頷首,鑽進石夫人的懷裡,自幼母親便一直護著她,但凡她想要的東西,母親都會答應,給她辦到,這就是她的好母親,真是幸運,有這樣的母親。

二公主憋著一口氣將今晚的事告訴了徐惠妃,當然沒有半點兒隱瞞,連同她假裝肚子不適,拖延住永和郡主和徐梓嬌也沒有錯過。終於說完了,二公主急忙端起手邊的茶盞,急忙仰頭喝了好幾口,嗯,真是太渴了,說了這麼多的話。

徐惠妃杏目瞪圓:「你慢點兒喝,平日母妃教你的都忘記了?」姑娘得矜持一些,注意禮數,她倒好,出宮一趟都忘記了。

伸出舌頭吐了吐,二公主放下手中的茶盞,愧疚道:「母妃,對不起,這不是一時太渴了,忘記了。我保證,下次不會忘記了。母妃,那你覺得此事到底是怎麼回事?湛王是不是要設計太子妃,最後反而被太子妃設計?」總覺得隱隱不對勁,當著韓錦繡的面,二公主沒問出心中的疑惑,回宮面對徐惠妃的時候,二公主毫不猶豫的問出來。

因為二公主知道,她的母妃不會泄露出去,能替她保守秘密,還能替她解惑。

徐惠妃眨眨眼,道:「這些事你就別管了,就算知道了真相又能如何?你現在需要做的事,就是趕緊回寢宮歇著,好好歇息歇息。」

滿心的期望落空了,二公主垂喪著腦袋,不情願的站起身,有氣無力道:「知道了,母妃,那我先告退了,母妃也早些安歇。」今晚的父皇必定沒有心情去任何妃嬪的寢宮就寢。

石魚原本準備一個人入宮,但是魯王突然指著他身邊的常隨石科道:「這麼晚了,石大人還是帶著他一同入宮吧!」

這話說的有些讓石魚懷疑,他狐疑的看著魯王,發現魯王目光清明,怕是擔憂他的安危,於是便拋去腦海中不該有的猜忌,帶著石科一同坐上入宮的馬車了。

王耀林先一步將王謙和順子帶到了御書房,陛下擺擺手,示意王耀林命人將王謙帶到屏風後面,將他的嘴巴堵塞起來,陛下可不想讓王謙壞了他的好事。順子暫且帶下去,等石魚來了再請進來也不遲。

很快,太子妃、魯王便帶著石魚、石科一同進入御書房給陛下請安。

陛下淡聲道:「都免禮平身,來人,賜座。」

「多謝陛下。」

「多謝父皇。」

眾人依次落座,陛下橫掃了地上的湛王一眼,冷聲道:「石愛卿,今日在林次輔府上的事,朕應該知道,都是這個孽障,做出下賤之事,朕教子無方,還請石愛卿多包涵。」

恨不得能去掐死跪在地上的湛王,陛下的眼神若是能殺人的話,湛王早就死了千百次,這個不中通的東西,居然敢在林夫人壽宴的時候,霸佔了石姑娘,還被眾人捉jian在床,豈不是丟盡了皇室的臉面。若不是因為膝下子嗣少,陛下還真的想將湛王逐出皇室,從族譜上除名,省的再給皇室臉上抹黑。

「陛下,臣膝下只有一獨女,原本想著從眾位舉子中替她找尋一個好夫婿,誰曾想出了這樣的事,臣十分痛心。」石魚一點兒也不給陛下臉面,反倒提起石媛媛的婚事,他中意的女婿還是讀書人,並非權貴。

陛下:「······」只不過跟石魚寒暄兩句,他還真的攀上高枝了。接下來陛下冷聲道:「石愛卿,朕有一事不明,為何大理寺監牢的犯人指認你身邊的常隨?」這才是今日的正題,前面那都是寒暄罷了。

大理寺監牢的犯人指認他身邊的常隨石科,這怎麼可能?石魚快速的跪下來,作揖道:「陛下,這其中一定有誤會,石科跟隨臣多年,他的脾氣秉性,臣很了解,臣可以以臣的名義發誓,石科絕對不可能做出什麼惡事,請陛下明察,還石科一個清白。」

陛下輕飄飄的說出來,太子妃和魯王是否知情,還有跪在地上的湛王,他又是存了什麼樣的心思,這一刻,不否認石魚心底有些煩躁不安。

王耀林得到陛下的示意,去將隔壁殿內的順子帶進來,跟石科對峙便是。

順子恭敬的給陛下請安:「小人參加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順子,你且抬起頭看看石大學士身旁的石科,是否是你所要指認的人?」陛下沉聲道。

聞言,順子飛快的抬眸朝石科看過去,他激動的伸出指著石科,道:「是他,就是他,就是他將會試題目的答案送給小人,還用小人失散多年的妹妹來要挾小人,將此事栽贓陷害給豫王,請陛下明察。」都這個時候了,順子也顧不得什麼了,出言指認石科。

石魚衣袖下的拳頭緊緊的攥著,這該死的順子,他不是在大理寺監牢里,已經認罪了,為何還會出現在御書房,王耀林到底跟陛下說了什麼?在這一刻,石魚告訴自己,一定要鎮定,千萬不能有半點兒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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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錦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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