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遊戲者

第8章 遊戲者

電視里突然插播了一條新聞。主持人用他充滿磁性的聲音告訴大家:「我台剛剛收到了『遊戲者』的一封通知函。」人們的注意力一下子集中了,大夥都想知道是哪個倒霉蛋讓「遊戲者」盯上了。

說到「遊戲者」,他們是這幾年在X區頻繁作案的怪人,說是作案,不如說是行俠仗義。「遊戲者」的目標都是一些公認的大壞蛋,在「遊戲時間」中,他們可以讓目標的糗事一一曝光。一切就如同遊戲一般有趣,超級搞笑的整人手段足以令每位目標人物終身難忘。

屏幕上出現了那封讓人期待的通知函:

「敬愛的龍鷹司令:

從這一刻起,遊戲開始。這是個十分重要的遊戲,因為在這場遊戲中您必須找到那曾被您忽視的,若您無法找回他,那麼你將後悔終生,而這場遊戲也會成為一曲悲歌。

——遊戲者」

所有的人都驚訝不已。怎麼可能?怎麼會是鷹司令。龍鷹司令,X區的領導人。在人們心中,他是這世上僅有的無私高尚的人了,十年來,他對X區可謂是鞠躬盡瘁,人們都很愛戴他.一向「懲惡除奸」的「遊戲者」怎麼會發通知函給他呢?是不是哪裡弄錯了。人們都疑惑了。

此時在軍部的大門口。一群好事的記者被擋在門外。而裡面像是什麼也沒發生一樣,所有人仍在認真地工作著,鷹司令也是如此。

這時學校里。「阿堂,你怎麼才來呀?早上的事是真的嗎?」龍天堂一進教室就被同學圍住了,他一臉的不解:「早上?什麼事?」「咦!你不知道嗎?就是『遊戲者』給你爸爸發了通知函……」話沒說完,龍天堂就抓住了同學的領子「你說什麼?遊戲者給他發了通知函?怎麼可能?」「你真不知道啊!看!報紙上也登了。」他抓過報紙,看了一下就丟在地上,衝出了教室。

一路直奔城西的一間破教堂。推開門,有幾個人正商量著什麼。見到他,其中一人迎了上去,「阿堂,你怎麼來了。」龍天堂推開他,直向中間那個人--翰走去。「為什麼給他發通知函?」「這是計劃。」「我怎麼不知道。」「你是他的親屬,手則上規定你必須迴避。」「我警告你們,不要管我的事,要不連朋友也沒的做。」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望著他的背影,其中一人問翰:「這樣好嗎?」翰沉默了一會,嘆了口氣:「只有讓他明白遊戲的規則,才能救得了他!」同伴們互相對視,無語……

兩天的時間過去了,這兩天里,人們的各種猜測滿天飛,而遊戲者沒有一點動靜。午夜的鐘聲敲響了。「噹,噹,噹……」新的一天又來臨了,人們在夢中漸漸淡忘這件事。

天開始下起雨,龍天堂獨自一人在街上走著,任由雨淋濕他。雨水順著臉頰落下,像一個哭泣的孩子。他覺得自己的心和外面的世界一樣在下雨。

一輛車在他面前停下,車門開了,是父親。

靠在車窗上看著雨,他無言……。「為什麼這麼晚還不回家。」父親開口了。「你不也是,還要去開會是不是。」他冷冷的說道。「媽媽呢?」「和你一樣要工作,今晚在研究所過夜。」氣氛僵住了。只有車外的雨聲。

很快到家了。沒有換衣服,他坐在空蕩蕩的客廳里,看著雨,很久很久……

天之沙在研究所一直工作到早晨。回到家,倒頭就睡,直到中午。匆匆地梳洗一下,囫圇吞棗地吃著兒子替她保溫好的午餐。有時,她覺得真對不起兒子,而每次她又以兒子大了自己會照顧自己了做為理由讓自己全身心投入工作之中。吃完飯,她又要趕去研究所了。打開門,一張紙片落下,她撿起來一看:「天之沙博士:您好。耽誤一下您寶貴的時間。如果您還關心您的兒子,請獨自一人來城西北巷21號。拜託了!」署名是「遊戲者」。

天之沙嚇了一跳。怎麼回事?遊戲者?阿堂?難道他出事了?不容多想,衝下樓,攔了一輛車,直奔城西而去。

到了目的地,原來是一間教堂。一個少年迎面走來。「你是遊戲者?」天之沙問。少年只是笑了笑,示意她跟來。他們走到教堂的側門外,沒有進去。天之沙不解地看著少年,他卻仍是笑而不答。

這時教堂的大門被推開了,進來了一個人,是龍天堂。他徑直走到第一排坐下。從另一個側門走出來一個神父,看到龍天堂,便向他走去。

「哦!你好!親愛的孩子!你又來了!今天你有什麼煩惱嗎?」神父輕輕的問。

「神父,我感覺很不好,簡直糟糕透了。」他和神父一起坐了下來。「今天可能是我最後一次來找你了,我要走了,去一個沒人認識我的地方,度過我生命的最後一段時光。」神父一臉不解地看著他,但他依然自顧自地說著:「我覺得自己好傻,真的好傻。小時候,我總希望自己能生一場重病,越重越好,這樣爸爸媽媽就能一直陪著我了,就算是同情也好啊!直到後來有一次,我得了急性肺炎住了院,可爸爸媽媽還是沒陪我,只是去醫院看了一下,知道我沒事就又走了,我知道我錯了。」

「實際上我並不是不理解他們。我知道的,他們很忙的,沒有空。X區這幾年才穩定下來,要建設,要發展,還要和其它區處好關係。爸爸是個做事認真負責的人,凡事都力求做得更好;媽媽也是,她研究所的工作也是很重要的。人們都愛戴他們,尊敬他們,我也很為之自豪,他們真的好偉大。大家都羨慕我,可是有時我卻希望他們不偉大,很平凡,像我同學的父母一樣是普通人,像別人的父母一樣多和自己的孩子在一起。我是不是很自私呢?我的要求並不高啊!我只是想和他們好好說說話,一起吃頓飯。可是快十年了,十年來,我們沒在一起好好吃過一頓飯。每天只能在電視上才會看到爸爸,每回看見媽媽累得睡得像個孩子,我都不敢說出自己的想法。我一直在盡我所能做到最好,不讓他們擔心,不給他們丟面子。年年拿第一,只是希望,他們能為這樣的兒子驕傲。」

「可能真的像翰所說的,是我錯了,錯在不該那麼好,好得讓人放心。他說過,我們每個人都是遊戲者,大家都在玩著不同的遊戲。我是個玩著捉迷藏的孩子,把自己藏在一個安全的讓人找不著的地方,但是捉迷藏是要被找到的,要不就沒意思了,可我不懂這個道理,最後,我被忽視,被丟棄了。當我明白時,我大喊著,我在這啊,來捉我啊!太晚了,一切都結束了,不管我怎麼做都只是徒勞。」

教堂里很安靜,只有眼淚落到地上的聲音……

獨自一人走在海邊,龍天堂的心格外的孤獨。那天從教堂回到家,他就電話通知了父母,說是要外出旅行,沒等父母同意,他就帶上早就準備好的行李走了。來到海之島有好幾天了,每天不是在海邊吹風就是在租的房子里睡覺。他有前所未有的放鬆,但也前所未有的空虛寂寞。拖著腳步回到小屋,卻又不想進去了,可是不回小屋又能去哪呢。有點想念爸爸媽媽和同學們了,無奈啊!推開門,眼前只有一片黑暗。

突然,黑暗中傳出一陣歌聲,幾點燭光在閃爍著。「HappyBirthdaytoyou……」燈亮了,一群大活人在眼前,「生日快樂!阿堂!」怎麼會?怎麼可能?是同學們,還有,爸爸媽媽!

「阿堂,你看這個蛋糕多棒啊!是叔叔和阿姨親手做的哦!」「是啊!是啊!」「你不打聲招呼就走了,讓我們好找啊!」「就是說,阿姨都哭了呢。你真該打啊!」同學們七嘴八舌的講著。「好了,好了。你們都別講了。」天之沙打斷孩子們的話,「天堂,許個願吧!」看著一屋子的笑臉,天堂也笑了。「我……我希望時間永遠停在這一刻,永遠……」一口氣吹滅了蠟燭。「我去拿盤子來。」說完,他躲進了廚房,淚水決堤了……

當龍天堂再次睜開眼時,除了一片潔白便是母親的一臉擔憂。他在廚房暈倒了,嚇壞了所有的人。同學們先被打發回去了,父親被醫生叫去了。「媽……」「好了,什麼也別說。醫生說你太累了,要好好休息。」他分明看到母親眼中強忍著淚水,擠出一個笑容,幸福地睡著了。

從醫生辦公室出來,龍鷹心情沉重。不由地想起了遊戲者的通知函。還能做什麼呢,只一個希望————動手術,但成功率不足一成,這等於是場賭博遊戲,只能博一博了。

……

手術室外。這是個漫長的等待,回憶過去的種種,一切已成無言,只有等奇迹出現。

奇迹真的出現了。溫暖的陽光照進雪白的病房。一束鮮花放在床頭,夾著一張小小的卡片。

「祝早日康復,願你們一家幸福。

終於讓一切都GameOver了!

——遊戲者」

後記:我們每個人都是個遊戲者,玩著不同的遊戲,明白遊戲的規則,才不會在遊戲中迷失。

寫於2003年6月

==========回憶的分割線========

這是真正的中二產物了,不過,這故事有衍生,而且是很奇葩的衍生方式,我的第一本書《幽悠遊》是這個一路腦洞到的成果,很神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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