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來乍到

第3章 初來乍到

尹艷萍27歲,是一位單身母親,六歲的女兒小熙在千里之外的老家,由父母照看,自己則和朋友在景安的步行街經營著一家服裝專賣店。父母希望她回來,找個實在的人結婚過日子,但尹艷萍不這麼想,性格倔強、自視甚高的她想趁年輕多賺些錢,然後在景安買套大房子,把女兒和父母從老家一起接來。

那個千里之外落後閉塞的小縣城,她再也不想回去了,因為早已習慣了大都市的繁華,更為了迴避一段孽緣。她的左手長年佩戴着一副瑩潤的玉鐲,為的是掩蓋腕處那條因縫合粗糙而「猙獰」的疤痕。

剛到景安那會,尹艷萍換了許多份工作,但都跳不出那些又苦又累、收入低,也沒有任何前景的服務性行業,而且常常遭人歧視。這令她沮喪、失落、痛苦。

尹艷萍在福州路的「贛菜樓」做過三月的包廂服務員。

那是家開在市中心,門臉氣派、裝修別緻的大酒店,消費水平頗高,尋常一盤香菇白菜梗,標價50。制服也考究,水藍色絲綢襯衫,象牙黑短裙,簡潔明朗,給人一種辦公室女郎的味道。

尹艷萍原來很清瘦,生完孩子后,體態漸漸豐盈起來,那身制服穿她身上凹凸有致,煥發出少婦迷人的韻味。而眉眼間因人生地疏所流露出的謹慎矜持,又將這種韻味塗抹了一層淡淡的哀愁,令人垂憐。

男顧客見其容貌出眾,酒後總愛出言挑逗,黃段子說得格外起勁,有的甚至許錢讓她喝酒。尹艷萍自然委婉拒絕,但不擅言辭,說來說去總是那一條:店規不準。

「經理罰你多少,老子一併出了,喝!」中年男人頭髮稀疏,發紅的眼睛射出張狂。

「不是罰錢的事……會被開除。」尹艷萍心裏厭惡,臉上卻陪着笑。

「開除好呀,咱們余總整好缺一個助理嘞。」一個小夥子順着話茬演繹。

「那個我可幹不了。」尹艷萍擺手。

「誰說的,我敢打包票你幹得了,而且幹得非常好、幹得非常舒服嘞。」

一桌子人都放肆地笑,尹艷萍自然聽出了「干」的弦外之音,臉上有點掛不住了。

「怎麼,你介紹的酒可不便宜,我們都喝了四瓶,你怎麼都得表示一下吧!」

「就是,提成也該拿了不少吧!」

「喝,必須喝,別拎起褲頭不認人……」

所有人都跟着起鬨,有些話說得污穢難聞,尹艷萍沉着臉,索性不再說話了。

「得了,強扭的瓜不甜,過來給我添酒。」那個余總仰靠在椅子上,岔開腿,手指彈了彈桌面。

尹艷萍端著馬蹄形玻璃酒盅,走到跟前,對方突然將酒杯移到了另一側,同時身體後仰翹起椅子腳,擋着後面的路。尹艷萍無法繞過去,只得探身添酒,如此她便橫陳在了那個男人的身上,這是一個很尷尬的姿勢。她也沒多想,探身添酒,就在酒杯快要滿溢時,她那不得不撅起的屁股被身下的男人狠狠地擰了一把。

尹艷萍本能彈起身,瞪着那張油膩邪性的臉,噁心得像吞了只綠頭蒼蠅,屈辱、憤怒如岩漿噴發,她不計後果地將手中的酒盅朝對方擲去。

那麼近的距離,如果不是有人察覺不對勁,及時伸手拽了一下她,後果不堪設想----酒盅幾乎擦著對方的臉頰飛過,砰一聲砸在了牆上。

「臭婊子,找死呀!」驚魂甫定的始作俑者蹭地從椅子上跳起來,抬手就是一巴掌,尹艷萍竟被打趴在桌上。

男人並沒有就此罷休,抬腿又是一腳,不過這一腳沒踢實,擦著尹艷萍的大腿過去,後者當時沒什麼感覺,次日才發現烏青了一塊。

扇也扇了,踹也踹了,男人仍不肯罷休,同伴怕把人打壞了,趕緊勸阻,又是抱又是拽的,彷彿制服一頭髮怒的公牛。

這時,酒店經理聽見包廂里不對勁,推門進來。

「媽的,你來得正好,你們這服務員都什麼素質,敢拿酒盅砸人嘞!」余總惡人先告狀,指著牆根下破碎的玻璃酒盅。

「就是,太不像話。」

「一個服務員,脾氣這麼大,什麼玩意。」

尹艷萍激動地辯解,然而平素和藹的經理此刻卻判若兩人。

「你不要再說了,顧客就是上帝,我就問這酒盅是不是你摔的?是就趕快道歉!」

尹艷萍愣住了,彷彿當頭被澆了盆冷水,涼到了心裏。雖然她已經做了母親,但從某種程度而言她還只是個孩子,而那一刻,她瞬間長大了,因為看見了人性的醜陋----眼前這個義正辭嚴的上司,一直對她獻殷勤,追求她,昨天還死乞白賴地要請她看電影。

她不再爭辯,抹了把眼淚,轉身昂首離開,不理會身後極盡侮辱的謾罵聲。

尹艷萍主動離職一分錢工資都沒拿到,酒店還扣了她的制服押金----那桌人因為她拒絕道歉而不肯結賬。

尹艷萍毅然辭職離開「贛菜樓」,真的去了同事開玩笑建議的「天之道」足浴城,她的人生也因此徹底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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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躚之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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