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章夜色

第三四章夜色

()一個月後。

「為什麼做壞事的人都喜歡在黑夜出沒?」

房頂上,一身白衣的顧菲菲不懼寒風,雙手托腮,認真而專註地看著一道飛掠過去的身影,那人穿著夜行衣,一色的黑與夜色彼此相融,可惜,黑夜太安靜,而那人太躁動。

「是往九曜堂方向去的。」

楚辰暉盤腿坐著,一件特製的黑色大麾罩住了全身,黑鴉鴉的頭髮挽起,一根黑玉簪完全沒入發中,尾端一點華光微閃,夜色中,猶若星子閃爍,寒風吹過,長長的眼睫眨了一下,比星子更寒的眸光深邃無光,盯著那身影消失的地方。

半個月前,就在楚辰暉的傷剛好沒有多久的時候,瑞京之內的九曜堂就再一次遭受了滅頂之災,這一回,不單單是九曜堂,連同那些被九曜堂庇護的商家也都一同受難,毒藥的危害是巨大的,整個瑞京的商業因此癱瘓了大半,引得皇帝震怒。

這樣的震怒除了對犯罪分子的猖狂張揚怒不可遏之外,也對九曜堂的勢力有了明確的認識,不知不覺,作為皇都的瑞京竟然成了九曜堂可以一手遮天的地方,若是哪一天這些商人紛紛斷絕生意,恐怕瑞京就會陷入看不見的重圍,坐困孤城。

當然,這其中少不了袁正譽的消息,不然的話,憑顧菲菲用生死符控制的那幾個人,想要短時間內分清楚哪些商鋪是屬於九曜堂庇護的還是太難了。

一夜之間,大小商鋪四百餘家,死亡人數兩萬餘,這樣的數字放在那個城市都會讓人覺得心驚肉跳,而始作俑者,卻是連眉頭也不曾皺一下,從頭到尾,面癱到底。

圍點打援,是顧菲菲的戰略,她懶得為了一個九曜堂跑來跑去,而楚辰暉因為某些原因,也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2012商城淘寶網女裝春裝連衣裙淘寶網女裝商城購物www.suduwo.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冬裝羽絨服淘寶網女裝天貓商城淘寶網天貓商城淘寶網女裝秋裝購物www.pingjiatao.comwww.taohu8.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www.tmalsc.com淘寶網女裝冬款在瑞京多停留一段時間,於是兩個人便定下了這個新的住宅,袁正譽辦事挺爽快的,白送了這座宅子一點兒也不心疼。

同時送來的還有蕭讓,那個曾經以管家為目標的男子更成熟了一些,有他在身邊,楚辰暉做事更加省心,阿飛倒是退居二線了。

五十個人頭的警告,九曜堂只花了五天就在舊址重新開始,而這一回,要花費多久呢?十五天來,白天夜裡都有人盯著九曜堂的動靜,晚上月色不錯的時候,顧菲菲也會拉著楚辰暉上房頂觀察一下,好巧,今天就看到了一點兒動靜。

「大概是因為黑夜裡會讓人覺得安全,做什麼事都不會被看到的安全。」

阿飛披著一件同款式的黑色大麾,認真地回答。

安全嗎?顧菲菲若有所思,又覺好笑:「覺得黑夜能夠隱藏大半的行蹤?還是要看對什麼人來說了,功夫高的,哪管白天黑夜啊,難道光天化日之下做壞事會有心理壓力嗎?」

「這要看臉皮的

薄厚程度,若是你,絕對不會有任何的心理壓力。」損了顧菲菲一句,握住她捶人的手,楚辰暉小小地打了一個噴嚏,騰出一隻手揉了一下鼻子,對阿飛說,「你繼續盯著,我下去了」

「我也下去了,困死了,這幫人真是讓人不得安寧,話說,等咱們給昌國趕走了這個禍害,皇帝是不是該給咱們發獎金啊」顧菲菲跟著起來,甩開楚辰暉的手,懶洋洋地伸了一個懶腰,伸胳膊扭腰,搖頭晃腦,運動了一下四肢關節,這才躍下房檐。

她這個身體還是很廢柴,不過靠著精神力的作用,已經可以平穩飛升和落地,至於速度什麼的,還是不要指望了。

飄到窗戶處,直接進入,楚辰暉已經解下了大麾掛在屏風上,搓了搓臉頰,點亮燭火,拉開椅子,坐在桌旁,拿起桌角那一摞書冊最上面的一本,像模像樣地翻開昨天折角的位置,看了起來。

最近,他對兵書很有興趣,收集了不少,都堆在桌上,還真是認真地看了。

十二扇的圍屏上鑲嵌著玉石山水,被分隔開的空間,一方是楚辰暉的床鋪和書桌,一方則是顧菲菲的軟榻所在。

「又開始學習啊,真是用功」顧菲菲隨意說了一句,轉到屏風後頭,解下最外面的紗衣,自去洗漱,楚辰暉那方的拐角處還有一個屏風,後頭放置著浴桶水盆等物,原來還應該是有一個馬桶的,卻被顧菲菲嫌棄地讓人拎到了凈房,她可不想屋子裡有臭味兒。

兩人也不是第一天共處一室,對同居人的種種習慣了如指掌,楚辰暉的潔癖也不比顧菲菲少,非常認可這一行為,個人衛生狀況一直是優。

洗漱完畢之後,顧菲菲就回到另一側安睡,她其實也睡不著,不過是躺著,然後回到畫中的空間。

空間里的湖水彷彿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上次澆死那個老頭,她以為用了很多水了,誰想到後來一看,水位線還是那麼高,湖中的魚兒自由自在地游著,完全沒有收到任何的干擾。

好容易得來的那七顆石子三紅四黑,紅色的她自己做實驗廢掉了一顆,又給楚辰暉演示廢掉了一顆,最後的一顆和那四顆黑色的被她放在一個特製的白玉匣中,她覺得這東西古怪,最好還是用修仙小說中常常出現的玉匣來裝比較好,免得發生什麼泄漏事件就糟糕了。

畫中的空間被顧菲菲當做根據地大本營,是斷然不會允許那些來歷不明的可疑物體造成破壞的,為此,這白玉匣是嵌套的,一共套了三層,蓋子密閉,水都漏不進去。

躺在竹床上,珍珠鋪地,純白的晶瑩跟綠色的翠竹相互呼應,綠的更顯清幽,白的更顯剔透高潔,一種純然清淡的美,讓人心懷舒暢。閉上眼,又開始默誦那篇修仙功

法,顧菲菲就在這種好像數綿羊一樣的行為中漸漸進入夢鄉……

「顧菲菲?」

半夜的時候,楚辰暉輕聲叫了一聲,隔壁呼吸聲不聞,離開了靈魂的身體只能夠稱為屍體,再好看,只要想到那本身是什麼,就讓楚辰暉忍不住厭惡地皺眉。

看了一眼軟榻上的屍體,楚辰暉安心離開,既然睡著了,那麼一時半會兒就不會醒來。

碧湖邊,夜晚的水榭風更冷,一輛馬車悄然而來,楚辰暉下車,走入水榭之中,黑色的大麾飄揚間露出內里的黑衣,深淺不同的黑色愈發顯得少年臉色蒼白如雪,唇瓣鉛白。

盞盞蓮花燈燭火搖曳,紅衣如火的袁正譽坐在圈椅上,面如美玉,彷彿散發著溫暖的光暈,微帶笑意:「坐。」簡單招呼一句,見楚辰暉坐好,把一張紙放在桌上,平推過去,「這是這段時間查到的。」

紙上的字並不多,楚辰暉很快看完了,紙張揉成一團,問:「還是不知道我的母妃到底是誰?」

「抱歉,當年的事情……她們姐妹兩個實在是太像了,所以……」摸摸鼻子,袁正譽也有些不好意思,笑容中有一分歉然九分興味,

能夠進入翰林院的無不是飽學之士,成為正七品翰林院編修的更多都是古板迂腐的老學究,真不知道當年那個老大人是怎樣養出一對膽大包天到敢於換夫的姐妹花的,皇上和楚王,這樣兩個地位不一般的丈夫竟被她們這對雙胞胎玩弄於鼓掌之中,真是……

想到如今宮中的貴妃娘娘可能是楚辰暉的母親,想到楚辰暉的父親也許不是楚王爺,袁正譽就忍不住嘴角的笑意,不知道皇上知不知道自己可能給別人戴了綠帽子呢?

貴妃娘娘的父母都已經去世,當年照料過她們姐妹的人也都陸續亡故,費盡千辛萬苦找到了那麼兩個也做不得什麼證,誰讓那姐妹花是雙胞胎,長得像又住在一起,經常以互換身份愚弄他人為樂,所以無從分辨呢?

女子未出閣前,玩玩「猜猜我是誰」倒也是無傷大雅,甚至是小有趣味的遊戲,但是出嫁之後,還敢這樣玩兒,真當皇帝和楚王都是傻子嗎?

說不定貴妃娘娘失寵便是因為被識破了,只是這樣卻解釋不通她為何又復寵了,至於楚王爺,也許他早就知道身邊的妻子不是原來的那個,所以後一個孩子才會死掉,死掉的那個孩子保不定就是他以為的皇室血脈,於是……

在白雲觀的那天晚上也許他是情緒失控,一時惱怒,酒後吐真言,揭開舊怨,然後一不做二不休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莽撞地弄出了刺殺事件?

聰明人總是喜歡把事情想複雜,若不是袁正譽知道這其中沒有皇帝的授意,說不定也要想,那對姐妹花

的所作所為是不是為了讓楚王爺錯認親子,在若干年後把楚王這一個異姓王稱號還給皇家血脈。

「情緒失控?」楚辰暉冷哧著拿過一旁的蓮花燈,把紙團扔進去,燭火猛然熱烈起來,連燈罩都燒了,楚辰暉一揚手,直接把燃燒的燈扔入了湖水之中,輕紗拂動,險些也被火撩著了。

「能夠忍了五年之久一聲不發,看著那孩子死了,看著母妃,也許不是我的母妃的女人發瘋,甚至在之後跟衛蘭混在一起,隱忍了五年,難道會因為醉酒而情緒失控?」嘴角的弧度嘲諷而冰冷,「我不信。你大概不知道,在我很小的時候父王便教過我絕對不能夠在外面表露真實情緒,而他的酒量更是千杯不醉。現在,你還信他會因為醉酒而一時衝動刺殺皇帝嗎?」

「這……更有意思了。」摸著下巴,袁正譽若有所思,片刻后,露出一個恰到好處的溫和笑容,「還需要再往下查嗎?」

「查。」收斂了一切表情,楚辰暉起身,攏緊了大麾,「我要知道所有的真相。」往外走了兩步,頓住,側目,補充道,「不過下一回,就不用特意把我叫出來說了,讓蕭讓傳信即可。」

時間會改變一切,曾經忠心的蕭讓如今哪裡還有幾分忠心,他現在真正的主子是袁正譽

對上那雙暗含深意的眼眸,袁正譽微笑如初,一點兒也不意外楚辰暉知道蕭讓是誰的人,知道了又怎樣,他們現在可還是在合作期間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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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入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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