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下山

君肆經車熟路的幫小九擋住手，給她藏辣條的機會。

她立即藏在了大袖子裏，眸光閃躲著，笑呵呵的喊道：「師父。」

這不是第一次了，幾乎每次都會被梵音逮個正著。

梵音走進了房間，越過君肆，走到她的面前，伸出骨骼分明的手：「拿來。」

她咬了咬嘴唇，委屈巴巴。

然而，他聲音更嚴厲了一分：「小九。」

湛九隻好將辣條遞給他，癟了癟嘴，小模樣很可憐。

君肆不滿：「梵音，你還給她。」

梵音沒收辣條，低沉的嗓音顯得十分不近人情：「叫師兄。」

君肆：「……師兄，你明知道小九就喜歡吃這個，就這麼搶走合適嗎？」

小丫頭非常配合的點頭如搗蒜，水靈靈的桃花眼眨了眨，試圖用眼神打動他。

梵音鳳眸微眯，沒看見，淡冷的目光沒有絲毫變化：「繼續念佛經。」

隨後，看向君肆不悅的說：「你，跟我出來。」

君肆丹鳳眼冷眯了一下，低頭，不想搭理。

梵音嗓音冷了幾分：「再說最後一次。」

君肆掙扎了一下，打算去一邊和師兄好好交流一下感情：「去你房裏說，別嚇著小九。」

然後彎身，一個淺淺的吻落在了小九光潔的額頭上：「晚些師叔再來看你。」

同時，將之前藏好的辣條塞到了她的手裏。

等她藏好這才直起身子：「走吧。」

湛九乖乖的鞠躬：「師父，二師叔，你們慢走。」

兩人一前一後出去，又替她關上了門。

湛九跑到門邊，豎着耳朵聽。

她先聽見師父的聲音：「還知道回家了？」

二師叔沉默了幾秒，然後說：「在小九那，你是師父，她最敬重的人，我給你幾分薄面，梵音，你別得寸進尺。」

「你知道，我並非這個意思。」

害，師父又哄二師叔了。

二師叔聲音慵懶了幾分：「想一個人寵着她，讓她拒絕我們的好，跟你一個人親，是嗎？」

她幾乎能想像到他挑眉的樣子。

「不要胡鬧。」

之後，師父和二師叔走遠了，說的話聽不清。

晚上。

湛九又做夢了。

夢裏，是她的前世。

龍界歷代龍王從古自今都沒誕下過龍女，所以，她破蛋后就備受寵愛，也成了龍王爸爸的驕傲。

仙界和神界的君王都成了她乾爸爸，閻王爺得知，也認她做女兒。

她常常去閻王殿裏玩耍，那裏的路很黑，總是跌倒。

後來，有一位白衣少年，牽着她走那段路，之後，就再也沒摔倒過。

就這樣走着走着，就三歲了。

夢境將她帶回了經常走的那條黑路，身邊，是白衣少年，他牽着她的手，一路往裏走。

她每次想帶着他離開閻王殿去看外面的世界，可不知道為什麼，他不能離開。

然後，她每天都會給他帶好多閻王殿裏沒有的寶貝。

剛重生時，她還記得白衣少年的模樣，還有他的聲音。

可是，凡人的記憶有限的，她先忘記了他的聲音，之後忘了他的容顏。

好不容易夢回過去，她仰著頭，努力想看清他的模樣，等她百年之後，到了閻王殿，就去找他，告訴他，她在人間的點點滴滴。

可是，視線卻是模糊的，什麼也看不清。

隱隱約約，只看到了他的嘴唇，非薄，微微上揚，十分的好看。

「小九。」

忽然，師父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湛九緩緩睜開了眼，夢裏的畫面漸漸變得模糊。

梵音又喊道：「今天，為師帶你和小施主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