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悟性

「艾鹿小姐可真和藹啊...話說小主人與艾鹿小姐這是要去幹嘛？」貝雷絲問管家。

「小主人她們這是要去宮廷學習貴族禮儀。」管家隨後小聲的說，「然後有件事你以後也會懂，在下先提前與您說。主人他們曾經都是凱烈王國的人，當然現在已經不是了。而艾鹿小姐是凱烈王國的沒落貴族，這件事您知道就好，可千萬別在外面到處亂說。本來艾鹿小姐是不用去學習貴族禮儀的，主要還是陪小主人一起。」

貝雷絲驚愕，不過還是拚命點頭，沒想到徐沐等人竟然是凱烈王國的人！然而細想更覺得可怕。

凱烈王國的人竟然能成為希尼王國的皇室騎士隊隊長？！

接著管家將貝雷絲的房間安排好，隨後貝雷絲又被一個女僕帶路，說是讓貝雷絲熟悉下家中環境。

畢竟庭院也不小，有些房間與特殊位置都得讓貝雷絲知道才行。

雜七雜八的事安排完，貝雷絲這才被徐沐叫到後庭院。

後庭院有塊空地隔絕開來，一旁還擺列了個武器架，徐沐正在旁若無人的熱身。

貝雷絲來了也不敢打擾，就在旁邊候著。

直到徐沐熱身完，這才上前扶禮：「主人，貝雷絲來了。」

「來了就好，怎樣，環境你還喜歡么？」

「主人能讓貝雷絲住進家中，已經是莫大榮耀了，怎敢有任何意見。」

徐沐暗自搖頭，他覺得這樣交流實在讓人難受，不過社會階級地位的觀念深深在這些人腦子裡扎了根，想改變無疑太難。

徐沐來到一旁挑取一把單手劍，雙手細細撫摸：「貝雷絲，等我在宮廷參加完魔法覺醒儀式后，我與艾鹿便會去魔法學院修習魔法，到時候家中就只有你與斯蕾塔了。對了，艾鹿與斯蕾塔你應該見過了吧？」

「回主人，小主人與艾鹿小姐，貝雷絲都見過了，小主人很有貴族風範，而艾鹿小姐溫柔大方。」

「小主人嗎...」徐沐想到什麼，不由笑出聲：「當時我剛來都城，便用話逗斯蕾塔，說以後我成為貴族后，那她便是家中的小主人...沒想到你們都這麼稱呼上她了，倒是好玩。」

貝雷絲不敢接話，在一旁認真站著。

「待我與艾鹿去了魔法學院，兩年裡雖然有機會都會回都城，不過大多數時間裡，都將是你與斯蕾塔在家中。」徐沐揮舞了下單手劍，覺得重量不錯：「你應該知道，我們三人曾經是凱烈王國的人，我成為了皇室騎士隊隊長一職，希尼女王可以說是扛著很大壓力了。畢竟基本全部希尼宮廷的官員對我任職一事都極其抵觸，若不是希尼女王力排眾議，我也當不上這騎士隊隊長。」

貝雷絲自認自己腦子的確不怎麼靈動，不過聽到徐沐這番話，她也嗅到了些味道：「主人的意思是？」

「對於我的出現，宮廷的官員大部分都極其不滿。現在我在都城還好，他們也會給女王面子，不會隨意出現在我面前。不然我若與他們起了衝突，那便是他們拂了女王面子。」徐沐思慮了會，「雖然只是猜測，可我覺得在我與艾鹿離開都城后，這些官員肯定會針對我做些文章。到時候我希望你能照顧好斯蕾塔，斯蕾塔雖然脾氣有些暴躁偏激，可是她是我的妹妹，也是我在這個世界里最重要的人，若不是不合適，我就帶她在身邊一起去魔法學院了...」

貝雷絲認真堅定的發誓：「貝雷絲以自己的性命發誓，勢必守護小主人的安危！」

徐沐看著貝雷絲的模樣，不由笑起來，在這個世界信仰的力量是真實存在的，明明只是一句沒有任何擔保的發誓，可是卻讓聽者感受到發誓人內心的力量。

「行了，反正還有一段時間我才可能離開都城，這事的細節我以後慢慢再跟你說吧。」徐沐挑起劍對著貝雷絲，「貝雷絲教官，現在可有心情與我練劍？」

「求之不得。」貝雷絲一說起劍，頓時狀態如換了個人。

在前幾天徐沐收貝雷絲作為隨從后，貝雷絲對自己家族的劍技不再有任何保留，一五一十的開始傳授給徐沐。

徐沐接受能力極強，貝雷絲說的劍術知識，徐沐都能很快融會貫通，隨後將劍術知識套用在現實當中。

貝雷絲自認自己在劍術領域中屬於悟性很高的了，可是在遇見徐沐后，她覺得自己不如徐沐。

倒不是徐沐現在劍術有多高超，而是徐沐的進步實在太快，甚至讓貝雷絲有些教不上來的感覺。

甚至徐沐對劍術有任何疑惑，他都會將問題提出來，然後提出自己的假設性看法，雖然其中大多數都是比較可笑不適用的東西，可是還有極小部分是可以運用到實際的，有些東西貝雷絲自己都未曾想到過。

貝雷絲家中劍技也是有些瑕疵的地方，徐沐還會主動去想辦法改進，這讓貝雷絲感到很不可思議。

因為自身家族的劍技是經過世世代代人打磨出的，通常有瑕疵的地方都已經很難彌補了，不過徐沐要這麼去做，她也沒辦法去阻止。

可是直到單手劍無法完美使用『雁反』劍技這一小瑕疵被徐沐修補后。

這真讓貝雷絲吃驚了。

雖然貝雷絲認為徐沐劍術的悟性很高，可是徐沐並不這麼認為。

像這種舉一反三、反推論、假設論等等，在曾經的世界這基本是每個苦B考生必備的被動技能。

不過倒不是說徐沐的悟性不好，而是徐沐覺得自己的悟性只能算不錯。

像這各種推定理論與思維方式，是經過幾百年演變而來的，這個世界卻還沒有形成這套思維體系，所以也導致這世界的多數人思維比較僵直，思考不易變通。

所以貝雷絲相比徐沐，才體現出徐沐的悟性高超。

那悟性到底有什麼有？

用徐沐的話來說，沒有，或者說沒法用。

因為悟性在人的功能體系扮演的角色中，就像大腦在體內器官扮演的角色一樣。就好比大腦本質上是沒有直接的用處，手、腳這些有直接用處的身體器官都受大腦支配。

悟性也是一樣，其他的技能體系與知識結構，例如劍術、魔法、經商...在擁有很高的悟性后，這些技能會變得脈絡更加清晰，也能夠讓人更好的梳理應用這些技能。

所謂悟性不像劍術、魔法這些技能，學會了、擁有了就能使用，因為悟性是用來學習與使用別的技能的。

徐沐一直以來的自信便是來自自己的思維方式與計劃，而不是劍術、魔法或者身邊的某個人。

人要活得明白，下一步要怎麼走，這才是最應該掌握的事。

徐沐與貝雷絲就在後庭院開始練劍技，汗水揮灑間，時間很快過去。

直到傍晚都沒怎麼休息，艾鹿與斯蕾塔從宮廷學習回來，都在後庭院看兩人練劍。

終於在一次對練彼時后，終於結束了今日的訓練。

貝雷絲接過身邊女僕遞來的毛巾，她抹去額頭的汗水，看見斯蕾塔在艾鹿身邊笑得很開心，似乎在聊些什麼話題。

這時貝雷絲就奇怪了，今早上見斯蕾塔身上奇怪的感覺，現在卻一點都感覺不到了...

似乎斯蕾塔在艾鹿、徐沐面前是一個樣，在其他人面前又是另一個樣。

現在的斯蕾塔就像個普通的可愛小女孩，雖然舉止依舊是貴族風範，可是卻沒前面見面時的凌然與壓迫力。

貝雷絲回到房間沐浴，換身居家衣服便被女僕請去會餐廳吃飯。

會餐廳倒也華麗，長桌橫立，桌上擺了些精品美食，燭火搭配銀色餐具，風範十足。

貝雷絲有些緊張，倒不是說隨從不能與貴族一起吃飯，只要主人允許，隨從是可以與貴族在同個桌子吃飯的。

因為現在屬於家宴，隨從也是主人家中的一部分。而如果是招待其他客人在會餐廳吃飯的話，那按照禮儀，貝雷絲就不能一起在餐桌上了。

貝雷絲尋了個不遠不近的位置坐下，附近有女僕專門分餐，完全不需要自己動手裝盤。

徐沐坐在主位上，對這些禮儀形式很無所謂，就當入鄉隨俗吧，反正他看斯蕾塔滿臉享受。

「哥哥，你桌子上的是什麼？」

斯蕾塔見徐沐桌前擺放著一個捲軸與枚精美飾品，在燭火的照耀下極其亮眼。

「哦？」徐沐笑著拿起這兩樣東西，「這是皇室騎士隊隊長的任職書與騎士隊長的權力徽章。」

「哥哥終於成為皇室騎士隊長了！」斯蕾塔正高興著，忽然想到什麼她連忙問：「可是皇室騎士隊隊長任職不是一件很重大的事么，按理貴族禮儀來說，應該要舉行一場隆重的頒發宣誓儀式吧？怎麼沒有呢...」

「你不懂，這兩樣東西可來之不易。」徐沐嗤笑一聲，他擺了擺手中的東西：「本來幾天前這兩樣東西就該到我手中的，可是宮廷的官員可不希望我任職騎士隊長，畢竟這其中許多因素你也都知道。希尼女王為了讓我成功任職騎士隊長，可是扛下了不少壓力與官員的議論，甚至幾天前希尼女王與官員大發雷霆，說一定要把任職書與權力徽章送到我手中，然而卻還是拖了幾天才到我手上...」

斯蕾塔皺眉：「宮廷官員不同意哥哥當騎士隊隊長？」

艾鹿笑著搖頭：「不同意不是正常？我們現在雖說是希尼王國的人，可曾經我們都是凱烈王國的人民啊，怎麼說都該忌諱這身份。若不是女王看重你哥哥，這件事可沒這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