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武僧

一夜無話。

第二天照例在外面用過早飯，打發斯凱和傑西卡回店裏，陳義轉身進了盧炎當鋪。

「嗨，你好！」當鋪里有人，上次見過的白人青年，陳義打了聲招呼，又和裏面的盧伯問候一句，便自顧自地逛了起來。

來當鋪，主要是為了提升考古學。

和遊戲里需要到處挖遺跡才能提升考古學熟練度不同，現實里，陳義只需要鑒別古董，就有幾率獲得考古學熟練度。

相應的，考古學也無法像遊戲里那樣，收集各種神奇好玩的考古物品，而單純的變成一種見識性能力，沒啥實際意義，陳義也沒興趣當古董大師，所以一直以來都沒有正經提升過，想起來才會過來看看。

逛了一圈，收穫兩點熟練度，陳義心滿意足，轉身準備離開。

這時，門口的鈴鐺響了起來。

陳義扭頭看去，竟是個熟人，昨天在飯館吃飯的小馬哥。

「掌柜，我想當個東西。」小馬哥朝着陳義點頭示意，旋即走向櫃枱，從挎包里掏出一個東西，遞了進去。

盧伯顫顫巍巍地接過，咋一看像是一隻碗，通體油亮，琥珀色。

抬到眼前，盧伯眯着眼睛仔細察看起來。

只是盧伯早已老眼昏花，精力更是不濟，看了許久也沒有看出名堂。

盧伯嘆息著將東西放下，轉頭朝着陳義喊道：「阿義，過來幫我看看！」

陳義應了一聲，走進櫃枱。

「東西不錯，哪來的？」陳義打眼一掃，精光閃爍，扭頭看向小馬哥。

小馬哥神色平靜：「祖輩傳承。」

「你是喇嘛？」陳義又問，手裏把玩著碗，「嘎巴拉碗，喇嘛教持驗法器，外人可沒機會得到，而且這個至少有一百年歷史了。」

盧伯開着當鋪，見識不凡，瞬間反應過來，又看了眼陳義手裏的嘎巴拉碗，低聲道：「頭骨？」

喇嘛教盛行用人的骨骼製作法器，嘎巴拉碗就是用修行有成的喇嘛，依其生前遺願，以頭蓋骨製作而成。

當然，也有用水晶或黃金製作的，眼前這隻嘎巴拉碗便是了。

「盧伯，這是水晶！」陳義哭笑不得，解釋了一句。

頭骨所制的嘎巴拉碗那是最頂尖的法器，虔誠的喇嘛是絕對不會跑到當鋪當掉的。

小馬哥點頭附和，又輕聲問道：「能換多少錢？」

陳義聳聳肩，並未接茬，開價這事得盧伯開口，他只負責鑒定。

沒有再搭理盧伯和小馬哥間的討價還價，陳義帶着三點（鑒定嘎巴拉碗獲得一點）考古學熟練度，施施然走出了當鋪。

當鋪里，那個白人青年還在一堆老舊碟片中翻找著。

回到店裏，斯凱和傑西卡正在廚房裏收拾食材。

陳義掃了一眼，沒有打攪忙碌的兩人，坦然地坐到櫃枱電腦邊，打開遊戲，繼續自己的艾澤拉斯之旅。

「老闆！」

也不知過了多久，陳義控制着自己的戰士躲技能，耳邊突然響起憤怒的低吼。

陳義頭也不抬，一臉淡定：「食材都收拾好了？你力氣大，把廚房那些餐具抬到後門，過會有人來收，順便把新餐具抬進來。」

以前老爸老媽在時還有專門洗碗的，後來人走了，陳義又懶得招人，索性全部外包出去，輕鬆又自在。

傑西卡火冒三丈，揮着拳頭就朝着陳義打了下去。

陳義餘光一瞥，腦袋一晃，躲過傑西卡的拳頭。

「老闆，你是不是早就回來了？怎麼都不知道幫忙？」斯凱連忙拉住還想動手的傑西卡，對着陳義，埋怨起來。

陳義撇撇嘴：「拜託，我可是老闆！」

一句話噎得兩女啞口無言。

「那麼，我們的大老闆，你現在是不是該進廚房了？」傑西卡咬牙切齒，兩隻拳頭不斷朝着陳義腦袋比劃。

陳義瞅了眼時間，這才發現，不知不覺都快十一點了。

「算了，今天關門，不營業！」陳義看了眼還在副本里的戰士，立刻做出決定。

斯凱和傑西卡聞言，面面相覷。

「老闆，你這樣，飯館早晚得倒閉。」斯凱苦心勸說。

陳義嘴角一撇，略有些無奈：「我巴不得倒閉呢！」

一直以來，陳義都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敷衍了事，趕客的事他都經常做。若不是老爸老媽一再要求，陳氏飯館必須得開着，陳義早不幹了，他又不缺錢，何必受這累。

聽完陳義的苦水，斯凱和傑西卡這才明白，之前陳義一個人是如何忙過來的。

「老闆，店裏生意這麼好，停業太可惜了！」斯凱小聲勸說着，白吃飯她可不好意思，「你也不能讓街坊鄰居失望啊！」

傑西卡皺着眉頭，雖未開口，可臉上的表情已經表明她的態度。

陳義哪裏肯聽勸，遊戲最重要。

斯凱勸了半天，毫無效果，哭喪著臉，神情鬱悶。

傑西卡見狀，剛消的火又冒了出來，咬着牙，摁下電腦的電源。

電腦屏幕一閃，黑了。

陳義稍稍一怔，立刻反應過來，扭頭瞪着沒來得及收手的傑西卡。

不等陳義開口，大門上的鈴鐺響了起來。

「來客人了！」斯凱笑了，一邊招呼著客人，一邊催促起陳義，「老闆，趕緊去后廚吧，客人都上門了！」

陳義一臉煩躁，惡狠狠地瞪了眼傑西卡，不情不願地走進廚房。

看着陳義走進廚房，傑西卡終於長舒一口氣，撫著胸口，小聲道：「剛剛嚇死我了，我真以為老闆要打我呢！」

「老闆人很好的，他就做做樣子。」斯凱抿嘴一笑，扭頭拿着菜單跑向客人。

「是你？」斯凱湊近，頓時認出來人。

不是別人，正是小馬哥。

小馬哥點頭致意，笑呵呵地說道：「和昨天一樣。」

「你是住在唐人街還是遊客？」斯凱拿着筆在菜單上記錄着，嘴裏隨口聊著，鍛煉自己的口語。

「過來玩的。」小馬哥一臉和氣，並沒有介意斯凱糟糕的口語。

「那你應該嘗嘗我們的特色菜，這裏。」斯凱順勢指著菜單前面的幾道菜，磕磕絆絆地推薦起來。

小馬哥搖搖頭：「抱歉，我是武僧，不能吃肉。」

斯凱眼睛瞪大，驚奇地看着小馬哥：「你真的是武僧？功夫？」說着還手舞足蹈地做着武打動作，「我們老闆也會功夫，很厲害的！」

小馬哥神情一頓，旋即又笑了起來：「你的老闆很棒！」

閑扯幾句，斯凱拿着菜單回來。

「你們聊什麼呢？我都聽不懂。」傑西卡拉住斯凱，有些不滿。

「傑西卡，你得學習華語，不然以後可沒有辦法工作。」斯凱難掩得意，矜持地告誡道。

傑西卡撓撓頭，頗為煩躁：「我知道啦！」旋即又繼續追問道，「你和他聊了什麼？我看你們聊得很開心。」

斯凱指著小馬哥，神秘兮兮地說道：「知道嗎？那可是一位武僧，會功夫！」

「功夫？」傑西卡眼睛一亮，「斯凱，你說他能教我功夫嗎？」

「為什麼不找老闆？」斯凱有些詫異，捨近求遠幹什麼，「老闆很厲害啊！」

「我才不跟他學呢！」傑西卡搖頭嘟囔一句，徑直走向小馬哥。

斯凱眼見攔不住，連忙跑進廚房，向陳義說明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