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黑甲軍集結，豆腐西施愁
眾人在官道上一路疾馳，途中沒有任何事情發生，轉眼就是第五天的清晨。
「日落前我們就能到玉城，到時你就自己先回祖宅去，安頓好后可以來鎮妖衛駐地找我。」
在山間溪水邊洗漱完畢，李護看了眼身旁的林沖說道。
林沖點頭回應，這幾天相處下來，他對李護這幾個鎮妖衛感官還不錯，至少不像他接觸過的其他鎮妖衛，這些人沒有飛揚跋扈的樣子。
太陽初升，大霧尚未消散，眾人收拾完畢準備啟程。
這時，遠處隱約傳來鼓聲。
「是軍鼓的聲音，官道上傳過來的。」
「黑甲軍！」
有人側耳仔細聽了聽后大聲說道，語氣有點激動。
「黑甲軍出動，那就代表這附近有數量較多的妖族出現，我們趕緊去看看。」
李護招呼了一聲，當先上馬飛奔而去，林沖見狀緊跟在他後面。
片刻后，官道上，林沖和鎮妖衛幾人見到了壯觀的一幕。
急迫的軍鼓聲中，一股黑色洪流震撼而來，軍旗招展。
黑甲軍軍士步伐齊整，向前推進，每跨三步大喊一聲「殺」，氣勢如虹。
同時，凄厲的牛角號聲開始震徹山谷，兩翼又是兩支黑甲軍如海潮般平地席捲而過。
作為天元大陸最為強大的軍隊，冰冷的玄鐵面具，腰間帶血的刀劍，震人心魄的喊叫聲，伴着晨間瀰漫的霧氣，整個官道被肅殺的氣息所籠罩……
「這麼多黑甲軍集結，看來王允所言非虛。」李護騎在馬上小聲說了一句，眉頭緊鎖。
「師父，你在說什麼？我父親怎麼了？
林沖正看着黑甲軍愣神，冷不防聽到李護說到王允的名字，就隨口問道。
「這應該是加強死亡之海邊境的防禦，那天你父親說沿着整個海邊會入駐一批黑甲軍佈防，鳳城也會有一批入駐。」
「黑甲軍的正常調動而已，最近妖族實在是不安分。」
李護這話是早就和王允商量好的，拿來應付林沖的。
半月前王允就得到慶國朝廷通知，冬季結束后可能會有大批妖族通過妖眼出現在死亡之海邊境，一場大戰可能來臨。
正是這個原因，王允才突然要他過來以科舉的名義帶走林沖，因為他也不知道鳳城是否安全。
「嗯。」
林沖點點頭，到是沒有懷疑什麼。
這半年來妖眼出現的頻率確實很高，加強防禦也是應該的，畢竟普通軍隊對妖族的傷害實在太低，而每座城池駐守的鎮妖衛人數又太少。
一刻鐘不到，這批至少三千人的黑甲軍消失在幾人的視線中。
林沖騎着馬，回頭望了幾次黑甲軍走掉的方向，有感而發：
「黑甲戰魂三千尊，朝出玉城冬雪中。」
兩句詩出口，一旁的李護感覺到一絲靈氣的波動，眼前一亮，看向林沖說道：「怎麼？想去黑甲軍？那就等科舉完了去吧。」
「黑甲軍的最低等級要求可是要七品，不管文武都得達到這個要求才能加入。」
「當然，如果你文科舉能一直進步，考上舉人，或者狀元什麼的，那我更希望你去鎮守一方，而不是去上戰場。」
「畢竟……」
想到林沖瞬間展現出的才氣，李護說着，停頓了一下，又說道：「畢竟現在普通百姓的日子過得很苦，怎麼讓他們過得好一點才是最主要的。」
「嗯。」
林沖還是簡單的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並不知道剛才隨口的兩句詩已經讓李護驚嘆。
七品離他還太遠，上戰場還不現實。
現在自己的品級實力大概是介於八品和九品之間，不管文和武都是。
只是自己有小宇宙這個金手指，真實實力卻是已經不弱於八品文人或者武者。
李護的話林沖也是認同的，妖族不時出現，整個天元大陸大部分地方都是破敗不堪的樣子，是得好好的治理才行。
文人的數量太少了，雖然也可殺妖，但各個國家的朝廷，包括文武兩院，都希望文人把精力放在治理國家上，而不是去殺敵。
從剛才過去的三隊黑甲軍就能看出，幾乎都是武者組成，文人卻只有寥寥幾人，可見天元大陸的文人有多麼珍貴。
最後看了一眼黑甲軍離去的方向，林沖加快了速度，想儘快趕到玉城，他的預感不怎麼好。
……
玉城，東門靠山邊位置的一片民居。
「小哥，買塊豆腐吧，早上剛做好的。」
「大媽，剛做好的豆腐，牙口不好也能吃的。
一身補丁衣裙的王芸看着街道上的行人，不停的吆喝着，俊俏的臉上帶着笑，心裏卻無比的惆悵。
最近妖族出現得太過頻繁，老百姓的日子越來越難過，連買豆腐的人都少了許多。
「芸姐姐，我想要一顆糖，嘻嘻……」奶聲奶氣的童聲伴着一雙稚嫩的小手出現在王芸面前，髒兮兮的，沾滿泥土。
「好。」王芸無奈的搖搖頭，從兜里掏出一顆糖塞到出現在面前這個流着鼻涕的小女孩手裏。
「芸姐姐，母親說要一塊豆腐，她等會過來付錢。」小女孩吸了吸臉上的鼻涕，一臉認真的看着王芸。
「好，小妍真乖，知道幫母親買東西了。」王芸摸了摸小女孩的頭說道。
「嘻嘻，小妍長大了。」小女孩開心的說完，把糖放進嘴裏，顯得很開心，蹦蹦跳跳的。
「小孩子的世界真好。」
王芸感嘆了一句，轉身看向身後掛着「王家豆腐」牌匾的幾間小木屋，心裏五味雜陳。
三個多月前，他父親王五在城外被妖獸咬死，她和瞎眼的母親就被王家大房的人從自家老爺的祖宅趕了出來。
流浪了一晚，最後實在沒有辦法，就帶着母親住進了城裏這幾間破舊的小木屋裏。
這是一個充滿恐怖和晦氣的地方，王芸現在都還記得十年前的那件事情。
五十多具人類屍骨，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被埋在這幾間木屋下面的。
最為恐怖的還是那些被挖出的屍骨，無頭的，沒有四肢的比比皆是。
按照玉城仵作的查看結果，這裏埋的屍骨都是人殺死的，不是妖族所為。
官府花了一年時間都沒有找到兇手。
玉城人後來就把這裏叫做「被詛咒的地方」。
面對這種情況，性格堅韌的王芸卻還是帶着母親住了進來，畢竟不能讓老人露宿街頭。
她現在最盼望的就是自家那離開了二十幾年的老爺有天能回來，讓自己和母親有個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