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異瞳

「嗨，時運啊，你都二十歲了，看看你大師兄，三十五歲，朝天戟爐火純青，二師兄二十五歲，問天劍也像模像樣，兩人都踏踏實實修鍊天成道，還有你師姐師妹們……師傅不想你太累，可你也要學些武功保護自己啊，一天天只知道琢磨暗器……」一看時運開始神遊了，師姐師妹們師傅就沒展開說，快速說著後面的話。

「師傅，什麼叫像模像樣啊，我也不錯的！」二師兄委屈了。

時運一邊眼神嘲笑二師兄，一邊回答：「師傅，武功我在練啦，不過我的修雲針根據不同穴位，搭配不同刺法，即可關鍵時刻救人，也可下毒殺人，絕佳的武器啊！師傅放心，我的安全還是很有保障的！」

大師兄像個保姆一樣，盛好所有人的飯：「是啊師傅，我們也會保護好師妹的。她心思不在武功，也無妨，做點喜歡的，不要惹事！就好啦！」說到最後一句狠狠瞪了一眼時運，卻是帶著寵溺的。

二師兄插話：「笑話，我們師妹，只有她惹別人的份，哪有別人發揮的空間？別說同遠鏢局，整個同遠令，怕是都不敢吧？」

大師兄調侃附和：「嗯。」怕是只有欺負時運的時候倆人在統一戰線上。

時運忍不住翻白眼，也懶得向師傅打小報告，看都不看就知道師傅笑得跟花兒一樣。

「師傅，師兄們，時運！我回來了！」是大師姐葉晚，二十七歲，上品附靈根，修地緣道，青霜劍在手，更顯得英姿颯爽。

大師姐回來了，小師妹沐芊芊自然也跟著回來了：「順利完成任務咯！」可愛動人小師妹，年方十八歲，中品附靈根，長得嬌小，武器舞不動，暗器本不是本令門允許的存在，時運算是沒有靈根偷學，大家帶頭保護了一個也不敢允許第二個了，而正好小師妹愛看書，學習經法最好不過了，清心咒便是她的拿手絕活。

時運快速跑過去：「今日去的可是排名第十的青峰令，這一令門排場可大了，而且聽說還不好相處，師姐與師妹沒被為難吧？」看著師姐師妹大包小包的，時運趕緊幫忙取下來，賢惠大師兄已經去盛飯了。

「無妨，我與師妹都是女子，他們也不好在眾人面前隨意挑刺，反正東西一應完好，還能有什麼理由剋扣我們的鏢費？」

師傅欣慰地看著成熟能幹的大師姐，又對懂事乖巧的小師妹暗暗高興，一瞥看到只知道吃的陸向真，眼神瞬間嫌棄，手一打，拍掉了他的筷子。

「師傅，你的嫌棄好明顯，徒弟好傷心啊！」陸向真委屈死了。

「沒看見師姐師妹才回來？等一會不行嗎？她們去的可是七十二令門裡最摳的令門青峰令，排場總是很大，可總是想方設法剋扣各種費用，不知道你們師姐師妹多辛苦呢，一路送過去，你們都該學習學習！」師傅其實不想讓兩個女孩子去，可兩個男弟子一個太倔，一個不肯吃虧，時運也是也不吃虧的主兒，怕他們打起來，實在無奈才讓兩個女弟子去。

陸向真點出真相：「師傅，大師姐聰明，不會著了青峰令的道，小師妹那麼可愛，青峰令那些男子也不好意思不是，她們這是互補，強強聯手啊！是弟子不守規矩了，來，師姐師妹，快快坐下！」剛剛陸向真也不過是太餓了。

大家嘻嘻笑笑地坐好了，打打鬧鬧地開始吃飯，同遠鏢局有規矩，吃飯不談事，談事不吃飯。等到吃完，大師姐才拿出賬簿：「師傅，這是這個月的賬本，我直接給帳房先生嗎？」

「嗯，可以，總鏢頭最近回同遠令總部處理雜物，直接給先生吧。」師傅隨口回答。

陸向真問了：「逐靈大陸以靈根為尊，長久以來形成七十二令門，三十六宗門，五大世家。除了世家地位微妙不可撼動，當然正南廣陽城有容辭仙首那樣的天才另說。每隔一段時間令門宗門間還要重新排名，我們同遠令門早就落寞，排在四五十的位置，只有同遠鏢局還算頗受好評，其餘小商鋪都不值一提了，令門應該沒啥事吧，怎麼還把總鏢頭喚回去了？」

時運聽著：「總鏢頭不是本就想修習法術嗎？估計想回令門正經修鍊吧。」

師傅漫不經心地擦了擦嘴巴：「修仙看個人心志吧，也並非只是靈根，根據自身特點選對所修之道也是關鍵。你看，小晚和芊芊就是地緣道，講究機緣。向真與小沐是天成道，講究勤奮踏實，這也要根據自身而來啊。就算沒有靈根不修道，吶，咱們時運，也有修雲針傍身，也很不錯啊。其實啊，所謂外在天分道法，終究看個人心志，自己心中有路，便終會有路的！哎，雞腿是我的了哈哈哈！」眼疾手快，眾人還沉浸在他的話里，他卻不客氣啃起了最後一個雞腿。

入夜，時運躺在房間里，似乎又開始做夢，是那場瘟疫，先是弟弟死去，養父為這唯一的兒子死去悲痛不已，痛打養母與自己，很快他也死了。才五歲的時運抱著發高燒的妹妹與母親逃跑，雖為弟弟難過不已，但也算逃離了家暴養父，說不定以後也可與養母與妹妹好好生活，這個美夢還未有一絲半點的實現，母親便先垮了。時運不得已肚獨自帶妹妹呆在一個破廟裡，天特別黑，烏鴉、青蛙亂叫，時運凍得瑟瑟發抖，去看妹妹時，已經是青黑的臉。

「啊！」醒來，額頭上全是細密的汗珠。

師傅趕到，趕緊運功向時運輸送靈力。

時運禁不住發獃：「師傅？」

「小時運，別怕，師傅在這。」

時運知道了，又是自己的異瞳，每到情緒激動，左眼便是水藍光般的顏色，從小因為這個也不知被唾棄過多少次，都覺得她是個怪物。師傅提醒過，異瞳恐怕會壯大傷人傷己，萬萬不能讓別人知道。自從來到鏢局，才被師傅以靈力封鎖，至今也只有師傅一人知道此事。

終於重新封印好，一山鬆了口氣：「小時運，師傅不是說過了嗎？凡是過往，便讓他成為過往吧。最近身體有什麼異樣？」

時運也是滿臉疑惑：「師傅，都十年了，明明這十年異瞳都不曾再出現的，我也沒有回憶過什麼往事啊，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最近，最近的話，好像眩暈的次數多了些……」

師傅看著她有點害怕，拍拍她的肩：「好，沒事的。或許封印本就有時間限制吧，你只管照舊好好生活，不要告訴任何人異瞳這件事就好。看現在，不是一切都很好嗎，對不對？」

「師傅……」她真的怕，她不想被拋棄，不想與野狗搶食物，不想被人打來罵去，不想被抓到籠子里……

此刻師徒二人都不知道，窗外那雙瑞鳳眼神色複雜，眉頭緊鎖。

翌日。

「來活了來活了！大單啊！」二師兄往鏢局裡面一邊奔跑一邊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