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處理者

難得鹿空林特地從家裡跑了出來，專門為了調查古月家族族長死亡的這件事。

鹿空林找到了和自己碰頭的人，那個人神神秘秘的，身上有一種古怪的氣質。鹿空林看得出來，他一定經常和死人接觸，所以就有了這種陰涼的氣質。

但是莫扎又沒有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那種，殺氣。他經常和屍體在一起，但是並不代表他經常殺人。如果是一名殺氣內斂的強者，就像是鹿空林一樣，喜歡扮豬吃老虎，那麼他應該也會把屍體的氣味藏起來。

莫扎經常和屍體在一起工作，但是他並不是殯儀館的工作人員。他是一名屍體處理者，專門幫助屍體毀屍滅跡的。

鹿空林和莫扎一起站在河邊，看著險些把河水堵截的大堆屍體殘骸，感覺有點噁心。現場擦不忍睹，只需要稍微想一下，就能夠還原出原來戰場的血腥。

莫扎以為鹿空林這個新人被嚇到了，他故作冷靜，循循善誘地教導著：「看美劇嗎？如果你看地多了的話，這些都不過是小場面。絕命毒師的第一季中，老白和小粉用化學品在浴缸里融屍的片段讓我記憶猶新，亂七八糟的東西放在一起攪一攪，倒在裝有屍體的容器里，半天過後，屍骨無存。不過另一檔節目流言終結者經過實驗當然用的是動物的屍體部位發現：毒師里的「配料」不過毒性很強，但是腐蝕性並不強，「屍骨無存」的效果很難達到。但是現實中，黑哥城幫手幫分子卻發明了一種更加「高效」的配方，讓很多人以最慘無人道的方式消失於人世間。」

鹿空林說：「是嗎？那是什麼東西。」

莫扎說：「那種東西出現之後，很多招惹了幫手幫的傢伙都倒霉了，他們親友只能年復一年地無望等待，等待自己的親人以面目全非的方式回到他們身邊。」

生活在安定環境中的我們，無法想象，這世界上有些地方，這樣匪夷所思、令人髮指的罪行，從未停止過。黑哥城北部城市泰帝城與爾梅里克毗鄰，因為向爾梅里克走私毒品能獲取暴利，所以這裡毒品犯罪泛濫。泰帝城原本只有一個「一家獨大」的販毒集團，後來集團老大被抓之後，該集團分裂成了兩個幫派：一個叫蘋果派，一個叫斯乃派。

兩個幫派同出一脈，可是分裂后勢同水火，加上暴利驅使，競爭激烈，所以這兩派的廝殺無比激烈——是那種真刀實槍、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廝殺。他們幫派內部分工明確，比如有專門的殺手，也有專門的「屍體處理工」。

莫扎說：「我就曾是一名屍體處理工，因為技術和效率都不錯，最後調回國來幫助家族處理屍體。做好準備，下面我要說的肯定超出你的想象，讓你不寒而慄！」

在莫扎回國之前，他被抓住了，黑哥城警方逮捕了莫札，他就是集團內部一個「屍體處理工」。莫札最初只是為蘋果派販毒集團打打零工，照顧馬匹、做做磚瓦活什麼的。後來，莫札被集團老大張日亞相中，讓他做「毀屍滅跡」的工作。莫札被抓后，回憶了自己最初接觸這份工作的情形。

當時還是春節前後，集團老大邀請他去參觀一個「實驗」。實驗是這樣的，有人往一個大桶里倒了一些水，再放入其他一些物質，然後他們讓莫札往裡面丟一根牛腿。

莫札回憶說：「他們讓我等兩個小時，再把牛腿撈出來，我照做了，撈出來后，腿上的肉全掉了。大約又過了半年，他們再次找到我，跟我說，他們打算用人肉做做實驗。」

一天晚上，他們果然找來了一具人的屍體，大桶里的液體調配好之後，他們脫掉屍體的衣服，把光溜溜的屍體放進大桶，然後開火「烹煮」。煮了整整一個晚上：水面上是厚厚一層浮沫，我們把大桶放在皮卡上，然後拖到一個地方，把屍體殘骸撈出來扔了。實驗看上去是成功了，因為撈出來的只有骨頭和指甲之類，肉全都煮沒了。

他們把「化屍配方」教給了莫札，讓他把這項技術學起來。據莫札後來交待，詳細配方是這樣的：200升水，兩麻袋苛性鈉，開火煮，等水煮開之後，放入屍體。要一直煮8個小時，之後就只剩骨頭和指甲了。等液體冷卻后，莫札會把殘骸放入一個塑料盆，然後拖到一個空地，淋上汽油把殘骸再燒一燒，並掩埋。

莫札很快就掌握了技術，成了一名優秀的「屍體處理工」，甚至有了一個十分響亮的綽號：熬湯能手。

莫札還透露：「他們一周付給我600工資。」

張日亞老大甚至還給他找了幾個徒弟，讓莫札培訓他們。就這樣，直到莫扎他被抓，莫札一直做著這份工作。被抓后，他承認：「自己用這種方式大概處理了300多具屍體。最忙的一段時間一個月就分解了32具屍體。收到的都是屍體——都是被殺手殺死後的屍體，這些人要麼是因為背叛或得罪了張日亞，要麼是他的對手，或者是欠錢不還等。」

據當時黑哥城警方的說法，莫札被抓的前一年，由於販毒集團之間的競爭，導致5700多人死亡。也因此，當地有很多不明原因的「失蹤人口」，這些「失蹤人口」的家屬們甚至還成立了組織：還我老公協會。

莫札被抓后，警方曾把這些「失蹤人口」的照片給他，讓他看看有沒有是他「處理」過的。由於莫札毀屍滅跡的手段實在太殘忍、太徹底，所以，就算還能找到殘骸，也無法做DNA比對了。但是，警察仍然讓莫札指認了一些拋屍地點，同時警方也一直在調查。

莫札招認時候說：「拋屍最多的一個地方是泰帝城市一個叫雞籠的地方。人骨頭和雞骨頭放在一起，就很搭。」

自從莫札被抓，官方和民間就一直在對這個地方進行挖掘。由於屍體太多，黑哥城當地媒體報道中，有一段話是這樣的：每次下雨，每次颳風把地面的塵土掀開，每次，成群的失蹤人口家屬帶著鍬和鏟去尋找他們小孩、他們父親、他們孫子的遺骸的時候，這些遺骸就會表露出來，就會被挖出來。這一挖，就挖到了現在，每年年底，都會進行一次重大的挖掘。

根據還我老公協會主席的說法：目前總共發現了16500升有機物質，170到200公斤人體屍骨。根據這些數據，屍體總數可能多達650具。最後，進入最奇幻部分。儘管莫札被抓時，轟動全黑哥城，連總統都站出來說：對他進行嚴懲！

可是，或許是屍體挖掘工作仍沒做完？總之就是，莫札現在仍被關在牢里，但一直沒進行審判，案子就一直懸在那裡……有人說，黑道白道水太深，管了這麼多年還不行刑，等著熬湯呢啊？

莫札說：「家族把我從那個監獄里撈了出來，送回國內。我告訴你，好好工作，是金子總會發光的。在這世界上，能做的不多，還是願這世上再沒有如此殘忍的罪行，願有罪的都受到應有的懲罰，願死亡的都安息，願活著的都能等來正義。我是處理屍體的人，而不是製造屍體的人，我問心無愧，何罪之有？「

冢原橘子造成的這次災難，媒體後來聲稱是一次幫手幫的血拚，不小心捲入民眾后導致的悲慘事件。

據警方透露，猖獗的幫手幫販毒組織製造了一起大屠殺：持槍歹徒衝進廣場舞廣場，打死二百六十人人，重傷零人，輕傷零人，也就是不留活口。這些殘酷的殺戮，被認為是犯罪組織之間爭奪領土的鬥爭的一部分，更凸顯了在遏制暴力犯罪上的巨大挑戰。

警方稱，當天晚上，持槍歹徒進入戒毒設施，迫使所有人臉朝下躺在地上然後就開槍打死了他們。現場發現了槍支，當地媒體發布的照片顯示，一群男子臉朝下躺在一個大房間內，地上全都是鮮血。場面觸目驚心。目前還不清楚受害者中有多少人與有組織犯罪有聯繫。當地新聞報道援引其中一名遇難者的母親的話說，她的兒子在那裡尋求治療，與毒品無關。

」他們可能是沒有在戒毒中心找到他們想要的東西，交易失敗，所以對無辜的平民進行了報復。「市長稱，絕大多數這樣的設施都是私人的，不受監管。有些甚至可能被犯罪集團滲透。「在一些這樣的設施中，可能會有販毒集團參與的情況。司法部長表示，他已指定一個專門小組調查這起殺戮事件，他稱這是一種懦弱的犯罪行為。

專家預測，尋求戒毒治療的男子即將成為當地大規模槍擊事件的常見目標。安全專家認為，這可能是敵對幫派之間試圖復仇。就在上個月，持槍歹徒在該市的另一家戒毒中心殺害了十人。這意味著不到一個月已經有數百人在幫手幫仇殺中死亡。而城市中的大規模幫手幫屠殺事件，很可能與當地兩大幫手幫「蘋果派」和「斯乃派」有關。

過去幾年，「蘋果派」和「斯乃派」一直在爭奪城市非法產業的控制權，包括販毒、石油盜竊等各種有組織犯罪。上周，當局逮捕了「蘋果派」領導人的母親和妹妹，加劇了政府與有組織犯罪之間的緊張局勢。安全分析師表示，今日的大屠殺，很可能是「斯乃派」試圖在對手脆弱時刻實施打擊。

檢察官辦公室發言人也承認這起屠殺與兩大幫手幫爭奪地盤有關。但是他說：「我們在全城各地都發生過這樣的事件，幫手幫向商店、小企業和私人住宅開槍，在那裡他們就是向對手報復，但連續發生兩次這麼大規模的槍擊事件很少見。」據統計幾年來兩大幫手幫的鬥爭在全城已經造成了數千人傷亡，兇殺案在過去五年中增加了兩倍多。但是照這個屠殺規模，一年就有可能殺死上萬人。

這股暴力浪潮已經摧毀了黑港，黑港曾經是輪船製造中心，也是著名旅遊勝地的所在地，該市曾經吸引很多遊客，也是許多爾退休人員的家園，但是現在這些繁華已經褪色，平均每天發生12起兇殺案，是全國謀殺率最高的城市。該市市長也承認：「黑港面臨的形勢非常嚴峻，幫派之間經常為了佔地盤發生衝突。」

莫扎說：」曾經最亂的地方是黑港，不知道什麼時候，亂都亂到內陸來了。「

黑港的高犯罪率問題，已經成為難以解決的頑疾。九名來自東瀛國的偷渡者，在黑港邊境的一條高速公路上遭毒販伏擊身亡的消息，震驚了社會。東瀛國政府表示，他計劃將黑港販毒集團定為恐怖組織，因為他認為這些毒販殺害了「很多」好人。但如此發狠，並不能解決實際問題，東瀛國更不可能將黑港販毒集團定位恐怖分子。而黑港的很多槍支就是來源於東瀛國。

莫扎說：「你也知道，對外界是這麼說的，但事實上，這不過就是一個人造成的局面。冢原橘子，沒想到冢原家的都這麼厲害，殺死人來心狠手辣，把這麼多的無辜人都卷進來了。」

鹿空林問：「這麼多屍體該怎麼處理？」

莫扎說：「現在外界已經禁止普通人入內了，順帶周圍都有幻術法陣維持著，我們有的是時間來處理這些屍體。最笨的辦法，就是把化學藥劑倒入河流里，直接進行反應。不過我們沒有足夠的溫度來加速化學反應，可能需要一個禮拜才能讓屍體完全消失。」

鹿空林說：「還行。」

一個禮拜的時間，他可以查出很多蛛絲馬跡。古月家族家主的死亡肯定有蹊蹺，鹿空林之所以來到這裡，是因為懷疑當時的戰場上，並不只是有冢原橘子和古月家主兩個人，應該還有第三人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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