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罪無可恕之地

這名新來的留學生代表並沒有被當成猥褻學姐大姐姐的罪人，反而——

白馬原人在執行人們心中，像是至高無上的信仰之神一般發著最璀璨的光芒。只見他緩緩抬起手，用最值得信徒記載歌頌的言辭說：「請執行人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執行人們有秩序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很快，修行場里又恢復了五分鐘前的規整模樣。

這麼一來，冢原家族的換屆活動也可以順利進行下去了。白馬原人先不管台下領導們一陣青一陣白的臉色，他想：反正待會聽到了自己的演講之後，他們的臉色還會更難看的吧。

正當白馬原人在心裡酣暢淋漓地大笑時，有人從後面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扭頭一看，心說一聲「誰啊」，然後就被嚇得雙腿發抖。

原來，冢原橘子拿著一個項圈，在白馬原人的後面開心地笑著。

「對不起白馬原人，橘子在你發情最辛苦的時候居然不能及時發現，請讓我用餘生來補償你！」

「不要啊！」

白馬原人從噩夢中驚醒，他扒拉了一下鬧鐘，現在才是清晨五點四十分，離起床還有一段時間。

「橘子，好可怕……不過，學姐大姐姐喜歡大猩猩的圖案嗎？真可愛啊。」

「話說，也只有在夢境里，才會出現荒誕情景出現吧，現實中自己早就被殺了……有機會要不要試試呢？」

「筆，筆，讓我記下來。」

或許是女生的直覺吧，白馬原人大費周章才聽到那兩名女生在說什麼，可是冢原橘子輕而易舉就聽到了。

「看啊，那是冢原橘子，整個冢原家族最可愛的女孩子。」

「在她身旁站著的是誰啊？」

「喲喲，那就是新任的留學生代表吧，我都聽說了，他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在我們學校開後宮呢！」

「是啊是啊，而且我聽說後宮成員男女不限。女的他要西瓜，男的他要大香蕉。」

「真噁心，我們離他遠一點吧。我可不想和脖子上套著項圈的變態離得那麼近，他長得好像一條狗啊！」

「喂喂，你不要用他來侮辱狗好不好？狗狗多可愛啊！」

來不及生氣，也來不及擼起袖子過去和那兩名女生大打一場。冢原橘子覺得手中傳來一陣怪力，好像有人牽著自己的手，想要將她帶去遙遠的地方。

她看到一大疊講稿落在地上，像是被砸碎的玻璃風景球，裡面的塑料花朵和楓葉零落了一地。

下意識地用力拽了一下繩子，白馬原人突然出現在了冢原橘子的身邊。他的脖子上戴著項圈，項圈上的系著的繩子有一頭被冢原橘子抓在手心裡。

沒有時間思考項圈的事情，也沒有時間思考為什麼白馬原人會出現在自己身邊。冢原橘子的整個世界中都是這名少年的模樣，她聽到他說：

「橘子，我們回家吧！」

家，我們兩個人的家？

沒來得及回答，她又聽到有人在她耳邊輕輕叫喚，「汪，汪汪，汪汪汪」。她想，這一定是白馬原人在撒嬌。

冢原橘子抓住項圈，一臉寵溺地看著白馬原人，說：「二狗子乖！」

白馬原人辯解：「剛才的汪汪汪聲不是我叫的啊，圍觀群眾不要誤會。話說是誰在學狗叫，學得好靈性啊。」

冢原橘子忍不住笑了起來，心說學得好像啊。

「橘子，我們回家吧！」

周圍的流言蜚語越來越多，執行人們圍著白馬原人指指點點，嘴裡還說著什麼「變態」「後宮之王」之類的話。

古代兵家常勝之法博大精深，面對當下危急事態，冢原橘子知道白馬原人決定使用走為上計，暫時撤退。

「橘子，我們回家吧！好嗎？」他發出了第三次請求。

剛剛一直在發獃的冢原橘子愣了一下，茫然地看著白馬原人，說：

「可是學姐讓橘子在這裡成為一條狗鏈，死死地拴著白馬原人不放，沒有她的示意不能鬆手的。」

「被說成狗鏈你也沒關係嗎？你是有多愚蠢啊。難怪你從剛才到現在一直死死抓著我……話說你是狗鏈，那我是什麼啊！」

「學姐說，白馬原人是在泥巴地里玩耍的二狗子。」

她不厚道地笑了，因為一隻大白狗在泥濘之中如同泥鰍一樣翻來覆去盡情玩耍的畫面在冢原橘子腦海中浮現。

「啊咧？有沒有搞錯啊，學姐是不是以為我打不過她就不敢在背後偷偷罵她啊！那隻拳頭比胸還大的母猩猩！」白馬原人很生氣。

「學姐說白馬原人正處在發情時期，如果不好好拴著的話，就會在人多的地方做一些宣誓地盤歸屬權的事情。學姐特意囑咐橘子，不要讓白馬原人靠近柱子一類的物體。」

在柱子一類的物體旁宣誓地盤歸屬權？那是隨地大小便好不好！冢原橘子想到這兒，眨巴了兩下眼睛。

白馬原人一拍腦袋，心生絕望：「學姐是給呆萌的橘子灌輸了什麼理論啊，明明知道你傻愣愣的，卻還是說這種不負責任的話。我作為橘子的青梅竹馬，將你引導上正確的人生觀價值觀道路雖說是義務與責任，但也是很廢功夫的好嗎！」

他問冢原橘子：

「橘子也是這麼認為的嗎？你可是我的青梅竹馬，我最親愛的妹妹，你會相信我是一隻大狗狗，應該被這狗鏈限制住自由嗎？」

「橘子是不相信的！」

「橘子，你真好！」

白馬原人笑得很開心，冢原橘子看到他那麼開心，自己也不由自主地跟著開心了起來。

然後，冢原橘子將繩子放到白馬原人的背後，將白馬原人的雙手綁了起來。

「可是白馬原人剛才提到學姐的胸了吧，還把學姐比喻成不穿衣服的母猩猩。果然，學姐說的還是有一些道理的。對不起白馬原人，橘子在你發情最辛苦的時候居然不能及時發現，請讓我用餘生來補償你！」

她抱著白馬原人，看起來十分愧疚。

「如果不是我身處莫名其妙的遊戲之中，我一定會因為橘子的愧疚而流下淚來。然而我現在只想吐槽。」

白馬原人果然在吐槽：

「什麼叫發情最辛苦的時候？你這個人沒救了吧，以後別和那個母猩猩玩。她問如果問你為什麼不和她玩，你就說是你媽媽說的。」

「白馬原人，請正視橘子，正視自己啊！」

冢原橘子的大眼睛一直盯著白馬原人的臉，想要將他的每一寸外貌都深深記在心裡，彷彿他們兩人是要永遠分離一樣。

冢原橘子覺得很害怕，她憋不住自己的感情了，於是將白馬原人抱在自己的懷裡。褲子上突然傳來一股奇怪的感覺，有一些溫和有一些濕潤。

她覺得很舒服，埋藏在心中多年的感情終於得以宣洩。

冢原橘子很羞恥，她尿褲子了。

「橘子，你在幹什麼？」

「如果白馬原人覺得這種行為可以宣誓主權的話，那麼請讓橘子在白馬原人身上留下自己佔有的證據。這麼一來，即便橘子不在白馬原人身邊，也不會有什麼不識趣的傢伙欺負白馬原人的。」

「你到底在說什麼啊？橘子要去哪裡嗎？」

「不是橘子要去哪裡，而是白馬原人又要離開啊！不過白馬原人請放心，橘子在餘下的生命中，每隔三天就會去一次動物醫院看望白馬原人。橘子不在的時候，請白馬原人一定要控制好自己，哪怕是身體再怎麼渴望，再怎麼難受，也不要做出倫理中不能發生的事情！」

「等等，現在你的故事發展到什麼不可描述的地步了啊，橘子我告訴你你再說下去就要被全身打碼的啊。」

「白馬原人，放過狗狗吧，一切請沖我來。」

「呃……」

白馬原人不能理解，他在反思自己曾想要對狗狗做什麼事情嗎？自己想要對狗狗做的事情可以複製到少女的身上嗎？

「白馬原人，答應了嗎？」冢原橘子問。

「橘子，其實你整個人就像個柱子，你不是狗鏈你是狗鏈拴著的木頭墩子才對。這樣吧，我去找狗鏈，你在這裡繼續當木頭墩子，不能離開原地哦！」

「如果白馬原人要在橘子這裡宣誓歸屬權的話，請提前告訴橘子一聲，橘子好把鞋襪脫了，不然弄髒以後媽媽要生氣的。」

「喂喂，你自己已經弄髒了好不好……不對重點不是這個！你在想什麼啊，我是那種隨地大小便的人嗎？我在你眼中就那麼不堪嗎？」

「說起來，白馬原人七歲的時候曾經提著褲子和紙從草叢裡竄出來，然後被野狗追了一條街呢。」想起那些珍貴的記憶，還有那個光屁股的小孩子，冢原橘子心中湧出一股幸福感。

「你十歲那年不是答應我忘了嗎……」白馬原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關於白馬原人的一切，橘子都忘不掉的哦。」冢原橘子為了讓自己說話更有信服力，於是挺了挺緊緻的胸口。

「你那自信和驕傲從何而來啊……算了，橘子，既然學姐覺得我那麼危險，我就更不應該繼續呆在這裡了。說實話，我現在就有一些內急，為了防止我『在人多的地方宣誓地盤歸屬權』，我還是稍微去一趟廁所吧。」

「橘子也要跟白馬原人去嗎？」

「當然不行，我要去的是男廁所，可是橘子是女生啊，是女生啊！男女有別的，好吧！」

「男女有別嗎？可是白馬原人在六年級的時候去橘子家裡玩，因為貪吃而搶了橘子碗里的豬排，因為懶得自己洗身子就和橘子一起洗澡，因為晚上怕鬼所以不敢回家，躲在橘子的被窩裡……」

冢原橘子將白馬原人抱得更緊，以前怕鬼的他就是這麼抱著自己。那是一個悶熱的夏季夜晚，空氣中都是熱浪。

「好了別說了，總之女生就是不能進男廁所，這是法律明文規定的。」白馬原人趕緊阻止橘子繼續將自己的「幼稚行為」公之於眾。

冢原橘子的小嘴圓成一個圈，她口中「哦」字的第三聲重複了好多遍。正當白馬原人以為可以她答應了的時候，冢原橘子掏出了手機，鼓搗了一番。

「法律沒有這一條。」她很堅定。

「你還特意上網去查了啊！以後會有的，等我成了國家最高領導人，我會馬上著手準備這項法律的設立。反正你現在給我好好獃在這裡！」白馬原人非常無奈，他只是想離開這裡而已，離開這裡有那麼難嗎？

「橘子不可以去男廁所，可是學姐又讓橘子不可以離開白馬原人……好苦惱啊！」

橘子陷入了沉思，迴旋在繞不出的牛角尖中死循環。

「沒錯，你就繼續苦惱吧！我先離開一下，橘子想出了解決的辦法，待會要告訴我哦！」

冢原橘子有辦法了。

「那橘子帶白馬原人去女廁所吧。」

「你說什麼？」

「白馬原人說女生不能去男廁所，可是沒說男生不能去女廁所啊。橘子覺得這個辦法很好哦，白馬原人可以上廁所，橘子也可以不用離開白馬原人。」

「你怎麼不明白呢，我是說……走吧，既然是橘子說的，那就沒辦法了呢。」

白馬原人也很為難，他心想自己本來是不想進女廁所的，可是橘子又不能跟他進入男廁所，進不了廁所可是自己又想方便……看起來只能半推半就，不對，是極不情願地和橘子一起去那神秘的國度了呢。

「請稍等一下。」

冢原橘子又在鼓搗手機，白馬原人湊過去，看清她在做什麼之後驚呼：

「110？你在幹什麼？」

「學姐告訴我，如果白馬原人用花言巧語騙過了橘子，讓橘子允許他離開修行場的後台。無論橘子覺得白馬原人說的有沒有道理，無論白馬原人說了什麼，一律直接報警。」

「真是歹毒的女人……橘子，我們不應該麻煩警察叔叔的啊，警察叔叔是我們國家規則的守護者，每天都忙著和壞人戰鬥，保衛和平……」

冢原橘子按下了撥號鍵。

「我明白了，我不走，我哪都不去！我白馬原人在今天餘下的時間裡作為一隻安分的二狗子，陪在作為狗鏈的橘子身邊！」

「乖，乖。」橘子關了手機，然後摸摸白馬原人的腦袋，像是在給落水的狗狗梳理膠著在一起的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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