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沉默寡言的話癆

第166章 沉默寡言的話癆

在危急的時刻,身體所表現出來的不經過大腦的決定,似乎就可以判定為身體的本能反應,越是在時間急迫的時候,越是能夠代表著自身能力無法在經過大腦判斷而所反映出的極限。

也許是因為古月天真所展現出的實力太弱了,僅僅是為了鎖定和攻擊一名左丘木,而且還是在不是刻意要去造成死亡擊殺的情況下,即便是古月天真,也沒有用多少能力去發動青鸞劍技之風啄。

用了一層力度,用了兩層力度?不確定,但是古月天真的速度並不慢,拳頭裡邊沒有用力,但是如果依照速度越快動能越大,這麼一拳是足夠把一個成年男人給打到昏迷的了。這一拳的攻擊性不強,但是追求的是一個搶奪時間,搶奪先手性,為了防止敵人溜走而揮出的一拳。以拳為劍,身體御風而行,縱橫數米,像是瞬移一樣,出現在了鹿空林的身後。

因為夜晚光線不足,因為古月天真攻擊的速度太快,短暫的時間裡頭,她都已經沒辦法在瞬移之後分辨出來,眼前的目標究竟是那個可以隨意拆卸身體部位的老頭左丘木,還是一個身形頗為單薄的少年了。

青鸞劍技,風啄,基礎又基礎之中的一個攻擊劍技。把風化為鳥兒,把攻擊時集中力量的點變成是鳥喙,攻其一點,如同雁過留名。

鹿空林背著身子,依舊在看著窗外的夜色,他的右手舉了起來,左手沒動,就這麼單手接住了古月天真的右手拳頭。

鹿空林笑著說:「不要怕,我是人,不是鬼。」

古月天真瞪大了眼睛,她覺得眼前的這個人有點眼熟,但是又不知道在哪裡見過。她收回了自己的拳頭,保持著安全的距離,退後了兩步,給自己留出如果對方先手攻擊時候自己能夠反應過來的距離。

鹿空林說:「不好意思,我是不是抓你的手太用力了?你突然從後面攻擊我,我也很驚訝。但是你不要怕,我不是說在怪你,我自己深更半夜的不睡覺從房間就溜出來看風景,怎麼說也有點詭異,被當做是奇怪的人或者鬼怪也應該有點心理準備……」

古月天真明白了,對方似乎是把自己的攻擊當做是「對於小偷或者鬼怪的攻擊」了,或許是因為在攻擊被接下的時候,古月天真露出了驚訝而不可置信的表情,看起來就像是看到了恐怖的鬼臉一樣,彷彿就是被嚇到了正處於精神恍惚的狀態一般。正常人出現這種思維邏輯的反應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問題,眼前的這個少年看起來頭腦很好,他在察覺到古月天真「怕鬼」的想法之後,第一時間開口說話,表示自己是人類而不是鬼怪,他認為古月天真的攻擊不過是一場誤會。

古月天真對鹿空林的攻擊確實是一場誤會沒錯,但是卻不是因為古月天真「怕鬼」,而是因為古月天真把鹿空林當做是了正在逃跑的左丘木。

古月天真低著頭,對鹿空林說:「對不起。」

鹿空林說:「沒關係,我不是說了不會怪你的嘛。也真是辛苦你這個小姑娘了,為了要晚上看護家人所以不得已待在夜晚就會特別陰森恐怖的醫院裡頭,這個地方的空氣裡頭充滿了消毒水和醫用酒精的氣味,為了乾淨整潔而布置的白色瓷磚白色牆壁的地方,往往能夠成為恐怖電影中鬧鬼的地帶,喪屍,幽靈,渾身被燒傷纏滿繃帶后詐屍的木乃伊,只露出沒有眼皮的一隻眼睛的那種……坐電梯如果一直降到地下三層去,說不定還會到停屍房太平間里,為了保存屍體不讓屍體腐爛而設置的低溫冷氣會從房間裡頭流出來,讓人站在原地都會感受到陣陣陰風。」

古月天真順著鹿空林的話,半開玩笑道:「聽起來好恐怖啊,如果這個點看到一個拿著亮閃閃手術刀的醫生,恐怕都會認為是白色的幽靈,或者是拿著鐮刀的死神吧。雖然很恐怖,但是用這種看法去誤會治病救人的醫生,總感覺過意不去呢。」

鹿空林說:「如果看到拿著手術刀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向你走來,那麼當做是白色的幽靈也不錯呢。即便不撒腿就跑,我個人建議還是要警惕一些,特別還是在這個風雨欲來的夏夜。帽子和口罩可以遮蓋在行兇時候被人撞見時候留下的外貌特徵,拿著手術刀所以帶著手套,這合情合理的一點更是能夠防止在行兇現場留下指紋。知道嗎?醫生在進行手術的時候,是不穿白大褂或者白色衣服的。」

一般情況下,在醫院手術的時候,醫護人員穿的都是綠色的手術服,但是醫生明明穿白色衣服的時候更多,卻在手術的時候穿的衣服不是白色。

這中間有幾個重要的原因,一是防止醫生的視覺疲勞,因為血液是紅色的,醫生在長時間盯著紅色看后可能會產生一定的視覺疲勞,而綠色作為紅色的相對色,可以讓醫生對紅色的顏色脫敏,抵抗長時間看紅色產生的視覺疲勞,如果醫生的視覺疲勞沒有得到緩解,那對醫生和病人的影響都是非常大的。

二是綠色是生命的顏色,象徵著生機和活力,經常看綠色的東西可以保持人的心情愉悅,放鬆人的心情,對醫生和病人都有一種安撫作用,所以在手術室中的床單甚至一些牆壁都是綠色的,對抵抗視覺疲勞和緩解心情都有很大的作用。

三是白色的衣服如果濺上血跡非常顯眼,但是血跡在綠色衣服上就不會那麼顯眼,這樣會讓人的心理減少一些壓迫感。

鹿空林說:「在有些醫院,醫生做手術時候穿的衣服還有紫色的或者是藍色等別的顏色,這些顏色可以刺激人的視覺,讓人不容易對血液或者純白色的東西產生視覺疲勞,有助於醫生做手術。不過醫生在不做手術的時候基本都會穿白大褂,而在一些兒童醫院,護士一般都會穿粉色或者一些帶卡通圖案的衣服,就是為了減少小孩子心中的緊張,緩解他們的情緒,其實醫院裡穿什麼顏色的衣服也是有一定講究的。」

古月天真露出僵硬的假笑,道:「哇,小哥哥,你知道的東西好多啊!」

鹿空林恐怕是被稱讚了之後,意氣風發,不由地又開始繼續分析,他對古月天真說道:「你沒有穿著病號服,但是卻逗留在凌晨兩點的醫院裡面,說明你應該是在照顧住院長輩的起居。每個病房裡頭都有著廁所,如果你是半夜起床出來找廁所的話,解釋不通——然而,你一定是一個非常孝順,非常為他人著想的好女孩——病房的外頭走廊經常放著鋪好被褥的病床,如果住院的病人過多,醫生就會把病人暫時安排到走廊,而之後再轉入病房中,如果病人不多,那麼走廊的病床就會空餘出來,提供給晚上照顧病人起居的家屬使用。如果我沒有猜錯,你一定是睡在走廊的病床上,半夜因為想要上廁所但是不願意就近進去病房打擾他人,不願意打擾到病房中長輩以及其他病人的睡眠,所以特地繞遠路去樓梯間旁邊的廁所。因為碰到了走廊的黑影,一時緊張就動手攻擊,所以才鬧出了這麼個誤會。」

古月天真發出了「哇嗚」的一聲,她已經無語了,這個剛剛見過第一面的少年未免太健談了,而且他想象力太過於豐富,已經讓古月天真不知道怎麼應對才好了。原本古月天真還以為自己曾經什麼時候見過眼前的少年,但是現在目前看來,古月天真從來沒有接觸過這種滿嘴跑火車的傢伙,聽起來有理有據,但是卻什麼都沒有說對,這就有點太說不過去了。

鹿空林看起來就是那種遇到了漂亮女孩子之後,迫不及待打開話匣子,在某個地方被稱讚了之後,就一發不可收拾,繼續施展著自己擅長一面的樂觀開放型情聖少年,再讓他鍛煉發展裡面,就會成為和自己哥哥古月天照一樣的情聖了。古月天真可以確定,自己從來沒有較為印象深刻地接觸過這樣的傢伙,以後也不會有更深的更多的接觸,古月天真要隨便找一個理由把鹿空林給打發了,醫院外面被古月家族和異端審判局的執行人包圍了,在這種情況下,左丘木一定還躲在醫院裡頭的某個地方冷笑著,古月天真迫不及待把左丘木冷笑的嘴臉給撕下來,看看能不能接回去。

古月天真正想著呢,結果鹿空林突然說:「你剛才在樓梯間跑了很久,是不是真的遇到了什麼怪人了?你出汗了,但不僅僅是被嚇出來的冷汗,頭髮有點亂,但是並不是睡在比較硬的枕頭或者床板上受到壓迫時,向著某一邊壓扁下去的痕迹。額頭的汗水以及稍微有點凌亂的頭髮,說明你剛剛劇烈運動過,你的褲腳沾到了樓梯間扶手下面的灰塵,從摩擦的角度看起來應該是向上奔跑在樓梯間拐角時候,為了節省時間靠在扶手欄杆上所蹭到的。而且,如果你是把我當做是怪人或者鬼魂,應該都是被嚇得大叫然後趕緊逃跑,而不是偷偷潛伏到後面進行偷襲。」

古月天真有點吃驚:「唉?」

鹿空林說:「你是不是在樓下被怪人攻擊了,所以逃跑到這裡,因為把我誤會當做是怪人或者怪人的同夥,心想無論可逃或者與其逃跑倒不如進行反擊,所以就偷襲我。不過你的膽子也真大,女孩子家家,赤手空拳是解決不了怪人的,說不定還會讓對方興奮……」

古月天真認真地看著鹿空林的臉,她看著鹿空林認真思考的樣子,那種熟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了。她都被說懵了,被鹿空林像是彈珠炮機關槍一樣的語速和無厘頭的分析給說懵了,她都忘記了,無論自己用的力氣有多麼小,能夠在速度上跟上自己,跟上自己的「青鸞風啄」,並且不以為意的傢伙,能夠是普通人嗎?

古月天真問道:「喂,你到底是誰?」

鹿空林露出著玩味的笑容,道:「我叫鹿空林,是一名高中生偵探。」

……

一年前的夏夜,雨衣的帽子遮住了他的眼睛,古月天真唯一能夠看到的只有他的嘴唇和下巴,只能夠看到他玩味的微笑。從未謀面,但是卻已經聽過了他的名字許許多次,南宮子站在敞開大門前,右手拿著尚未打開的黑色雨傘,遞給了古月天真。

古月天真撐開了雨傘,走進了那個夏夜,珠子一般的雨滴打在傘面上,彷彿有千斤重的壓力傾瀉在雨傘上,壓得古月天真透不過氣來。古月天真跟著那個穿著黑色雨衣的傢伙走,雨水在雨傘的遮擋下形成了雨幕,形成了阻隔世界的牢籠,而南宮子卻在雨水之中沐浴,他穿著雨衣遊離在古月天真的世界之外,卻牽引著古月天真步步前進。

這種壓迫感一直到古月天真走到了黑色跑車上才結束,上官妖花打開車門,把古月天真擁入了懷中,黑色的雨傘落在南宮子的手上,被他收起,兩個女孩子則是開始在後座上拉起家常。

古月天真說:「花花,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不來了!打電話不接,發簡訊不回,你知道我有多著急嗎?」

上官妖花說:「那我這不還是到了嘛,路上遇到一些事情耽擱了,手機還摔壞了,聯繫不上你,抱歉抱歉啦。」

兩個女孩子並沒有主動聊起駕駛座上有關於黑色雨傘的少年的事情,上官妖花不說,古月天真也沒有主動問,因為她從第一眼看到的時候,已經明白了黑色雨衣少年的真實身份,聽說這個傢伙是一個很容易生氣的人,所以古月天真敬而遠之,不敢靠近。

古月天真悄悄地問上官妖花,說:「你為什麼不自己過來接我啊?」古月天真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裡頭就有點抱怨,因為南宮子的氣場太強,把古月天真給嚇住了,從他那像是持刀一樣的持著雨傘的姿勢,如果不是因為古月天真知道上官妖花是和南宮子一起來的,否則古月天真都要以為南宮子是來尋仇殺人的了。

上官妖花說:「啊……他自告奮勇要去接你的,因為他說你們家那個哥哥名聲不太好,男女關係混亂,不放心我的安全,所以就讓我在車裡等著,他代替我過去接你。」

古月天真說:「不是因為下雨所以害怕你被淋濕了嗎?」

上官妖花說:「應該不是吧……他沒有這麼關心人,平時也不喜歡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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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出山的歸隱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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