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章·生死存亡危難際 魔族攻上浮生派
他的師尊,其實一直都不知道,那柄銹劍,他其實一直都隨身帶著。
蘇辛輕撫過劍身,記憶似還停留在林清塵初帶他上浮生派的時候。
「予你此劍,從此你便是我平陽峰的弟子了。」
那時候,林清塵把蘇辛人生的第一把劍遞給了,玉指輕抹,便將「天蒼」這個名字融進了這個普通的劍,刻進了他那顆普通的心裡,深入骨髓。
「守天道,濟蒼生!」
那時候,他的師尊是這麼跟他說的。
可如今……逆了天道,棄了蒼生的也是他,墮了魔道,萬鬼噬魂,至死都逃不開三界的鄙夷和唾棄。
蘇辛靜靜的將天蒼劍放在林清塵的墓前,只想著如今師尊西去,他已徹底沒了牽挂,不如回仙界隨侍月半仙君左右,也可多習些仙法,鞏固自身。
卻沒想,他好不容易決意要放下,可這人……卻又不偏不倚的出現在了他眼前。
一襲白衣勝雪,在白蒙蒙的沙碩里若隱若現,恍若海市蜃樓。
蘇辛擦了擦眼,只以為他是思念過度,一時看晃了眼。
卻沒想,那人竟俞走俞近,而後在台下停了腳步,抬著頭,遙遙的望著他。
「師……尊?」
蘇辛一時驚的恍了神。
他師尊不是死了么?墓冢都立在了這裡……那眼前這個和師尊一模一樣的男人又是誰?
一樣的清俊面龐,但他好像沒有靈力,亦沒有魔氣,亦沒有他師尊後來頭上那對墨紅的犄角,除了面容削瘦,病懨懨的嘴唇有些泛白。
他幾乎和蘇辛懷念的,平陽峰上的師尊一模一樣。
可那人,聽了蘇辛的稱呼,卻似乎有些不悅的挑了挑眉。
「按輩分,你似乎應該尊呼吾一聲——父親!」他淡淡道,緩慢的語調里,似乎還隱隱的透著一絲不耐煩。
他好不容易來見蘇辛一面,卻沒想這個時候,林清塵的神魂似有蘇醒的徵兆,神識里金燦燦的「小豆子」竟不經意的顫了顫,顫得蘇子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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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毛毛的。
蘇子卿還沒來得及抹掉林清塵的記憶,若是在這個節骨眼蘇醒,等林清塵醒來再抹他記憶就難了。
「為了……大計!」
蘇子卿咬了咬牙,只得瞪了這個不認爹的逆子一眼,倉惶的扔了傳送符籙遁走。
蘇子卿走的匆忙,加之當時離的又遠,只見著蘇子卿張了張嘴,至於說的什麼,蘇辛卻是一個字兒也沒聽清。
只知道,霧來的時候,他恍惚間見著了師尊,霧散,便什麼也都沒了……蘇辛便權當是著了海市蜃樓的道,暗慨邪地陰詭,而今日所見,終全都歸咎為精神疲勞、活見鬼了!
他不知道的是,蘇辛走後不久,被他暗戳戳定義為「鬼」的那人,又來了次林清塵的墓冢前,把他放在碑前的那柄生了銹的天蒼劍給拿跑了。
蘇子卿端著天蒼劍,看著滿劍猩紅的鐵鏽,心底多少有些嫌棄,但還是忍著噁心,把這覺得是個破爛的玩意兒撿了回去,找了些隕鐵託人改了改。
反正,等林清塵醒來,拿這破爛玩意兒忽悠他……足夠了。
而這幾日里,浮生派卻也不太平。
李時中端著他那把紙摺扇,心浮氣躁的在子偕殿里跺來跺去。
破曉一戰,礙於月半仙君在場,他不敢輕易把派出來的弟子再暗戳戳的收回去,便只能硬著頭皮跟他們和魔族一起剛。
人族本就勢弱,修為也不及諸仙和妖族,故而本就凋零的浮生派,這一次幾近折損了六七成的子弟。
月半仙君又一次閉關,楊清安便去幫忙打理月半仙君的地盤兒去了,蘇辛只回來給他送了些草藥,便又不知跑去了哪兒。
好巧不巧的事,明明也折耗不少兵力本該休養生息的魔族,今日,卻折兵劍鋒直指浮生派,驚的他立馬開了護派大陣,慌忙差了子弟去喚那常年窩在振陽峰修鍊,天地不管的荀勉建。
當家的不主事兒,他成天鞍前馬後東奔西跑的,好生心累……
一看時辰,天都近過晌午了!
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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振陽峰御劍,似乎也要不了幾個時辰,怎的……千盼萬盼,望眼欲穿,就是遲遲不見荀勉建的蹤影。
「平日不理事也就罷了,這緊要關頭怎的這般磨蹭?」李時中遙遙的望著殿外,心急如焚:「再磨蹭,等他來,只怕那些個腌臢魔族攻了進來,連子偕殿的金頂都給掀了……」
一想到這裡,李時中愈發心慌,步子來回踱的越發快,時不時的瞥一瞥殿外,翹首以盼。
那紙扇俞搖俞快,搖扇的紙面狂響不止,也是那扇面的繪紙厚實,才經得住他這般折騰。
盼了良久,非但沒把荀勉建給盼回,倒是盼到了護派大陣被擊潰的噩耗。
那傳訊給他的弟子,在奔逃的路上生生被魔族削去了大半條胳膊,身重數刀,衣衫殘破,卻依舊拼盡性命爬上了子偕殿。
「長老……那徐嘉柔已經領魔兵攻來了,您快逃……」
他話還未完,卻見殿門外襲來一隻冷箭,生生將他的心口扎了個對穿。
那人驚愕的低眉看著心口穿透而出的銀白箭峰,所有的話更咽在喉,化作鮮血順著他的嘴角淌下。
直至生命流失殆盡,他無力的跪到在李時中的眼前,雙目圓睜,布滿血絲的雙瞳盡透著不甘。
鮮紅的血,順著他的殘肢淌了一地。
復抬起頭,卻見殿門外,徐嘉柔高懸半空,手持長弓,靜默的從背簍里又抽出一支銀白的箭矢,箭鋒直指他李時中的頭顱。
李時中……慌了!一時怔在原地,連紙扇也忘了搖。
只見徐嘉柔入殺神轉世,一席紅衣颯然,冷眼將手中的長弓拉滿,蓄勢待發。
「嗖」的一聲,她撤了拉弦的右手,箭矢應聲疾馳而下,向著李時中的面門奔來。
當時箭鋒離李時中的天門已不足一寸,卻不知那荀勉建是何時,竟從後殿門沖了進來,剎那間橫掃劍身。
說時遲,那時快!
只聽得「叮」的一聲脆響,荀勉建於李時中危難之際,竟將他面前那箭矢打飛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