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出蟒山 第五章 大掌柜
卯初，牧連鎮開始醒轉過來，眾多商船和漁船已經在湖上走開，街上的包子鋪和粥鋪也已經開了門。沈從容和封牧歌站在窗旁看著一艘中型商船，船頭站著一個紫袍人，周圍的小船見到他都會跟他打招呼，他也一一做了回應，岸邊，青陽居的二掌柜、小二和廚子還有幾個小夥計都在等著。
「看起來這位就是青陽居的大掌柜了，人緣很好，船上很有可能是妖血制的食材，單一的牛肉麵還是很扎眼的。」沈從容看著那艘船說道。
封牧歌看著岸上的人分析道：「這二掌柜已經確定是妖，這廚子和那些個小夥計我們沒有實質的證據，還不能確定，大掌柜不出意外的話肯定也是妖，現在剛剛卯初，他們也要搬運貨物，看這架勢，得到辰初小二才會引見大掌柜來找我們，這段時間我們是不是準備點什麼？」
沈從容想了想道：「買些雄黃，撒在蘭花盆裡，備兩個香囊買些七葉一支蓮放進去，試探一下他的習性。」
封牧歌點了點頭便去辦了。
看了看岸上從船上搬東西的夥計們和正在跟二掌柜說話的大掌柜，沈從容的目光轉移到了正在指揮夥計們幹活的廚子身上，作為後廚的一把手，不應該跟著夥計們進去指導他們怎麼安放這些食材嗎，怎麼會在這邊指揮呢。「這廚子一定有問題。」沈從容初步下了一個結論。
目光轉到岸邊，二掌柜向大掌柜彙報著最近的情況，因為他是翻著賬本彙報的，說話比較慢，但若是仔細觀察，他說話的時候舌頭會有怪異的動作，大掌柜回話的時候不多，只是一兩個字表示自己明白了，但是他的舌頭也有怪異的動作。這些小動作，因為離得遠沈從容並沒有看到。
「好了，剩下的進店說，我對對賬。」看著已經搬的差不多了，大掌柜打斷了二掌柜的彙報，對著廚子喊道：「周途安，你也來彙報后廚的記錄。」
店內，大掌柜站在櫃檯后拿著算盤算著賬本，核對著櫃內的銀兩，周途安拿著后廚記錄站在旁邊，二掌柜則指揮著夥計們收拾整理店內的情況。
「掌柜，現在能做飯嗎？給我準備兩碗牛肉麵和兩道小菜，再來一壇竹葉青。」沈從容叫住了正在忙著的二掌柜，但是目光看向了櫃后的大掌柜。
二掌柜愣了一下道：「啊？可以可以，不過現在還沒正式開張，大掌柜來查賬，那不廚子正在彙報呢，您得稍微等一會兒。」
「嗯，那儘快。」沈從容並沒有多為難二掌柜，她下來只是想點些飯菜，重要的是那一壇竹葉青，順便提前先看一眼大掌柜。
「誒，您放心，一定儘快。」二掌柜說著往後廚方向走了過去，應該是指導夥計們怎麼安置食材了。
等沈從容上了樓，大掌柜依舊算著賬，目光在賬本和算盤中轉動，口中輕聲問道：「就是她？」
周途安把后廚記錄放在了桌上道：「對，就是她，還有一個男的，應該是她的侍衛，不知道為什麼不是那個男的下來，不過那個男的帶著一把胡桃木劍，這兩個人應該都是修道的，聽說大秦最近準備讓一個女的接任欽天監監正，很有可能就是她。」
聽到欽天監監正這五個字，大掌柜挑起眉深呼吸了一下道：「欽天監監正，那這兩個人可動不得，他們應該是接到了風聲，準備用這裡幫助她上任震懾天下的，你去后廚先做飯，這賬一時半會兒對不完，別讓她覺得怠慢了，一會兒你叫上孫賀到房裡來對賬。」
周途安拿起后廚記錄應了一聲便去后廚做飯了，大掌柜稍微想了一會兒便繼續對賬，彷彿什麼也沒發生。
到了后廚，二掌柜已經指導著夥計們把船上新到的食材擺放在了指定的位置。「大伙兒辛苦了，周師傅回來了，一會兒讓周師傅給你們做早飯，都先去休息休息洗漱一下，準備開張了。」看著周途安過來，二掌柜指揮著夥計們散了。
「孫賀，我先給蘭苑的做飯，你把妖血制的食材先拿到地窖里去，一會兒跟我去房裡跟主人報賬。」周途安摘下圍裙邊穿邊對二掌柜說。
聽完周途安的話，孫賀知道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了，看了看四下無人，關上廚房門，站在西牆的碗架上，找到機關消息擰了一下，西牆向內打開，露出了一條地道，搬起一壇妖血制的食材走了下去。
蘭苑，封牧歌很快便把東西買了回來，沈從容拿著雄黃粉和裝有七葉一支蓮的香囊說道：「等酒菜送上來，就可以開始準備了，我倒要看看這個大掌柜是個什麼修行。」
叩叩叩，房門被小二敲響。「客官，您的飯好了。」小二站在門口喊道。
封牧歌打開房門接過托盤，小二笑著道：「客官，您先用飯，大掌柜還在對賬，等對完了，吃完了飯，我跟大掌柜引見一下，讓他過來跟你們說說這裝修的工匠是哪裡請的。」
「嗯，麻煩小哥兒了。」封牧歌點點頭回道。
「欸，不妨事，客官您慢用，我先下去了。」小二說完就離開了。
打開酒罈，沈從容取了一個小碗，將酒倒在碗里，又取了些雄黃粉化了，將雄黃酒灑在了蘭花上，又將剩下的雄黃粉灑在了花盆裡，七葉一支蓮的香囊則掛在了腰間，防備可能的危險。做完這些后，將飯菜都驗了一下，確認沒問題后，二人便開始用食。
大掌柜的房中，孫賀和周途安都已經到了。
「你是說，昨天夜裡他們已經查探過了，不過並沒有查到什麼實質性的內容？」大掌柜向周途安問道。
「是，但是他們明顯已經起疑，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麼做。」周途安恭敬地回道。
大掌柜搓了搓下巴道：「沒有實質性的內容他們不能怎麼樣，不過被盯上總不是好事，先停下所有的行動，等會兒我先去會會他們，如果能把這兩尊大神送走，就更好了，如果不能的話，就要好好想一下下一步怎麼辦了。」
「屬下有一個主意，不知道大掌柜意下如何。」周途安獻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