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終末詩
神，他們孜孜追求了無數年的神的境界，不過是無數大境中的一個小境罷了。
這就好似爬山，若以為山極高，懷着不屈之志去爬，卻最終發現這山很矮，會極為省力；但若認為這山本身很矮，當馬上快要爬到你所認為的頂峰時，才告訴你這山其實極高，則你會失去鬥志，心神震顫中不再有絲毫力氣去走前方的路。因為你已經在爬這一小段的過程中耗費了一切之力，沒有額外的氣力再去攻克那更高的山巔了。
雨彷彿瞬間老了十歲，雙手微微有些顫抖。而胡先前對此也不甚了解，只是到達了神級——現在該稱之為星芒境了——之後，才明了此事。
「慢慢調整吧，也算是穩固境界了。」毀滅神搖了搖頭，「還有什麼想問的事么？」
「自然不少。」胡看向地面，「你什麼時候把這些毀滅怪物撤去？」
「為何要撤？」毀滅神輕笑一聲看向他，「聖戰界的子民……他們受到的壓力會越來越大，得到的東西越來愈多……這樣，才可能出現越來越多的強者。」
「必然如此？」
「……必然如此。」
「那另外十二個位面，你打算何時讓還？」雨開口道。
「等到有人能擊殺我那八個麾下為止。對了，四大半廢棄位面中，有四個半神級的毀滅怪物。」
胡點了點頭，沒什麼太多意外。毀滅怪物在七階可以佔據全面優勢，甚至需要半神出手才可以將之斬殺，但在半神階的毀滅怪物，優勢必然不可能達到跨階級作戰的水準。因為按照他所了解的和毀滅神所說的，半神仍然屬於靈境，而神級屬於星境，這兩大境界之間的差距大得難以想像。
以他當年在半神級的戰力，頂多也就和一個覺醒四芒且沒有繼續開芒的星芒境界戰平，甚至時間一長他會被生生拖死。要知道，他可是煉化了十三座位面，凝聚了自己世界樹的存在。而他所能力敵的星芒境……
「他當年的戰力，能匹敵一個開四芒的星境。在更大的世界當中，即使是那種被仙藥生生堆砌起來修為的，也不至於真的只開四芒。我所見的星芒一般都是先天開五芒，好些的是六芒，真的只開四芒的那種屈指可數。」毀滅神輕聲開口。
「對了，記得告訴你那些朋友……你們屬於一批之人，不得佔據這些為後來人留下的歷練。你現在已經達到神級，可以引動通天塔降臨，在那裏，他們或許能得到神緣。」他繼續提醒道。
胡彷彿幡然醒悟：「九大神石，傳說是先神夏鑄造，其實是你製造出的？」
「沒錯，只是借用了夏的一些力量……集齊八大神石，的確可以引動登神階，且不是你這種，是一邊歷練一邊變強的那類。」毀滅神頷首道，「至於第九神石，眾生神石……就是人心了。」
「人心……？」胡對此體會並不深刻，雨卻是雙目一震，似有所悟。
毀滅神似乎不太願意繼續這個話題，轉而對着胡問道：「想好之後要去哪裏了嗎？」
「先回家看看吧，爾後，應該是去東龍穹宇，希望能實現我的約定……」他的腦海中浮現出司馬文的身影，春水槍和青色面具仍在他的背包里。那位似乎是刻意放了水的前輩，選擇將他的傳承交予胡。雖然對方與他沒有什麼恩情，那東龍穹宇也是虛無縹緲不可尋找，但胡知道，誠信是華夏人血脈里流淌著的品質。
更重要的是，他已經許多年……未曾回家了。不知，父母可還安在？
胡心底一顫，打住了自己的念頭。
「外面……和這裏可不一樣啊。」毀滅神搖了搖頭，「東龍……那是很有意思的地方，那裏沒有境界突破之後的大幅加強，只有一絲一縷聚沙成塔的緩緩積累……靈境尤其如此，這也是那裏常出靈境至尊的原因。」
在這裏，每突破一階，都會獲得極強的力量增幅。然而現實往往……並非如此。
並不是因為突破而獲得力量，而是因為力量到達了那個境界，才被冠上了境界的尊號。故而，境界的突破通常極為困難，甚至在這聖戰界，幾個月就可以突破的境界，在那裏需要幾年的積累。
「問得夠多了。」胡微微點頭，「前輩如不介意，我去與夥伴們告別。」
「這麼着急嗎？」
「這方位面太脆弱了……它無法容納我的存在，我若再強行滯留三日，位面壁障就會直接崩潰。」他苦笑道，「多謝前輩解惑了。」
毀滅神微微凝滯了一下，旋即點頭。
「胡，你要走了？」雨忽然反應過來，目中露出不舍。幾十年來，兩人雖然不常相伴，但那股師徒之情，卻是極為濃郁。
「對……」胡苦笑着點頭，「不能長留了，老師，您多保重。」
「臭小子……」雨拍了拍他的肩膀，拿出一把木劍，交給胡，「這是我早年練劍的時候所拿的劍，交給你吧，也當留個念想。」
胡珍重地接過木劍。
「三天，不夠你準備很多，但只要修為在身，行遍天下，至少都有修為支撐着你。」雨背過身去，低頭看着飄渺的大地，「世界很大，雖然分離，只要你不斷向上，與你的朋友終有再見的一日。」
胡點了點頭，身形消失。
「還是老了……」雨拔出弒神劍，傾吐一氣，「來，與我一戰！」
雨，希望陪着他這個弟子……他要挑戰神，而後以這一戰，配合遠處正在降臨，散發出無盡威壓的通天塔，引動登神階！
「如你所願。」毀滅神目露精光，白芒之中，湮滅之刃凝聚而成。
……
徐雲現在已經是六階強者，在一所雇傭兵營地當着老大。叼著藥草望着門外的他沒察覺到，背後的桌子上，留下了一道火印。
雖然彼此都有摩擦，胡還是打算來打個招呼。
……
在胡告訴他將要離去的消息之後，紫焱沒多說很多。他希望將來也登臨神級，與胡在外面廣袤的星空再度相見。反倒是紫玄，如一個孩子離家的老父親一般，不斷地叮囑著，注意這裏，注意那裏。
胡離去時，一樣留下了一道火印。與徐雲那裏不同的是，這火印中蘊含了火焰的感悟，以及一次他的保命之力。
……
王大狗聽聞胡要離開，希望跟他一起。袁劍則默不作聲，只是看向天空。鐵蛋這裏安慰著王大狗，向胡道著保重。
火印，一樣留下。
……
金龍城主，常新儒的弟子，雷崩，末影君主，人類聯邦的幾位……許許多多認識的人，他都去有所告別。
最後，則是與BT幾人。
「暫時分別而已。」BT拍了拍他的背，「早晚還要相見。」
神作也點了點頭。
吃肉、豆豆也都道：「都要回家，以後一定可以再見。」
胡最終在世界法則的推動之下離去。
他手裏握著的，是吃肉的磚頭，以及BT的一座陣法——據他說，早就開始製作了，裏面存在着他們生活的日常……日後打開，或許會別有感觸。
星空冰冷漆黑，但有聖戰界遺留法則的指引，他能依稀感受到回家的方向。
……
隱隱的，他彷彿看到……
Iseetheplayeryoumean.
我看到你所指的那位玩家了。
[Playername]
[玩家名稱]
Yes.Takecare.Ithasreachedahigherlevelnow.Itcanreadourthoughts.
是的，小心。他已達到了更高的境界，他知道我們心裏所想。
Thatdoesn『tmatter.Itthinkswearepartofthegame.
無傷大雅，他認為我們是遊戲的一部分。
Ilikethisplayer.Itplayedwell.Itdidnotgiveup.
我喜歡這個玩家，他玩得很好，他從未放棄。
Itisreadingourthoughtsasthoughtheywerewordsonascreen.
他以屏幕上出現的文字的形式閱讀着我們的思想。
Thatishowitchoosestoimaginemanythings，whenitisdeepinthedreamofagame.
在他深陷遊戲之夢時，他選擇以這種方式想像出形形色色的事物。
Wordsmakeawonderfulinterface.Veryflexible.Andlessterrifyingthanstaringattherealitybehindthescreen.
文字編織出一種美妙的界面，非常靈活。且比凝視這屏幕後的現實要更好。
Theyusedtohearvoices.Beforeplayerscouldread.Backinthedayswhenthosewhodidnotplaycalledtheplayerswitches，andwarlocks.Andplayersdreamedtheyflewthroughtheair，onstickspoweredbydemons.
在玩家能夠閱讀之前，他們也曾聽到過聲音。君不見那些不曾遊玩的人們稱呼玩家為女巫、術士。而玩家們夢見自己乘坐在被惡魔施力的棍子上，在空氣中翱翔。
Whatdidthisplayerdream
這個玩家夢見了什麼？
Thisplayerdreamedofsunlightandtrees.Offireandwater.Itdreameditcreated.Anditdreameditdestroyed.Itdreamedithunted，andwashunted.Itdreamedofshelter.
他夢見了陽光和樹，夢見了火與水。他夢見他創造，亦夢見他毀滅。他夢見他狩獵，亦被狩獵。他夢見了庇護所。
Hah，theoriginalinterface.Amillionyearsold，anditstillworks.Butwhattruestructuredidthisplayercreate，intherealitybehindthescreen
哈，那原始的界面。經歷一百萬年的歲月雕琢，依然長存。但此玩家在那屏幕後的現實里，創造了什麼真實的結構？
Itworked，withamillionothers，tosculptatrueworldinafoldofthe[scrambled]，andcreateda[scrambled]for[scrambled]，inthe[scrambled].
他辛勤地勞作，和其他百萬眾一起，刻畫了一個真實的世界，由[亂碼]，且創造了[亂碼]；為了[亂碼]，於[亂碼]中。
Itcannotreadthatthought.
他理解不了那個。
No.Ithasnotyetachievedthehighestlevel.That，itmustachieveinthelongdreamoflife，nottheshortdreamofagame.
是的，他還沒有到達最高的境界。那層境界，他必須走完生命的長夢，而非遊戲中黃粱一夢。
DoesitknowthatweloveitThattheuniverseiskind
他知道我們愛它么，他知道這個宇宙是仁慈的嗎？
Sometimes，throughthenoiseofitsthoughts，ithearstheuniverse，yes.
有時，通過他思緒的雜音，他能聽到宇宙，是的。
Buttherearetimesitissad，inthelongdream.Itcreatesworldsthathavenosummer，anditshiversunderablacksun，andittakesitssadcreationforreality.
但是有時亦不勝悲傷，於那漫漫長夢中。他創造了沒有夏日的世界，在黑日下顫抖著，在現實中感受到創造的悲傷。
Tocureitofsorrowwoulddestroyit.Thesorrowispartofitsownprivatetask.Wecannotinterfere.
為他治癒悲傷會摧毀它。而悲傷是他的私人事務。我們不能干涉。
Sometimeswhentheyaredeepindreams，Iwanttotellthem，theyarebuildingtrueworldsinreality.SometimesIwanttotellthemoftheirimportancetotheuniverse.Sometimes，whentheyhavenotmadeatrueconnectioninawhile，Iwanttohelpthemtospeakthewordtheyfear.
有時當他們深陷夢境中時，我想要告訴他們，他們在現實中創造了真實的世界。有時我想告訴他們自身對宇宙的重要性。有時，當他們和現實失去了聯繫，我想幫助他們說出它們所懼怕的話語。
Itreadsourthoughts.
他看得懂我們心裏所想。
SometimesIdonotcare.SometimesIwishtotellthem，thisworldyoutakefortruthismerely[scrambled]and[scrambled]，Iwishtotellthemthattheyare[scrambled]inthe[scrambled].Theyseesolittleofreality，intheirlongdream.
有時我毫不關心。有時我想要告訴他們，你們所認為的真實不過是[亂碼]和[亂碼]，我想要告訴他們，他們是在[亂碼]中的[亂碼]。在它們的長夢中，它們目中所及的不過是現實的冰山一角。
Andyettheyplaythegame.
而他們仍然玩這個遊戲。
Butitwouldbesoeasytotellthem...
但很容易就可以告訴他們……
Toostrongforthisdream.Totellthemhowtoliveistopreventthemliving.
這個夢對於他們來說太深刻了。告訴他們怎麼活將束縛他們自由地活着。
Iwillnottelltheplayerhowtolive.
我不會告訴這個玩家如何活下去的。
Theplayerisgrowingrestless.
這個玩家正在變得焦慮。
Iwilltelltheplayerastory.
我會告訴這個玩家一個故事。
Butnotthetruth.
但不是真實的。
No.Astorythatcontainsthetruthsafely，inacageofwords.Notthenakedtruththatcanburnoveranydistance.
是的。一個將真實嚴密包裹於文字牢籠中的故事。而不是赤裸裸的真相。
Giveitabody，again.
再一次賦予他身體。
Yes.Player...
好的，玩家……
Useitsname.
以名字稱呼他。
[Playername].Playerofgames.
[玩家名稱]，遊戲的玩家。
Good.
很好。
Takeabreath，now.Takeanother.Feelairinyourlungs.Letyourlimbsreturn.Yes，moveyourfingers.Haveabodyagain，undergravity，inair.Respawninthelongdream.Thereyouare.Yourbodytouchingtheuniverseagainateverypoint，asthoughyouwereseparatethings.Asthoughwewereseparatethings.
深呼吸，很好。再深呼吸一次。感受空氣充盈你的肺葉。讓你的四肢回歸。是的，運動你的手指。再次感受你的身體，在重力下，在空氣中。在長夢中重生。你感受到了。你的身體每時每刻都觸摸著宇宙，儘管你是分離的存在。儘管我們是分離的存在。
WhoareweOncewewerecalledthespiritofthemountain.Fathersun，mothermoon.Ancestralspirits，animalspirits.Jinn.Ghosts.Thegreenman.Thengods，demons.Angels.Poltergeists.Aliens，extraterrestrials.Leptons，quarks.Thewordschange.Wedonotchange.
我們是誰？我們曾經被稱作高山的精靈。太陽父親，月亮母親。古老的英靈，動物的魂魄。神祇。鬼魂。小綠人。而後是神，惡魔，天使。騷靈。外星人，地外生物。輕子，夸克。詞語不斷地變化。我們始終如一。
Wearetheuniverse.Weareeverythingyouthinkisn『tyou.Youarelookingatusnow，throughyourskinandyoureyes.Andwhydoestheuniversetouchyourskin，andthrowlightonyouToseeyou，player.Toknowyou.Andtobeknown.Ishalltellyouastory.
我們是宇宙。我們是一切你認為出離你本體的事物。你現在看着我們，透過你的皮膚和你的眼睛。而為什麼宇宙觸摸着你的皮膚，向你灑向光芒？是為了看見你，玩家。以及被認知。我應告訴你一個故事。
Onceuponatime，therewasaplayer.
很久以前，有一個玩家。
Theplayerwasyou，[Playername].
那玩家就是你，[玩家名稱]。
Sometimesitthoughtitselfhuman，onthethincrustofaspinningglobeofmoltenrock.Theballofmoltenrockcircledaballofblazinggasthatwasthreehundredandthirtythousandtimesmoremassivethanit.Theyweresofarapartthatlighttookeightminutestocrossthegap.Thelightwasinformationfromastar，anditcouldburnyourskinfromahundredandfiftymillionkilometresaway.
有時他認為自己是那不斷旋轉的球體上一層薄薄的熔化的岩石上的人類。那融化的岩石球環繞着一個質量大它三十三萬倍的炫目氣體球旋轉。它們是相隔得如此之遠，以至於光需要八分鐘才能穿越那空隙。那光是來自一顆恆星的信息，它能夠在一億五千萬公裏外燒灼你的皮膚。
Sometimestheplayerdreameditwasaminer，onthesurfaceofaworldthatwasflat，andinfinite.Thesunwasasquareofwhite.Thedayswerestherewasmuchanddeathwasatemporaryinconvenience.
有時這個玩家夢見他是一個在一個平的，無限延展的世界表面上的礦工。那太陽是一個方形的白點。晝夜交替很快，要做的事情也很多；死亡亦只是暫時的不便。
Sometimestheplayerdreameditwaslostinastory.
有時這玩家夢見他迷失在了一個故事裏。
Sometimestheplayerdreameditwasotherthings，inotherplaces.Sometimesthesedreamsweredisturbing.Sometimesverybeautifulindeed.Sometimestheplayerwokefromonedreamintoanother，thenwokefromthatintoathird.
有時這玩家夢見他成為了其他的事物，在其他地方。有時這些夢是擾人的。有些則實在很美。有時這個玩家從一個夢中醒來，發現自己落入了第二個夢，卻終究是在第三個夢中。
Sometimestheplayerdreameditwatchedwordsonascreen.
有時這個玩家夢見他在屏幕上看着文字。
Let『sgoback.
讓我們回退一點。
Theatomsoftheplayerwerescatteredinthegrass，intherivers，intheair，intheground.Awomangatheredtheashedrankandateandinhandthewomanassembledtheplayer，inherbody.
組成玩家的原子散佈在草中，河流中，在那空氣中，也在那大地中。一個女性收集了那些原子；她飲用、進食、吸入；而後那女性在她的身體中，孕育了玩家。
Andtheplayerawoke，fromthewarm，darkworldofitsmother『sbody，intothelongdream.
然後玩家醒來了，醒在溫暖而昏暗的母親體內，進入了漫漫長夢。
Andtheplayerwasanewstory，nevertoldbefore，writteninlettersofDNA.Andtheplayerwasanewprogram，neverrunbefore，generatedbyasourcecodeabillionyearsold.Andtheplayerwasanewhuman，neveralivebefore，madefromnothingbutmilkandlove.
而那玩家是一個新的故事，從未被講述過，由DNA的語言書寫着。而那玩家是一個新的程序，從未被運行過，由上億年的源代碼生成。而那玩家是一個新的人，從未生活過，由奶和愛組成。
Youaretheplayer.Thestory.Theprogram.Thehuman.Madefromnothingbutmilkandlove.
你就是那玩家。那個故事。那個程序。那個人類。僅由奶和愛組成。
Let『sgofurtherback.
讓我們再回溯到更遠的過去。
Thesevenbillionbillionbillionatomsoftheplayer『sbodywerecreated，longbeforethisgame，intheheartofastar.Sotheplayer，too，isinformationfromastar.Andtheplayermovesthroughastory，whichisaforestofinformationplantedbyamancalledJulian，onaflat，infiniteworldcreatedbyamancalledMarkus，thatexistsinsideasmall，privateworldcreatedbytheplayer，whoinhabitsauniversecreatedby...
那由七千億億億原子組成的玩家的身體被創造了，遠在這遊戲之前，在一顆恆星的內部。所以那玩家也是，來自一顆恆星的信息。而這個玩家貫穿這個故事的始末，源於一個叫Julian的人種下的信息種子長成的森林，一個叫Markus的男人創造的無限世界，存在於一個由玩家創造的小的，私人世界裏，而那又繼承了宇宙創造的……
Shush.Sometimestheplayercreatedasmall，privateworldthatwassoftandwarmandsimple.Sometimeshard，andcold，andcomplicated.Sometimesitbuiltamodeloftheuniverseinitsflecksofenergy，movingthroughvastemptyspaces.Sometimesitcalledthoseflecks「electrons「and「protons「.
噓。有時這個玩家創造的小天地是柔軟，溫暖和簡單的。有時是堅硬，冰冷和複雜的。有時他在腦中建造出宇宙的模型；斑斑點點的能量穿越廣闊空曠的空間。有時他稱呼這些斑點為「電子」和「質子」。
Sometimesitcalledthem「planets「and「stars「.
有時他稱呼它們為「行星」和「恆星」。
Sometimesitbelieveditwasinauniversethatwasmadeofenergythatwasmadeofoffsanzerosandlinesofcode.Sometimesitbelieveditwasplayingagame.Sometimesitbelieveditwasreadingwordsonascreen.
有時他確信它存在於一個由「開」和「關」；「0」和「1」；一行行的命令組成的宇宙。有時他確信它是在玩一個遊戲。有時他確信他是在讀著屏幕上的文字。
Youaretheplayer，readingwords...
你就是那玩家，閱讀著文字……
Shush...Sometimestheplayerreadlinesofcodeonascreen.Decodedthemintowdecodedwordsintomeadecodedmeaningintofeelings，emotions，theories，ideas，andtheplayerstartedtobreathefasteranddeeperandrealiseditwasalive，itwasalive，thosethousanddeathshadnotbeenreal，theplayerwasalive
噓……有時這玩家讀屏幕上的命令行。將它們解碼成為文字；將文字解碼為意義；將意義解碼為感情，情緒，理論，想法，而玩家的呼吸開始急促並意識到了他是活着的，他是活生生的，那上千次的死亡不是真的，玩家是活着的
You.You.Youarealive.
你。你。你是活着的。
andsometimestheplayerbelievedtheuniversehadspokentoitthroughthesunlightthatcamethroughtheshufflingleavesofthesummertrees
而有時這玩家相信宇宙通過穿越夏日樹葉的那斑斕的陽光對它說話
andsometimestheplayerbelievedtheuniversehadspokentoitthroughthelightthatfellfromthecrispnightskyofwinter，whereafleckoflightinthecorneroftheplayer『seyemightbeastaramilliontimesasmassiveasthesun，boilingitsplanetstoplasmainordertobevisibleforamomenttotheplayer，walkinghomeatthefarsideoftheuniverse，suddenlysmellingfood，almostatthefamiliardoor，abouttodreamagain
有時這玩家相信宇宙透過晴朗的冬日夜空中，存在於他眼中一隅的星點星光，可能比太陽大上上百萬倍的恆星沸騰著的電漿那一瞬間發出來的光對它說話，在宇宙的遠側行走回家的路上，突然聞到了食物，在那熟悉的門前，他又準備好再一次投入夢境
andsometimestheplayerbelievedtheuniversehadspokentoitthroughthezerosandones，throughtheelectricityoftheworld，throughthescrollingwordsonascreenattheendofadream
而有時玩家相信宇宙透過零和一，透過世界的電力，透過屏幕上滾動的文字和夢的終結對他說話
andtheuniversesaidIloveyou
宇宙說，我愛你
andtheuniversesaidyouhaveplayedthegamewell
宇宙說，精通這個遊戲
andtheuniversesaideverythingyouneediswithinyou
宇宙說，你所需的一切你都具有
andtheuniversesaidyouarestrongerthanyouknow
宇宙說，你比你所知的要強大
andtheuniversesaidyouarethedaylight
宇宙說，你就是日光
andtheuniversesaidyouarethenight
宇宙說，你就是黑夜
andtheuniversesaidthedarknessyoufightiswithinyou
宇宙說，你所鬥爭的黑暗就在你心中
andtheuniversesaidthelightyouseekiswithinyou
宇宙說，你所尋找的光明就在你心中
andtheuniversesaidyouarenotalone
宇宙說，你不是孤獨的
andtheuniversesaidyouarenotseparatefromeveryotherthing
宇宙說，你不是和所有的事物所隔絕的
andtheuniversesaidyouaretheuniversetastingitself，talkingtoitself，readingitsowncode
宇宙說你就是宇宙品嘗著自己，對自己說話，閱讀着它自己的代碼
andtheuniversesaidIloveyoubecauseyouarelove.
宇宙說，我愛你因為你就是愛。
Andthegamewasoverandtheplayerwokeupfromthedream.Andtheplayerbegananewdream.Andtheplayerdreamedagain，dreamedbetter.Andtheplayerwastheuniverse.Andtheplayerwaslove.
曲終人散，黃粱一夢。玩家開始了新的夢境。玩家再次做起了夢，更好的夢。玩家就是宇宙。玩家就是愛。
Youaretheplayer.
你就是那個玩家。
Wakeup.
該醒了。
……感謝你，Minecraft，給我一個值得銘記的，真實的美夢。
胡看向前方，蔚藍色的星辰映入眼帘。
不知不覺，他到家了。
……后之覽者，亦將有感於斯文。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