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兩個問題

納蘭椿樹悠悠地道：「從時間上推算，他們應該是華夏第三次香格里拉考查團的成員，之後就發生了蜀都生化危機事件。嗯！也就是從那次考查開始，才產生了那個十二年就來一次……」

納蘭椿樹一句話沒說完，陡然覺察到周圍的環境又開始發生時空轉換，身形突然消失不見。

「啊！老師，您！」

李蔵巒大叫了一聲，立即意識到老師在石壇上的時間已滿一個小時，必定是時空再次發生轉換回到巫女神殿去了。

「不好！那邊的戰鬥多半已經結束，老師獨力難支恐怕會吃虧。我，我也應該儘快回去。但是，這兩個老傢伙該怎麼辦啊？」

李蔵巒望着仍然站在壇下的馮甄奕和簡仕良，心裏犯難。如果自己下去把他們抓上來，勢必會延長回去的時間，但如果手裏沒有人質，一旦老師身陷險境，自己肯定沒有辦法應付。

他權衡再三，忽然想起筆記本里提到這個空間里的一個小時只是外面的兩分鐘而已，當即不再猶豫，走下石壇把兩位老專家扯上壇頂，強迫二人坐下。自己也坐在旁邊，靜靜地等著時空轉換。

一個小時之後，石壇上的時空果然又發生了轉換，李蔵巒、馮甄奕和簡仕良三人重新回到巫女神殿的地下室里。

李蔵巒打開手電筒，押著馮甄奕和簡仕良走出石室。走到石階中段的時候，李蔵巒便察覺到神殿東側正潛伏着一個較為熟悉的氣息，「是敵人」，他立即辨出敵友。

李蔵巒屏息凝神，不敢露出絲毫殺氣，以免被人發現。他不愧是納蘭椿樹的得意門生，而且能青出於藍勝於藍，因為第六感應能力也同程宗勖一樣強大，所以同樣悟得了收斂殺氣的方法。

「嘟……」李蔵巒的手機收到一條信息，忙點開看了一眼。

信息是老師納蘭椿樹發過來的，「我現在神殿正北兩百米的位置，中間沒有敵人。神殿東側埋伏着一名高手，咱們的人多半已經全軍覆沒。收到之後，立即向我這邊靠攏。」

「嘟……」隨後又是一條信息，內容想同。

李蔵巒不再有任何思考，斂住氣息的同時凝神移動身體，在馮甄奕和簡仕良二人察覺到之前已經移動到老師納蘭椿樹眼前。

納蘭椿樹正藏身在一間石屋子裏，見到學生后，沖他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老師！您沒事吧？」

李蔵巒不愧是個合格的學生，對老師的安危極其關心。

「我很好。」納蘭椿樹笑着點了點頭，接着右手提起一捆細繩，晃了晃。

「蔵巒啊！還有什麼要辦的嗎？沒有的話，咱們這就走了。」

李蔵巒搖了搖頭，過來將繩子縛在自己胳膊上。

「老師，我背您走吧！」

「嗯！」納蘭椿樹十分讚許地點點頭，「好啊！蔵巒啊！只要有你在，老師雖死無憾。」

「老師您太客氣了。」李蔵巒言罷轉身走出石屋。

李蔵巒把老師納蘭椿樹背在背上，眯起眼睛念動真言，倏得瞪大雙眼，右手同時往空中一抖，叫了聲「起」！繩子一端筆直地向空中飛去，片刻之後連帶着李蔵巒和納蘭椿樹的身體飛上半空。

就在兩人覺著周邊的時空開始發生天地反轉的緊要關頭，二人卻清清楚楚地聽到了一個聲音，一個沒有見過面卻十分熟悉的聲音。

「納蘭先生，不打個招呼就想走嗎？沒有聽說過殺人償命，欠債還錢的道理嗎？全都給我留下來！」

跟着繩子反轉，有人抓住繩頭提着納蘭師徒自空中旋轉一周，然後猛得鬆手向下一拋，結果師徒二人沒有飛上天，重新落回地上。

由於事發突然，李蔵巒待要收回氣勁運用瞬間移動術避開這一摔之力為時已晚。只聽到「啪」的一聲，李蔵巒的身體重重地摔在石階上，登時粉身碎骨，死於非命。

納蘭椿樹身在半空，及時運用瞬間移動術避開了這一擊。待他穩住身形抬頭往空中看時，只見半空之中一位年輕帥氣全副武裝的小夥子緩慢地降落下來。

來者非別，正是五日前失蹤的程宗勖，恰在此時趕了回來。

「哼！」宗勖冷冷地哼了一聲，凝目望着納蘭椿樹。

「納蘭先生，您已經惡貫滿盈，恐怕哪兒都去不了！」

「哈哈……」納蘭椿樹睥睨半晌，忽然仰天大笑。

笑聲中充滿了烈士暮年的感慨，又帶着三分老當益壯，壯心不已的氣勢。看得出來，此時的他已經完全將生死置之度外，所求的不過是與程宗勖一戰而已。

納蘭椿樹笑罷多時，立即覺察到周圍多了三道殺氣，任誰一人都不是眼下的他能夠應付得了的。笑容倏得斂去，開始屏息凝神進入臨戰狀態。

「程先生，老夫今日雖然必死無疑，但是我仍然希望能與你來一場公平的較量。不知道你能不能滿足我最後的這點要求？」

「當然！」程宗勖十要邸定地點了點頭。他從納蘭椿樹說話的語氣和臉上的神情就能讀出來，此時的內蘭椿樹已經完全放棄了逃走的念頭，只想在臨死之前與自己來一場痛快的決鬥。

「上次在椰島布羅拉山脊松樹林中，因為是個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閣下才被我僥倖擊傷，聽說險些喪命黃泉。本來以為閣下能吃一塹長一智，又念著您已經到了退休的年紀，如果不再生事也就算了。」

「不過，讓我沒想到的是，閣下還是這麼不知好歹，喪心病狂地跑過來送死。看起來，閣下是真得已經惡貫滿盈，不用別人搖晃自己都往外溢。哼！廢話少說，過來受死。」

「慢著！」納蘭椿樹尚有不少疑問想要弄清楚，否則死了也無法瞑目。只不過眼前情勢緊迫，只好撿最重要的說。

「請問程先生，你剛才那一招應該就是泰山派的御空飛行術吧？」

宗勖根本沒有否認的必要，當下點了點頭，「不錯！」

「好啊！真是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呀！」納蘭椿樹作為一代武學宗師，發出由衷地讚歎。

「請問程先生，你是如何做到不受慾望迷陣影響的呢？」

這是他最想不明白的一個問題。布在弗拉維宮中的慾望迷陣，就連納蘭椿樹自己和犬養一郞這種級別的忍術高手也會或多或少地會受到影響。

所以，納蘭椿樹有理由相信程宗勖必定有什麼破解方法，然而弗拉維宮中的慾望迷陣顯然沒有被人解除過，是以有此一問。

「呵呵！納蘭先生，我希望這是閣下的最後一個問題。不過，在回答你之前，我是不是也應該先向閣下提兩個問題，才算得上公平啊？」

納蘭椿樹點了點頭，「當然！程先生有什麼話儘管問吧！老夫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此刻，他倒是希望程宗勖能多問幾個問題，然後自己再慢條絲理地回答他，以便能讓他的功力得到最大限度地恢復，這就叫做緩兵之計。

「請問納蘭先生。」程宗勖的語氣變得客氣了不少。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適才被我摔死的這個傢伙應該就是鳳勒尋寶隊中的那位領隊吧？我想問一問，鳳勒尋寶隊後來怎麼樣了？是不是只有您這位及門高弟一個人返回了呢？」

「呵呵！程先生倒是很會說話，一句話問了三個問題。好吧！你就慢慢聽我解釋。」

納蘭椿樹心中一喜，三個問題確實比一個問題更耽誤時間。

但是，納蘭椿樹如此明顯的緩兵之計，旁邊的人又怎能看不出來呢！

「程少校！當心別中了他的緩兵之計。」一位同事提醒道。

宗勖擺了擺手，淡淡地道：「沒關係，納蘭先生已經黔驢計窮，只剩下這點兒小心思了，就讓他在臨死之前好好耍耍吧！」

言罷，朝納蘭椿樹禮貌地一擺手，示意他接着回答問題。

「呵呵！」納蘭椿樹絲毫沒有受到他的言語中茫刺的影響，又是淡淡一笑。

「閣下猜得一點兒不錯，他就是鳳勒尋寶隊中的領隊，也是我最為器重的一個學生，名字叫做李蔵巒。他不但帶回了許多寶石，還告訴了我一個秘密，不知道閣下想不想聽啊？」

「不想。」程宗勖這兩個字說得斬釘截鐵，並不打算被納蘭椿樹牽着鼻子走。

納蘭椿樹吃了癟，臉上依舊波瀾不驚，繼續說道：「鳳勒尋寶隊，加上李蔵巒在內共有六名成員，除了蔵巒藉助移動術逃開之外，其他五個人全都被看守望寶藏的怪獸幹掉了。」

「哦？真是這樣嗎？」

程宗勖是有理由質疑的，因為他曾經親眼見過海角天涯次元空間里的怪獸攻擊江淑華時的情景，整個世界都變成了另外一個模樣，別說移動術逃不開，就是現開時空之門怕都來不及。

「哼！閣下不相信就算了，反正李蔵巒是這樣跟我說的。就請程先生問下一個問題吧！」

納蘭椿樹的神色微微有些不悅。

程宗勖點了點頭，「請問你們進行生化人實驗的目的是什麼？想對付誰？」

關於這個問題，他曾經問過約瑟夫·門羅，然而約瑟夫作為賓羅尼亞自由軍的最高統帥，當時竟然直接搖頭說他也不清楚，並讓宗勖有機會親自向納蘭椿樹請教。

納蘭椿樹定定地半晌沒有說話，似乎在考慮要不要說實話，一時顯得頗為躊躇。

「哼！」宗勖冷冷地哼了一聲。

「不想說就算了，反正你們那點兒伎倆在我眼裏也不過是禽獸之變詐，平時就當個笑話講講罷了。」

言罷，雙眸微微一眯，弓身作勢就要動手。

「等等！」納蘭椿樹見到他這副神情連忙搖手制止。

然後不緊不慢地道：「程先生，閣下似乎還沒有回答我的第二個問題，如果您想食言的話，也請你在動手之前交待清楚。」

「嘿嘿！納蘭先生，自食其言的是你自己吧！」

宗勖冷笑道：「閣下剛才不是說過要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話嗎！當然，我對爾等說的話從來不會認真。既然你這麼想知道我用的方法，就給你看看好了，免得你死不瞑目。」

「哦！閣下這個方法不需要說明，還能看得見嗎？」納蘭椿樹瞪着眼睛，不明所以。

程宗勖站着未動，只把體內昊天神盾的防禦範圍向外擴大，身體周圍立即現出重重光暈，共有七七四十九種顏色的光球，一重重地向周圍散發，愰若天神的化身。

「這是？」不只納蘭椿樹感到吃驚，就連站在一旁掠陣的國情局的同事們一樣感到無比驚訝。

他們雖然知道程宗勖的秘術能力在自己之上，但是，沒想到只論內家修為就相差了這麼多。

「程少校，你這一招有個名堂沒有啊！」一位同事出於好奇心忍不住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