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孟老爺子
這話,可謂是十分欠抽,秦酒臉頰上染上笑意。
「你就不擔心氣死孟家的人?」
「我跟孟家結仇鬧起來,最高興的是誰?而且我明白了一件事;
孟家能單獨給我請柬嗎?明知道之前我拒絕了那麼多的人,但孟家還是給我邀請函了。
孟家指不定在給眾人證明一件事,我顧情長過於囂張,沒有將任何人放在眼裡,不管是頭部的人,還是中部尾部的人,都一樣。
將我推到一個眾人對立面,看得清楚的人,自然不會在乎,就怕那些瞎起鬨的,煩人。」
秦酒表示了解,這種事情,避無可避,要說真的多麼讓人噁心,是的,很噁心。
秦酒換個位置坐在他腿上,整個人這才完全窩在他懷裡,手指把玩著他的衣襟,「那你準備如何?」
顧情長手指在她臉上滑動,有些癢。
她躲了躲,沒有躲過去,然後笑著伸手捏住他的手指,嬌嗔的看了他一眼。
煙波魅光流轉,讓人看著欣喜。
「顧情長,你這樣我生氣了。」
「好。」
顧情長笑,收回了自己的手,退而求其次的將秦酒的手裹在手心。
眼睛微微眯起。
如果孟家的計劃在於,將他推到大家對立面,那就下錯算盤了,更甚者說。
這是孟家誰的意見?
這簡直是在羞辱大家的智商。
不過有些事情難得糊塗,他這時候的態度,代表了龍家的態度,大家或許不是看他如何表態。
可能巴不得他不表態。
但是這些與他以後的決定沒有任何關係,摟緊懷裡的秦酒,「去看看嗎?」
秦酒詫異,抬眸看著他線條堅毅的下巴,「你打算去湊熱鬧?」
「露個臉。」
顧情長言簡意賅,秦酒懂了,去或者不去,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去了之後,他如何處理時間。
只是露個面,然後走人,跟待在那裡直到宴會結束,給的薄面,程度是不一樣的。
秦酒突然覺得顧情長真的有些時候特別壞。
顧情長見她不回答自己,就瞅著他看,他笑了笑,垂眸,一個吻落在了她的眉眼之間。
「怎麼這麼看我?」
秦酒搖搖頭,「沒有啊,就是想看看,某些人是不是真的就那麼運籌帷幄。
我等望塵莫及,以後請多指教啊。」
顧情長笑,用自己的臉貼著她的,「我對外人的手段,永遠不會落在你身上,你不是外人,你是我的唯一。」
肉麻的話偶爾聽到,除了甜膩,還是甜膩。
她有些不好意思,拒絕陪同,「我現在不想去當活靶子,你自己去,我在家裡等你,聽說廚房來了一批新鮮的食材,我去搗鼓搗鼓。」
顧情長詫異的看著她,「你捨得讓我孤身一人?」
秦酒笑著拍了拍他的胸膛,「不要裝可憐,在我這裡沒用,你可真是無時無刻不在炫耀自己的演技。」
顧情長笑開,「那你在家裡忙,我明天很快回來。」
「好。」
秦酒跟他看了一會兒書,又說道,「對了,那之後,你要去參加他們的首腦會議嗎?」
顧情長乾脆簡潔,「不去。」
秦酒:「……你不擔心人家趁機黑你?」
「我去了,似乎也改變不了什麼吧?與其花時間跟他們周旋,不如再次好好了解一下龍家,藉此機會。」
秦酒明白了,「你有想法,你幹嘛陪我瞎晃啊這兩天,我還以為你確實是沒事做來著,胸有成竹。」
顧情長:「……我覺得陪你比較重要。」
在門外等著顧情長決定的第一衛,他耳力不錯,將書房的話,聽得清楚,他也不是故意聽的。
走遠了一些。
……
下午吃晚飯的時候,顧情長就給了第一衛一個明確的答案,回絕。
第一衛覺得自己聽到的內容跟最後的決定不符合,他也沒多問,接過邀請函,匆匆離開。
秦酒看著第一衛錯愕的眼睛,挑眉一笑。
飯菜並不是特別適合秦酒的胃口,顧情長一眼就察覺到了秦酒吃得極少。
他問,「不好吃?」
秦酒看著寡淡無味的西餐,點頭,「難道你不懷念火鍋嗎?」
顧情長失笑,「下次你想吃什麼,讓人照著做,不要強迫自己去吃不喜歡吃的東西。」
秦酒搖頭,「我覺得自己來,更有成就感,我喜歡自己做。」
「隨你開心,但是我不贊成你下廚,對皮膚不好。」
眾人:「……」
晚飯過後,秦酒倒是吃了不少水果,她看到第一衛跟著顧情長去了書房,沒理會,搬著水果拼盤去了廚房。
傭人看到她,有些無所適從,「少夫人。」
秦酒笑笑,「不用緊張,我就是想做個水果酸奶,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傭人小心翼翼的看著她,好一會兒才點點頭,「好的少夫人。」
秦酒想糾正她的稱呼,想了想,還是覺得算了,她打開冰箱,看到裡面放滿的各種水果和奶製品。
她挖出一杯酸奶,給自己做了一杯水果酸奶,端著去大廳邊看電視邊吃。
城堡布局很乾練清爽,大得出奇。
傭人也不少。
她接到了小薩的視屏電話,小薩看到她背景里的中歐建築風,嘖嘖兩聲,「你是在皇宮嗎?」
秦酒一愣,轉換了鏡頭,將全景給她掃了一圈,「不是啊,就是在顧情長家裡。」
小薩感慨,「原來顧情長才是地主家的兒子。」
秦酒:「……突然說不出有力的反駁來,這會兒,你那邊很晚了吧,你還不睡覺?」
小薩,「其實是秦忌那個畜生將我吵醒的,我就順便給你打個視屏電話,看到你貴婦級別的享受,我就放心了。」
緊接著,小玉的腦袋也出現在了對面視屏里,「嘖嘖,小酒,你這也太奢侈了吧,顧情長到底多有點啊。」
秦酒掰了掰手,「這個你問我不合適,我也不知道,要不我幫你問問顧情長?」
兩人連連搖頭,「不不不,不必了,算了算了,我們知道了知道了。」
看著兩人的慫樣,秦酒樂不可支。
「真丟人。」
小薩,「誰有你膽子大啊,臉顧情長這樣的都馴服了。」
秦酒差點去掐斷電話,「別胡說八道,明明是我被馴服了。」
小薩鄙夷,「裝,繼續裝。」
小玉,「小酒兒,我好想你啊,你什麼時候回來啊,或者你什麼時候來接我們過去跟你玩啊。」
城堡呢,只在電視上見過。
秦酒:「等這邊稍微穩定一點,在去接你們過來,好好考試,好好念書。」
兩人,「大家這麼久不見,就不能聊點好聽的嗎?學習什麼的,真的太垃圾了。」
秦酒,「是嗎?有嗎?」
……
她跟兩個室友聊了很久,十點多的時候,才看到第一衛從樓上下來,顧情長在樓上沖著她勾手指,「上來。」
秦酒想說,你哄狗一樣的沖著我勾手指,合適嗎?
但是現在不適合說這些話,她撇嘴,站起身匆匆上樓,跟第一衛擦肩而過,第一衛還禮貌的給她頷首。
秦酒覺得受之有愧。
很快去到了顧情長身邊,顧情長捏著她的下巴,笑得有些邪氣,秦酒面色不安,揮開他的手,「有話好好說,不要動手動腳的。」
顧情長挑眉,「你不知道書房有每個角落的監控嗎?除了我的卧室,你剛才說我馴服你了?
是嗎?我怎麼不知道?」
秦酒覺得羞恥窘迫得不行,於是打哈哈的笑著,「你胡說八道什麼?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是的,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顧情長:「……」
孟家。
在接到第一衛的消息時,孟家的現任家主,倒是沒有什麼變化,他父親早就退位,在後院待著,每天釣釣魚,下下棋。
過著神仙生活,
接到消息,他去後院陪著老爺子下棋,老爺子挑眉看了他,也不點破他的來意。
跟老爺子心浮氣躁的下了兩盤,輸得慘不忍睹,孟懷臉色難看,孟啟山不急不緩的瞅著他,「你是來陪我下棋的,還是來給我找晦氣的?」
孟懷臉色尷尬,「我給龍家少主遞了邀請函。」
孟啟山頭也不抬,「被拒絕了。」
孟懷詫異的看著父親,「您怎麼會知道?您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會被拒絕?」
孟啟山反問,「那你覺得人家為什麼不拒絕你呢?難道就是因為你也是頭部世家的地位?」
這些天,這位龍家少主的做事風格,孟啟山也略有耳聞,說實話,是個人物。
沉得住氣,也斂得住辱。
孟懷一愣,定定的看著自己父親,「有什麼不對嗎?」
孟啟山擺弄著手邊的棋子,「哪兒對了,你倒是跟我說道說道。」
孟懷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孟啟山,將棋子收入盒子中,這才緩慢的抬眸,「奉勸你,不要去惹他;
現在外面亂成什麼樣,都跟孟家沒關係,孟家不站隊,你這邀請函,想必觸及到了對方的底線,明天的晚宴,怕是會給你難堪。」
孟懷臉色有些不好。
「他敢。」
孟啟山不以為意,「怎麼你就不能丟人了?做錯事情還不能丟人了?」
孟懷,「我給邀請函,也沒有其他意思。」
孟啟山丟開手裡的棋盒蓋子,「你說沒有就沒有,人家的思想是你能控制的,那全宇宙都是你的好不好?
在人家的位置去看,你這邀請函就是一個挑釁行為,他之前拒絕了那麼多的人,就代表了他的態度,初來乍到,不跟任何人結交,也不跟任何人交惡。
人家態度一早就擺明了,你邀請函什麼意思?我孟家比較獨特嗎?你請人家就要來,對你另眼相待?你哪兒來的臭毛病?
把你供得高高在上的?」
孟懷被自己老父親說得面紅耳赤,特別不好意思,他視線閃爍了一下,隨即嘆息,「是我做錯了,那我現在去道歉?」
孟啟山哼了哼,「人都見不著,跟誰道歉?
以後做事,過過腦子,你以為誰都是你爹,謙讓你?」
孟懷臉色漲紅,欲言又止,孟啟山揮揮手,「滾滾滾,看著你就煩人,不要來打擾我。」
孟懷離開了小院子。
孟啟山背著手,走到自己的魚塘邊,看著游來游去的魚,失笑。
這孩子,倒是有點意思。
且看著無界限之界怎麼亂吧。
……
孟家晚宴當天,孟懷一直在門口,企圖等到顧情長,但是令他失望了,沒看到人,可他剛離開,就有人看到顧清產出現在門口,只是站了幾秒,匆匆就走,大門都不進。
這完全是對孟家的羞辱。
我來了給你面子,但是不進門,等於拽下你面子踩地上。
孟懷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臉色特別精彩,這件事很快傳到了孟啟山耳朵里,孟啟山揮揮手,讓自己的人退下。
那人不解到,「老爺子就這麼算了?讓人欺負到咱們頭上來?」
孟啟山問了一個特別有意思的問題,「什麼叫就這麼算了?因果關係弄清楚了嗎就把自己放在委屈的角色里?
你又知道那孩子做錯了?」
那人啞口無言,孟啟山看著他,「退下吧,有些事情,少知道一點好一些,不然你瞧瞧自己都變成什麼怪物了。」
那人臉紅筋漲,不好意思的推下去。
老爺子生氣嗎?
有些怨,但是生氣倒是談不上。
這青年手段已經很溫和了,大抵是也沒想如何孟家,只是借力打力,誰也不要討到好。
孟家晚宴成為大家的談資,孟懷發了一晚上的脾氣,他夫人勸了很久,沒勸住。
孟懷說顧情長欺人太甚。
後院,老夫人看著釣魚的孟啟山,把玩著手裡的手鐲,「你就看著你兒子受欺負?」
孟啟山晃了晃手裡的魚竿,問自己老伴兒,「我就問你一個問題,我能護得了他多久?
我半隻腳踏入棺材的人了,難道我所有事都要親力親為?
那麼你告訴我,我下放家主位置給他,我圖什麼?圖麻煩?」
孟老太太瞪著他,無語了。
孟啟山釣上來一條魚,又放生回去,給魚鉤掛上魚餌,又開始垂釣,修身養性。
其實身上戾氣根本消不掉,只是藉此消遣時間,暗示自己,戾氣可以洗滌乾淨。
兩人不歡而散。
孟啟山笑了笑,「哎,莫欺少年窮啊!」
誰又知道誰以後會是什麼樣子,誰會比誰過得更好呢?
世界大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