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呵！男人

有人說，男人是一個很矛盾的群體。比如說，如果在酒桌上損友被老婆拖走，他會很沒面子，剩下的所有人會看不起這個怕老婆的瓜慫。

如果老婆變成未婚妻，他會得到所有人的安慰，兄弟再忍忍，馬上就好了。如果未婚妻變成了女朋友，他會得到所有人的同情，兄弟，你回吧，找個女人不容易，別不小心被別人撬了。

最後，如果把相交許久的女朋友換成剛剛認識的異性，所有人會拍掌慶賀。

行啊！兄弟，這不聲不響的就脫單成功，還愣著幹嘛，還不趕快去，今晚宿舍就別回去了，如果玩兒太晚，宿舍就別回去了，在如家湊合一晚上得了，爭取今晚一錘定音！

雖說年代不同，場景不同，但男人這點小劣根是刻在骨子裡的，到什麼時候都不會變，就像，貝貝同學這一聲招呼：

「爸，別喝了，時間不早了，吳老師要走了，楊姨讓你送她回去。」

小妮子的話音一落，像是沸騰的水煮魚中丟下一塊乾冰，瞬間把充斥著『五魁手，哥倆好』的酒桌打成靜音。

此時，幾個老男人形色各異。愣了那麼幾秒，王大壯先反應過來，「行啊!老劉，你這下手夠快的，不愧是喝過墨水的。」

胡愛國笑著拍了一下好友的肩膀，貼著他的耳朵笑道：「小吳老師那姑娘不錯，和你都是文化人，好好處。」

王紅軍這個東道主已經端起酒杯，「來吧！哥幾個，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今天就到這兒，喝了杯中酒，帶著自己的老婆孩子趕緊回家。

但是，千萬別忘了我們的約定，回去以後，你們得按照我們之前說好的步驟，趕緊幹起來，畢竟時間不等人。」

「這事兒，沒跑的，乾杯。」

「放心吧，發財這事兒誰敢忘你就瞧好了，乾杯。」

「大丈夫一口唾沫一個釘，沒有誰能阻礙哥幾個發達的機會，乾杯!」

「既然哥幾個都那麼有信心，老子這回算是豁出去了，乾杯。」

砰的一聲，四個邁入而立許久的老男人把酒盅把桌上一磕，碰在了一起。

其實，男人的友誼真的很簡單，有酒有菜有錢賺，除了女人不能分享，沒有什麼是不能拿出來的。

從王紅軍家出來，三家在小村中央分開。王大壯家住在村東頭，胡愛國家住在村西頭，小吳老師住在學校的宿舍。因為答應了要送人家回家，劉思遠只能抱著閨女跟著小吳老師走。

夜色如墨，秋風微送。

中秋的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躁動的氣流，把劉思遠沉靜了許久的心海吹起陣陣漣漪!

跟眾人分別後，劉思遠就陷入沉默之中。眼角的餘光不時看一下走在身旁的女孩，忽然有一種欲言又止的感覺。

眼看去學校的路快走了一半，劉思遠覺得不能在這樣沉默下去，不然明天一定會被那幾個傢伙損的笑掉大牙。

可是該說什麼呢？短短几年，這個社會就變得他有些不認識。想了許久，依然找不到話題。

其實，吳曉霞也在心裡搜摸著話題，以至於竟然有些走神，連前方的有一個小台階都忘了。

「小心!」余光中，發現她腳下被絆了一下，劉思遠本能的一手抱緊閨女的屁股，騰出一隻手向旁邊一伸。

「呀！」吳曉霞一聲驚呼，頓感自己的腰身被一隻有力的臂膀挽住。

「不好意思!」看著姑娘『大驚失色』的樣子，待把她扶正，劉思遠趕緊收回自己的手臂。

吳曉霞低著頭悄沒聲的說了一句，「沒，沒關係！」此刻，儘管有些慌神，但姑娘心中卻湧現出一絲絲竊喜。原來，他剛才的沉默不是對自己的無視，而是和自己一樣，不知道該說什麼。

有時候就是這樣，女孩一旦認定某件事情，那接下來的環節就容易的多。

劉貝貝這妮子在父親懷中不滿意的嘟了嘟嘴。或許是剛才那一下劇烈的動作，把這丫頭給吵醒了。

見此，吳曉霞忽然說道：「我幫你抱一會兒吧！」

「啊？」劉思遠一愣神，當他反應過來，笑著說：「不，不用，這丫頭怪沉的。」

吳曉霞張開雙臂，說：「沒事兒，給我吧！別看我長得這麼小巧，其實在家的時候，弟弟妹妹都是我帶。」

「那麻煩你了！」

「沒事兒，其實你不用這麼見外，畢竟我是貝貝的老師。」

這段小插曲過後，兩人就陷入短暫的沉默之中。

一段悠長的小徑，一對年輕的男女，抱著孩子行進在其中。皎潔的月光傾瀉在石板小路上，倒映出兩個悠長的身影。

忽然，一陣涼風拂過，調皮的撓了一下小豆丁的鼻尖兒。

「阿嚏！」一聲響亮的噴嚏應聲而起。小妮子揉了揉鼻尖，腦袋向內拱了拱，繼續酣睡起來。

劉思遠習慣性的脫下外套，準備把小妮子裹住。脫下來之後，才發現……！

「呵！」看著劉思遠的囧樣兒，吳曉霞微微一笑，大方的轉過身，說：「給我披上！」

「啊？」一時間，劉思遠沒有反應過來。氣的人家姑娘白了他一眼，「啊什麼啊？我說你把衣服披我身上。」

「哦！」劉思遠不明就裡的照做，把一件寬大的外套披到姑娘身上。

他身高接近一米八，姑娘身高剛到一米六。當這件特大號的外套披到她身上，立馬像一件圍巾，把一大一小兩個女人全部裹在其中。

到這時，劉思遠才明白人家姑娘的用意。

看著他傻眼的樣子，吳曉霞得意的笑了笑，「走吧！」

劉思遠小撓了撓頭，彷彿回到十年之前，像一個情竇初開的傻小子，跟了上去，「好！」

同一片天空，不同的地方，胡楊一家三個也行進在回家的小路上。比起那三位沉默中小曖昧，這邊的空氣卻歡快許多。

一路上，胡愛國不停的說，楊桂花認真的聽，不是提醒一下自家老公小心腳下的路，因為兩人的寶貝兒子正騎在他老子的肩膀上。

「桂花，我給你說，只要我們安全的走完這一趟，賺到的錢絕對比換一個月麵粉多好幾倍。」

「那還用說？」

「走完這第一趟，就算是把這個路趟熟了，以後還會有第二趟，第三趟，不錯半年，我們家的新房子就可以動工打地基了。」

「那好呀！」楊桂花笑著點了點頭，忽然胡愛國腳下一個趔趄，身體晃了一下，「哎，小心，看你腳下。」

「沒事兒！」胡愛國笑著搖了搖頭，繼續剛才的話題，「我給你說，等我們家有錢了，你想買啥買啥！」

楊桂花白了自家男人一眼，「我們家什麼都不缺，有什麼好買的？」

「噫……！」胡愛國有些不滿的撇了撇嘴，仰頭問自家的胖兒子，「楊楊，等爸賺錢了，你想要啥？」

「嗯……！」胡楊想了一會兒，掰著手指頭說：「大彩電，因為我不想去秋秋家擠了。」

楊愛國豪氣的說：「買！」

「我還想要一台錄像機，因為我想每天讓耗子他們來我們家看電影，羨慕死他們。」

「買！」

「我還想要一台電腦，因為這玩意兒對學習有用，以後還能下載小電影。」

「買！」

聽著父子倆這一唱一和的雙口相聲，楊桂花忍不住笑著拍了一下熊孩子的後腦勺，「就知道讓你爸買買買，你怎麼不上天呢？」

「哈哈……！」胡楊咯咯一笑，「誰說沒上天，我這不就在天上嗎？，瞧，我都能夠著月亮了！」

小時候，父親是每個孩子的大山，只有坐在他的肩膀上，才能抓到頭頂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