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笑談抓周 之二

()大家有說有笑，便擺上酒，開始喝上了。席間，大多數的話題，都離不了劉季和盧綰。

盧太公說，「今天劉季可好玩了，左右開弓，一手拿一個，好險都摔倒了，就他那樣子，還緊緊地抓著不放呢！他呀，寧願自己摔倒了，也不會鬆手。」

蕭太公說，「不錯。不過，你注意過沒有，劉季先抓的是什麼？」

盧太公想了一想，說，「他是兩個一齊抓的，我沒看出先後啊？」

劉太公說，「我看好像是先抓印章的。不過他兩隻手，太快了，我沒看清楚，就看到他一手拿一個，左右揮著。」

「明明是兩隻手一齊抓的，難道我會看錯。我的眼神可好使了，要不然能把鐵打好。」樊鐵匠一直對自己的眼力很自信，接著有說道，「就是我沒看清楚，不會大家都看不清楚吧？」

「你就別再吹噓了。就你那眼神，打打豆腐刀還行。你的鼻子也很靈啊，能聞出怪怪的炒菜味。」蕭太公的意思，是笑話蕭太公早晨把兩個孩子拉的屎，當成了炒菜的味道。

一聽到蕭太公這話，所有在早晨聽過樊鐵匠那段高論的人，都笑得前仰後合。後來到場的人，都被笑懵了，連忙向旁邊的人打聽，可是誰也說不好話來。即使說了，最多也只是說到一半，就笑得氣都喘不上來了。

這回，劉太公都不敢舉酒杯了，生怕酒剛到嘴唇，就要噴了出來。而且，他的嗓子里，好像還是塞滿了東西，想往外噴。

樊鐵匠有急了，好在臉皮子黑，看不出什麼大的變化。樊鐵匠對蕭太公說，「我還不信，你看出什麼了？你說說看，要是你說得大家心服口服，我就自罰三杯。不對，我自罰三碗。」

蕭太公不急不忙地說，「這就不好說了，我看見了，大家卻沒看見。我要是說出來，也沒人信啊。」樊鐵匠笑著說，「那你就是說不出來了，你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反正沒人信。」

「我信！」大家一看，是蕭何。蕭何說，「我看出來了，劉季的兩隻手不是同時拿的，他最先想拿的是絲巾，而且是右手。」

樊鐵匠說，「這話我相信一半，不過大家都知道。劉季又不是左撇子，怎麼會用左手？」

「你是看不出來的，劉季的左手右手都是一樣的。他先伸右手，和先伸左手都行。不信，你可以試一試。」蕭何非常肯定地說。

劉太公說，「蕭何說的有道理，我有時看到季兒就是用左手抓東西，還以為他是左撇子呢？我還納悶，我家沒有左撇子啊。就是我爺爺，小的時候是左撇子，但後來被逼著改過來了。除此之外，再沒第二個左撇子。後來，我看看不是，他拿東西，哪只手離得近，就用哪只手。」

盧太公說，「有道理。蕭何，你接著說。」

蕭太公說，「小孩子，就別攙和了，還是去帶小弟弟去玩吧。」

「那哪成？今天是孩子抓周，孩子最有發言權了。」劉太公急忙打斷了蕭太公的話，接著問，「噢，我說蕭大哥，不知道令郎當時抓周的時候，抓了什麼東西，你還記得嗎？能不能說給我們聽聽?」

蕭太公笑了一笑，「這怎能不記得？才幾年的工夫啊？當時，蕭何抓的是一把尺子。」

「尺子？這有什麼**？」

「這還真不好說。我說別人還行，但說起自己的孩子，就說不清楚了。」蕭太公不無一些感慨。

「自己的孩子，都不清楚，你還說清楚別人的孩子嗎？我要是能有個孩子，什麼都別想瞞過我的眼睛。你們說，蕭大哥的話好笑不好笑？」樊鐵匠有些得意，這回，終於抓住要害了，肯定能把蕭太公說得沒詞了。

還沒等蕭太公回答，劉太公先說了，「一點也不好笑。蕭大哥說得對呀。你不知道當局者迷的道理？就拿鏡子來說，它能把所有在它面前的東西都照出來，對不對？」

「對啊！這有什麼好疑問的？」樊鐵匠覺得劉太公的話，好像跟白說一樣，誰不知道鏡子啊？鏡子當然能把什麼東西都照進來，除非是黑燈瞎火的，什麼都看不見。當然，這黑燈瞎火的也在鏡子里，要不然，怎麼會在黑夜裡，看不到鏡子里的東西呢？那不就對了嗎！鏡子里照的就是黑夜，當然什麼都看不見。樊鐵匠猛然覺得自己聰明了許多，這個剛明白的道理，估計連蕭大哥也不會知道吧。樊鐵匠想，我看你劉太公還有什麼話說。

「是啊，鏡子看似能照出一切，實際上有一種東西照不出來。」劉太公話沒說完，他覺得大家都明白了自己要說什麼。可樊鐵匠偏不明白，他還為自己剛才的偉大發現而沾沾自喜，怎麼還沒發現鏡子也有照不到的東西。是不是就是黑夜啊，要是這樣的話，我就要把自己的發現，告訴大家，讓大家知道，我樊鐵匠也是個聰明的人。樊鐵匠故意不信地問，「我不明白，還有鏡子照不到的東西？」

蕭何在一邊好險都忍不住了，差點要說「笨蛋」，大家誰不知道，除非劉季和盧綰太小。要是淑妹在的話，也會知道的。但蕭何還是硬憋憋住了，把剛要到嘴邊的話壓了下來。剛才父親不讓自己說，算了，就讓樊老爹自己出笑話吧。

蕭何的想法沒錯，除了樊鐵匠，都明白了劉太公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