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曹太公（十）砸匾

()回家后，曹太公見到女兒，斷斷續續地向她訴說了今天在曹老爹家的遭遇，邊說邊抱頭痛哭。

「可恨那劉小乙，不僅裝作不認識，還指使家丁要對我拳打腳踢。我真恨自己瞎了眼，收留這樣的人幹什麼？記得當時你叫我把他趕出去，還被我訓斥了一頓，現在想起來，真是後悔！」

「爹，別生氣了，劉小乙就是這種人，我早就看出來了。他當面專說好聽的話，是有求於我們。而且他，他還……，我女孩子家，實在是說不出口。」說著說著，曹姑子的臉氣得都紅了。

曹太公對曹姑子這一表情的變化，沒有注意，他自己，已經深深陷入了自責，好半天，才繼續開口道：「女兒，我真的對不起你！你猜，我碰到誰了？」

「是碰到曹小姐吧？」在曹姑子看來，可能是碰到曹參了，只不過，曹姑子太恨這個人了，為什麼父母都對他那麼好呢？

「還有。我都不好意思說出口，我碰到了雪兒。」

「雪兒！就是我撿回了的雪兒？真的見到它了？」雪兒那一身的白毛，有進入了曹姑子的腦海。

「要不是雪兒，我的這副老骨頭，就要被黑牛嚼碎了。」

「怎麼回事？黑牛？什麼黑牛？」曹姑子追問道。

「這黑牛，是他家的大黑狗，個頭比雪兒高一倍。黑牛沖著我就咬，幸虧雪兒來了。雪兒和黑牛拼了命，才把我護住了。你瞧，我這袖子，就是被黑牛撕開的。雪兒怎麼會跑到了他家？」

「爹，我說實話吧。雪兒是我把它交給曹小姐，讓她幫著照料的。雪兒第二次跑回來，身上都有傷了，流了好多的血，一定是跑了很多的路。我看著它太可憐了，就瞞著爹，送給了曹小姐。」

「原來是這樣！我還打過它，它卻救了我。它為了我，被黑牛咬傷了，還不知道能不能活。曹小姐傷心極了。現在想想劉小乙，真的連狗都不如！」曹太公一想到劉小乙，就恨自己看錯了人。當時，曹太公看他長得乖巧，還想收為上門女婿呢？幸虧這事沒和曹姑子說，要不然，還不知道她會氣成什麼樣子？

「曹媽媽呢？是不是也見到了？」

「別提了，就是她，翻臉不認人！不僅一個子都不肯拿出來，還把我罵了一頓，叫來家丁，要把我打出去。虧得曹小姐來了，又救了我。那曹小姐真是好人，不僅把她媽媽說得沒話可說，還把一副鐲子給我，說這鐲子是從我家借貸的錢買的。」說完從懷中把鐲子拿了出來，遞給曹姑子。

曹姑子接過鐲子，仔細看了一下，「真的是曹小姐的鐲子，我認識的。」

第二天，曹太公剛和曹姑子吃完早飯，只見門口來了幾個人，為首的正是劉小乙。曹太公立刻把門給關上，還上上了栓子。劉小乙在外面叫了半天，見曹太公不開門，就讓來人把門砸開，闖了進來。

曹太公厲聲說，「你們要幹什麼，無法無天了？」

「法？曹老爺就是法，我就是法！來人，把匾給我取下來，老爺吩咐，可別碰壞了。」

劉小乙說的匾，就是懸挂在牆上明顯位置的，有李斯題的「雍穆懿範」的匾額。

來人一下子衝上了，推開了擋在面前的曹太公，一下子把曹太公撞倒在地。這夥人中，有兩個爬上桌子，把匾小心地摘了下來。

「不行！這匾不能拿走！」曹太公從地上爬起來，大聲叫道。

「拿好了，小心點。」劉小乙在旁邊指揮著。

「你不能拿，這匾是我的！」但沒有誰會聽曹太公的話。

「你這個老東西，你配嗎？這匾是丞相賜給我家老爺的，現在就給我拿走！」

劉小乙和大家拿到了匾，就不再去理睬曹太公，只顧著回去復命了。誰曾想，曹太公不知什麼時候，抄起了一隻扁擔，狠命地砸向匾。隨著一聲巨響，匾落到了地上，連砸帶摔，還真的有些扁了。

劉小乙一驚，手也被震破了，氣急之下，隨手給了曹老爹一巴掌，「你這個老混蛋，不想活啦！」

曹老爹一頭栽倒在地，嘴角流出血來。

「爹！」曹小姐扶著曹太公的頭，對著劉小乙這一夥兒人，痛罵道；「強盜，你們這些忘恩負義的狗東西，遲早有一天，會不得好死！」

劉小乙因為匾未取成，正想從屋裡搜一些值錢一點的東西，好回去將功折罪。正在劉小乙眼珠子來迴轉的時候，一聽曹姑子罵人，一下子火就上來了。這娘們，以前看不起我，現在得給她一點好看，正要上前用腳踢曹姑子，猛然發現，曹姑子的手上戴著一副鐲子。以劉小乙的眼力，一下就看出這是好東西。以前，曹小姐就有一副鐲子，輕易不給人看，未必就有這副好。不如先拿了，回去送給曹小姐，也算是奉承一下，讓曹老爺也高興高興，興許還會饒了我這次。反正，這鐲子放曹小姐那兒，只算是幫我代管一下，遲早還會是我的。別說鐲子了，就是曹小姐的人，包括她的家產，不都是我的嗎？想著想著，劉小乙的臉上露出一絲邪笑。

劉小乙讓手下的人一齊動手，搶奪曹姑子的鐲子。曹姑子奮力反抗，但哪裡能頂得住這夥人如狼似虎地爭奪，不僅鐲子被搶走了，連手也受了傷。

劉小乙把鐲子上沾的血跡，用布擦了，揣進懷裡，帶著手下的人，大搖大擺地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