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曹太公 (二) 秘法

()曹太公進了內室，看見曹姑子這時已經醒了。其實，曹姑子自從劉季進屋來看望后，她就一直在床上躺著，始終沒睡著。外面大家的聲音，除了周郎以外，大多是細聲細語，怕會影響了曹姑子的休息。曹姑子的耳朵極靈，對外面的一舉一動，都十分留意，特別是劉季的聲音，曹姑子一句都沒落下，直到劉季帶著周郎出去喂馬，稍微留下了一段空閑。曹姑子就開始靜靜地陷入思索了。

自第一次見到劉季，在曹姑子的心裡，似乎在心裡裝著的，只有劉季一人了。劉季到底是什麼人，連劉太醫都對他有一些不尋常的態度，可見，劉季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任敖這小子這麼混賬，霸氣十足，但誰會想到，他這種人，居然會在頃刻之間，拜倒在劉季的腳下，有些真假難辨。而劉季對此幾乎是沒有絲毫的疑慮，也算是有膽有識。要是任敖一直是在伺機尋找機會報復的話，一定會在樊噲離開后，瞅准機會下手，可是很奇怪，任敖沒有這種動向。是不是這劉季也身懷絕技，武功高強，任敖只是一時之間，還沒有試出深淺，不敢輕舉妄動？樊噲的力氣真大，一拳把任敖打翻在地，不管任敖是不是沒有防備，但能一拳制服任敖，著實有些厲害。夏侯嬰似乎也是一個高手，自昨天夜宴以來，就斷斷續續地聽到夏侯嬰勇撲三毛，避免了一場大禍。自己雖未目睹，單就夏侯嬰這一身手，要是沒有敏捷迅疾的反應，是辦不到的。以此看來，夏侯嬰的能力，似乎應在樊噲之上。夏侯嬰對劉季，可以說是畢恭畢敬，足見劉季的確還是有些過人之處。縣裡的蕭何，也與劉季交往甚厚。蕭何在縣衙里，可是數一數二的人物，連縣太爺也要讓他三分。蕭何不是喜歡**朋友的人，這劉季不像是個仕宦子弟，也不像生在有錢人家，竟然會得到蕭何這樣的眷顧，這還真是有些奇了。蕭何也是個不簡單的人物，在本縣，婦孺皆知。蕭何的考評，在整個泗水郡，年年穩居第一，為縣裡掙了不少光。聽說，連皇帝都對他有所耳聞，知道他精通律法，想將他調到咸陽，做趙高的副手。誰知蕭何卻以各種理由拒絕了，其中必有緣故。可恨這曹參，與自己還有一些親緣關係，受過自己一家的恩惠，為何在父親，在自己落難的時候，也不願出手相助。要不是蕭何在縣裡活動活動，父親估計就要死於獄中了，想到這裡，曹姑子就氣得眼淚也流了出來。

「閨女，好些了嗎？」曹太公看著女兒的臉上掛著眼淚，關切的問。

「沒事的，多虧爹爹平時教會了我養氣之功，還能抗的住。」曹姑子一笑。這笑容中帶著眼淚，嬌美極了，就像欲開的杏花，沾著晨露，沐浴在朝霞里一樣。

「你看，眼淚都下來了，還說不痛？」曹太公急忙從旁邊拿來一條方帕，輕輕地為曹姑子擦去淚珠。

曹姑子看到父親這麼慈祥，幸福極了。

曹姑子問，「他們都走了嗎？」

「走了，你想吃什麼，我來喂你。」

「不了，我先起來，洗一洗，從昨天到現在，我都沒有好好地洗一下，身上都有一些臭味了。」

「我怎麼沒聞到?」曹太公一直牽挂著女兒的傷勢，以至對女兒身上還殘留的臭氣，倒是一直沒在意，再加上劉太醫配置的葯中，還有一股濃濃的葯香味，掩住了臭味。藥物的香味，不僅能除去異味，還能起到定神止痛的作用。

「你能行嗎？傷得這麼厲害。」

「沒關係，老這麼躺著，難受。我的傷不礙事，劉太醫的葯真有效，塗在身上，涼涼的，真舒服，現在好像一點都不疼了。」

曹太公見女兒的氣色不錯，精神也很足，也就不再攔阻女兒起床。

曹姑子練過養生功，這功法，是曹家的祖傳秘法，不輕易傳人的。包括閉氣功等等，不僅可以避免遭受外力的損傷，也能在很長的時間內，屏住呼吸，抵住有毒氣體的侵襲，此外，也可以迷惑對手，以為自己已經斷氣了，讓對手放鬆了戒備。

這功夫，在曹家，有嚴格的規定，原先為了不外傳，一直是傳男不傳女，傳長不傳幼。曹太公在家，以前排行老小，因兩個哥哥相繼去世，曹老太公，才在晚年，將曹家的這個秘法，傳給了曹太公。曹太公本來也是嚴遵祖訓，只傳了曹大公子。誰知曹大公子，被土匪劫走，上了芒碭山，至今音訊全無。曹太公只得將曹氏秘法，傳給了二公子。沒想到，這二公子，也被秦兵抓走，不知去向。曹太公的老伴曹大嬸，經受不住這接二連三的沉重打擊，一命嗚呼了。曹大嬸在臨死前，要求太公做好兩件事，一是把曹參過繼過來，以續曹家煙火；二是要曹太公把養氣之法，傳授給曹姑子。直到曹太公點頭答應，曹大嬸才鬆開曹太公的手，含笑而去。

曹太公見老伴離自己先去了，哭得死去活來，在曹姑子的安慰下，這才忍住悲痛，將老伴掩埋起來。至今，曹太公一想起老伴，就覺得有些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