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探視

()天亮了，劉季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被夏侯嬰叫了起來，「快起來，大家都在等著你呢!」

劉季不喜歡別人叫醒他，夏侯嬰早就知道。但今天不同啊，還有很多事要辦。堂屋裡的人都在等著呢！

夏侯嬰叫了半天，見劉季有些反應了，急忙把頭一偏，人也往後縱身一退。夏侯嬰的身手很快，昨天制服三毛的一招，大家都見識過了。

這時，只見劉季快速地一彈，揮起拳頭就過來了，力道還不小，要是打到臉上，准得開花了。幸虧夏侯嬰早就做好了準備工作，躲開了這一拳。看來，夏侯嬰對劉季的這一招太熟悉了。誰要是挨上這一拳，誰至少就會青了半個臉。以前樊噲就中過這招，好在他皮粗肉糙，沒有什麼大礙，只是腮幫里的牙齒掉了一顆。劉季的這一招，被大家戲稱為「烏龍出海」，讓很多人都有些膽寒。最可氣的是，劉季這一招若是得手，就會像個沒事人似的，繼續安然入睡而且睡得更香。挨打的人，哭爹喊娘都沒用，只有干生氣的份。等到劉季醒來，自己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打也白打了，劉季還死不認賬。這樣一來，誰都不願主動叫醒他。睡就睡唄，正好還能安靜一回。要是讓劉季睡到自然醒，那就什麼事都沒了。

劉季在家也是這樣，家裡人摸清了他的習慣，都由著他，還能省下一頓早飯。時間一長，這就成了劉季的一大特色了。

劉季這一拳沒打著，落空了，才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望著夏侯嬰發愣。只有這「烏龍出海」踏空了，劉季才有可能清醒過來。

「起床了，快起來，大家都在等著你！」夏侯嬰又是一陣催促，這才真正讓劉季反應過來。

「怎麼不早點叫我，讓我在眾人面前多不好意思。」劉季對夏侯嬰有些埋怨。

「還怪起我來了，我都叫了你好半天，把你的鬍子都揪了兩根，你還不知道？」夏侯嬰把手一伸，似乎要劉季看一看是不是真的。

「你說什麼？」劉季趕緊用手將鬍子摸了一下。其實，就是少兩根鬍子，劉季也是數不出來的，只不過他太愛這些鬍子了，它也是使許多漂亮的女士為之動情的看點。

劉季一時很是生氣，你碰哪裡不行啊，偏要拔我的鬍子，正要和夏侯嬰翻臉，一看，夏侯嬰手上的幾根毛，不像是鬍子，是馬鬃。夏侯嬰正得意地笑呢。

「好你一個夏侯嬰，敢拿我開玩笑！」

「不是這樣，你會清醒？」夏侯嬰笑著說。這一招，叫做「觸龍鱗，拔龍鬚」，簡稱「觸鱗拔鬚」，正好與劉季的「烏龍出海」相對抗，也算是一招還一招。只不過，劉季使得是實招，以剛制柔；夏侯嬰出的是虛招，以柔克剛。這兩個招式，成為一時的佳話。當然，劉季的鬍子很漂亮，不僅女人愛看，男人也喜歡欣賞。夏侯嬰對劉季的鬍子，和對三毛的馬鬃是一樣有感情的，哪裡捨得揪掉一根。這手上的馬鬃，是昨天三毛摔倒后，掉了幾根，夏侯嬰撿起來后，洗乾淨，在身邊藏了起來。

夏侯嬰和劉季一起洗漱完畢，到了堂屋，見到大家都起來了。劉季定睛一看，還有一個孩子，臉上塗著膏藥呢。哦，就是那鄰人的孩子，正在等著要給三毛喂草呢。他的身邊，就是這孩子的父親，昨天晚上向夏侯嬰請求的那位。

劉季和大家打了招呼，好像想起了什麼事，急忙向曹太公問道，「曹姑娘好些了嗎？」

「好多了，剛才太醫幫她換了葯，也沒什麼大礙。」

「那我先看望一下曹姑娘，可以嗎？」

「當然行。我先看看她睡了沒有？」曹太公起身，走進曹姑娘的內室。等了一會，只聽見曹太公說：「大恩人，快進來吧!」

等劉季進了內屋，看到曹太公站在床邊，靠近了曹姑娘的耳邊，輕聲說道：「快起來，大恩人來了。」

曹姑娘在床上也沒什麼反應，動也沒動。其實，曹太公也沒有想扶她起床的樣子。

劉季見狀，急忙說，「別，別這樣！這可消受不起。姑娘病了，還是好好躺著吧。」劉季的聲音，在女人面前，就是有一股神奇的魔力。這是劉季的天性。他現在可是把曹姑娘當作自己的親人，沒有任何其他的意思。何況，曹姑娘確實傷得不輕，劉季只是把曹姑娘當作理應照料的病人，聲音自然又要柔和許多。

「那怎麼行，多失禮啊！不過，小女有傷在身，並且有些恍惚，實在是對不住大恩人了。」

「老伯，快別這麼說，這些俗套在這裡用不著。我看曹姑娘比昨天精神多了，好好休息吧，我就不打擾了。」

曹姑娘雖是睜著眼睛，但沒有絲毫的神采，對劉季說的話，也沒有任何反應，一直是木木的。不過，這一雙眼睛，還算得上是很漂亮的，要是沒有生病，該是多麼水靈啊，會迷倒一大幫男人的。曹姑娘的頭髮，經過了梳理，整齊光亮多了。劉太醫的醫術真高。那原先還略帶花白的頭髮，一夜之間，就有些烏黑了。要不是這眼睛有些無神，這臉蛋有些蒼白，一定會被大家當作仙女了。

劉季轉身時，曹姑娘的眼睛一動，投向了劉季的背影，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紅暈。雖然只是一剎那的工夫，曹太公還是看到了，臉上還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微笑。

不過，這一切，劉季都沒有看見，他已經輕聲細步地出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