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 強闖入內

第一卷 第一章 強闖入內

昏暗的天際徐徐出現一絲霞光,整個都城就要被渲染成紅色,不時霞光被飄來的黑雲遮住,初升的日光夾在山峰和黑雲之間,漸漸被陰霾所吞滅。

一名穿着乳粉色的絹絲裙的婢女從院外走來,腳步不緩不慢,走至主房敲了敲房門,輕喚道:「郡主,宮裏來人了。」

只聽房屋內,郡主打了一聲哈欠,慵懶的應下,「進來吧。」

婢女正要推開門,餘光就瞥到華服男子疾步走來,婢女頓時反應過來,黑著臉把身子攔到門前,「姑爺,郡主還未起身。」

華服男子彷彿未聽到她說話一般,掠過婢女就推開房門,徑直走了進去,婢女無奈只好跟着走進來,看見郡主還穿着褻衣坐在床邊,正要張口,就聽華服男子溫柔說道,「玉息,今日還是不要進宮的好。」聲音清貴。

「為何?」郡主一雙明艷秀眸望向男子,冷傲的五官卻帶着些隱隱的複雜。

「你先出去。」華服男子淡淡吩咐婢女。

婢女卻猶豫不決,似是做了重大決定一般,紅唇輕啟,「大姑爺,奴婢敬您是大小姐的夫君,才不與你計較。可是你不能總是這般不顧郡主的清譽,郡主將來不論如何都是要出嫁的……」

還未等婢女說完,華服男子立即呵斥道,「住嘴!」

床上的女子卻輕嘆一聲,「姐夫今日脾氣好大,又是誰招惹你了么?」側臉朝婢女招手,「你去準備熱水和早膳吧。」說完,自顧自的走至屏風前,扯下薄裙披在了自己身上。

華服男子那雙鳳眸自始至終盯着女子的面容,徐徐說道,「清晨早朝之時,兵部李尚書上了一道奏摺,說雲麾將軍在西北抵抗匈奴之時私貪下五十萬兩的軍餉,要皇上按律法處置。皇上只是把雲麾將軍暫且押入大牢,讓刑部查清此事。」

話音落,女子走近男子,本着輕抿著的朱唇翕動了一下,明艷秀眸卻是壓下萬千情緒,轉而她甩袖走出內室,坐至主座上,冷笑一聲,「你平時處事鎮定如斯,從來不會無故闖我閨房。如今,卻為了區區一個軍權,如此不顧名聲。」抬起眸子緊盯男子,語氣突變,

「沈若庭,你可知你在親手拿一把匕首凌遲我!」白皙的臉龐剎那間如雪霜覆蓋。

沈若庭薄唇不可察覺的動了一下,就要張口。不想女子突然又是一笑,目光卻是略顯空洞,對着正踏過門檻的婢女說道:「覺曉,你先招待着賢公公,我隨後就來。」

「是,郡主。」覺曉把熱水放下,轉身之際瞧了一眼沈若庭的陰晴不定的臉色,走了出去。

「玉息,此事事關重大。你就聽我一言。」沈若庭語氣中似乎帶着些無奈,而後來到郡主身前,似是逼近般,語氣放輕略帶誘惑,

「如果你答應我,我就把觀顏術最後的秘術教給你,如何?」

聞言,銀玉息心裏不是欣喜,而是沉重的苦澀,她這些年苦苦哀求的條件,今日竟然因為一個軍權就輕易得到,她自己活得竟然還不如至高無上的權利,真是可悲可嘆!

沈若庭似乎急着想要答案,便伸手抬起銀玉息的下巴,那雙鳳眸輕輕一掃女子的嬌容,卻不想銀玉息嘴角只剩下輕蔑,隨即說出的話更是讓他呼吸一滯,

「沈若庭,宮裏這件事你就不要妄想了。如果你還執意如此,便另行他法吧。」說完,銀玉息甩袖而出。

還站在原地的沈若庭神色不定,不過須臾就恢復清艷之色轉身而去。

郡主府的前廳,銀玉息從偏門而進,就看到賢公公正在喝茶,笑道,「賢公公今日怎麼有空來本郡主這喝喝茶?」

賢公公忙起身作了個揖,「郡主言重了。老奴來郡主這裏,自是有重要之事。」瞧見郡主還是一副慵懶的模樣,他語氣鄭重說道,「皇上請郡主儘快進宮。」

銀玉息稍作思索,舒然一笑,「好啊,那就走吧。」

旁邊的婢女連忙提醒道,「郡主,你還未梳洗呢。」

「無妨,皇上又不是沒見過我這番模樣。」說着,銀玉息就示意賢公公帶路。

出了郡主府,銀玉息上了宮裏備好的轎子,轎子雖快但是很穩。轎子一路穿過街道,不到一刻鐘便來到了皇宮南門,守衛見是賢公公,立即放行。轎子沿着偏僻的宮道穿過,來到一處看守森嚴的院落才穩穩停下。

賢公公上前掀開轎簾,「郡主請。」

銀玉息下了轎,略感清冷,準備攏一攏衣裳,就看見明黃色身影坐在屋子內,她又放下手疾步走了進去,瞧見皇上神色不好,立即喚道,「嘉興,出了何事?」

皇上即刻起身,上前來抓住銀玉息的衣袖,拉着她一邊說,一邊走,「今日早朝,有人污衊常將軍私貪軍餉,無論真假,朕先把雲麾將軍與那人關入天牢,想等着你進宮來與朕一起審問,不想朕剛才得知,常將軍已經服毒自盡。這顯然是殺人滅口,朕只好讓自己的人嚴加看管那名作證之人,以及天牢中的所有獄卒。」

「常將軍已經死了?」這是銀玉息未料到的,心裏惋惜之餘也在暗自思忖,沒想到他們動作這麼快。那早上沈若庭那番作為,真正的目的怕是在拖延她進宮。

「朕也沒想到會這麼快。」兩人說着已經進了天牢之中,皇上帶着銀玉息徑直來到最頂頭的牢房,牢房門口站着三四名侍衛,「打開牢門。」

「是,皇上。」侍衛把牢門打開。

銀玉息率先進入,打量了一下牢房的環境,最後把目光落至坐在角落的男子身上,她踱步過去,走至男子面前,輕輕道,「抬起頭來。」

男子似乎聽見是女聲有些詫異,不自覺抬起頭來,眉頭微皺。

「你叫什麼?」銀玉息那雙明艷秀眸緊緊盯着男子,袖擺下的右手手指互相摩挲著。

「張泉。」

「你怎麼知道是常將軍是私貪軍餉的?」男子話音未落,銀玉息就奪口而出。

站在一邊的皇上側頭示意侍衛,侍衛把皇上坐着的旁邊的椅子搬到銀玉息身後,銀玉息坐下后,右腿搭在左腿上,目光依舊不離張泉。

張泉瞧著銀玉息的一番動作,腦子裏閃過各種關於玉息郡主的傳聞,他才緩緩開口,「是屬下親眼所見常將軍吩咐王副將把一批軍餉半夜送出軍營。」

「在哪裏見到的?」

「軍營外的楊樹林里。」

銀玉息收回目光,冷傲的五官無形中透著幾分咄咄逼人,「那夜月亮如何?」

「月亮是圓的。」說完,張泉屏住呼吸瞧著對面這個自帶清雅高華氣質的女子,單肩不經意微微聳動了一下。

銀玉息卻是朱唇勾起,把張泉的動作看在眼裏,隨即輕笑一聲,「常將軍征戰二十多年,屢建戰功,在都城頗有名望。為何你身為常將軍的副將,卻冒着如此大的膽子舉報常將軍,就不怕最後落個不忠不義的名聲,受盡萬人唾罵么?!」

牢房裏出現短暫的寂靜,就在這短暫的時間內,銀玉息把張泉藏在眼眸里的所有情緒看在眼裏,她卻沒有開口,而是等著張泉解釋,

「那都不過是外人只曉得罷了。屬下在常將軍身邊時間最長,其實他在私底下對我們這些屬下並不好,常常剋扣我們的軍餉。甚至遇到一些小的戰役,都是我們這些副將為他征戰,最後他是名利雙收,我們什麼都沒有。」

銀玉息黑眼珠轉了轉,漫不經心道:「那你就跟我說說最近五年內,常將軍所贏之戰有哪些是常將軍坐等軍功的?」

張泉抬起眼眸看着銀玉息,緩緩說道:「從五年前開始的,響水一戰、桓鹿一戰、西北邊境一戰、曲遠一戰……」

銀玉息忍不住打斷他,「好了,滿口謊言,這些明明都是人盡皆知的大戰,你剛才卻說遇到一些小的戰役,前言不搭后語。」

「郡主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在懷疑屬下么,屬下說的句句是肺腑之言……」張泉說着聲音激動起來,甚至站起身子來,內心似是做了很大的掙扎一樣,

「郡主,屬下就與你說實話吧,前兩日屬下回到家中,得知妻子患上了肺癆,這種病是要花很多銀兩的。屬下自是拿不出來,便去將軍府與常將軍借些銀子,不想常將軍不念恩情,把我拒之門外。屬下心裏是又氣又恨……眼看着妻子越來越難受,屬下只好想出此法,希望皇上能夠按律處置常將軍,以解我行頭只恨。」說完,便朝着皇上跪了下去。

張泉說的這番話動情動理,實在讓人不得不信。

銀玉息一雙明澈秀眸自始至終盯着張泉,張泉說的激動萬分卻絲毫沒有嘴上所說的恨意,再看看張泉的手腕似乎有一道紅痕,頓時瞭然於心,甚至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於是起身居高臨下的看着張泉,「這些說的倒是至情至理,可惜呀,滿嘴都是謊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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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夫君強寵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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