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紓紓以後怎麼樣，都與我無關
「你會怪我嗎？一定會的，對吧？」沈漫盯着照片上的人逐漸目光渙散。
…
另一端。
紅包刷啦啦的聲音清脆的響起，在安靜的車內有些突兀。
下一秒，車猛地停在路邊。
趙凡一臉興奮的轉身趴在駕駛座上，「給了多少錢？」
程翌額頭滿是黑線，撫了撫額頭，有些咬牙切齒道，「你駕照怎麼過的？」
趙凡有些懵，「怎麼了？」
程翌淡淡瞥了眼趙凡，後者臉上的笑意頓時僵住，臉色訕訕，「就是考過的啊！」
看程翌低頭不再搭理他，趙凡補充道，「那啥，這車也不能白坐不是，更何況還送到家了呢！」
程翌低垂著眉眼，看着聊天界面的紅包和那句謝謝。
伸手點了紅包，看着屏幕上的數字，頓了兩秒道，「五十。」
「啥？」趙凡有些不敢置通道。
程翌不再回話，雙眸盯着紅包下面的『謝謝』兩字。
片刻后收回視線，嗓音淡淡道，「走吧」
沈家別墅。
沈紓是被一陣敲門聲吵醒的。
「二小姐，可以下樓吃飯了。」門外女傭的聲音響起。
沈紓從床上坐起來，眼神有片刻的迷茫，沒過一會兒，又恢復了清明。
打開門的時候，看到了今日帶她進來的女傭。
女傭看着沈紓，或許是剛睡醒的緣故，沈紓的表情似乎比今日見她時更加淡漠。
沈紓道，「走吧。」
走到客廳的時候，蘇涵如心情很好的樣子，站在飯桌前擺着桌子上的菜肴。
看到沈紓走來，蘇涵如親切的笑着，「紓紓，你來了。」
沈紓走上前，看着長長的飯桌上只有兩人份的午餐，眉頭微皺。
蘇涵如伸手牽沈紓的手，卻被沈紓不動聲色的避開。
蘇涵如像是不知道似的，沒有像上午的時候一樣，「紓紓應該還不太習慣，快坐吧！」
說完，坐在了沈紓離她最近的那個位置。
沈紓掃了眼桌子上的菜，也跟着坐下。
沒過多久，蘇涵如看着沈紓沒有動筷子，問道，「紓紓，怎麼不吃啊！」
「你想說什麼就說吧」，沈紓抬起頭。
只有她們兩個人在的地方，她不信不是她想要說些什麼。
蘇涵如見沈紓說了，就開門見山道，「確實有些話想和紓紓說。」
「紓紓，媽媽當時是迫不得已才帶着你姐姐走的。」
「媽媽知道你怨媽媽，恨媽媽，可是媽媽也有苦衷啊！」
「一方面，現在你沈叔叔已經答應媽媽把你接來一起住了，所以……媽媽也希望你可以留在媽媽身邊。」
「況且……你姐姐也快要嫁人了。」蘇涵如說到這裏，聲音逐漸變得哽咽。
過了一會兒，沈紓動了動唇，「她喜歡么？」
「喜歡啊。」
「另一方面，你姐姐希望你可以給她當伴娘。」蘇涵如又道，「你知道的，你姐姐身體不好，紓紓你就當看在她是你親姐姐的份上，答應她好不好？」
沈紓望着蘇涵如好一會兒，見她神色落寞，真的像是一個母親一樣愛護自己的孩子。
這是她的母親，她也會對自己的孩子非常愛護，可是對象從來都不是她。
沈紓永遠無法忘記，蘇涵如帶着沈漫離開那天，到底有多冷。
那種冷，像是在寒冰深處，一絲一縷陽光都無法照進去。
許是時間久了，心就被冰凍住了。
沈秉之死後，他的戶口必須註銷，這意味着沈紓和沈漫的戶口必須轉到蘇涵如名下。
後來蘇涵如在離開時，對着鄭雅眉說，「媽，這是我最後一次再叫您媽了。我要帶小漫走。」
鄭雅眉滿臉的心痛，「不能把紓紓一起帶過去嗎？紓紓那麼小，怎麼接受得了？」
蘇涵如沒有一點猶豫的說道，「我已經決定了。我會騙紓紓說以後回來接她，但是媽，我希望您明白，我不會回來這裏了。」
「紓紓就交給您了，她的監護人也已經改成您了。」
「還有……紓紓以後怎麼樣，都與我無關，希望媽不要因為紓紓的事情打給我。
「帶小漫過去已經麻煩博文了，我不想博文再生氣。」
……
沈紓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覺的蜷緊，陣陣痛意傳來，讓沈紓有片刻的清醒。
回過神來，她才猛地驚覺自己剛剛在做什麼。
看着沈紓靜默著不說話，蘇涵如有些心急道，「紓紓」
沈紓對上蘇涵如的目光，「我只能答應第二條，在她婚禮結束后，我要帶着奶奶離開江城。」
蘇涵如拒絕的乾脆，「不行。」
「這樣吧！我會讓你定期去看她。紓紓，這是媽媽能夠做出最大的讓步了。」
蘇涵如彷彿真的做出了巨大的退步般，只不過在沈紓看來，只有諷刺與可笑。
奈何現在鄭雅眉在蘇涵如手裏，沈紓不敢輕舉妄動。
蘇涵如似想起來什麼般，囑咐道，「你沈叔叔明天就會回來了，還有他的兒子宋越。」
「你要千萬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不然……」
蘇涵如的話沒有說完，她知道沈紓明白她的意思。
蘇涵如說完，轉身離開。
沈紓一個人在桌子前坐了一會後，起身上樓。
……
江城，皖江別墅區。
趙凡剛剛把車開到門口，就看到孫韻暖和趙南明在在門口等著。
趙凡不由得失笑，邊停車邊開口道，「我爸媽可從來沒出門迎接過我。」
程翌勾唇，「是么」
車子剛剛停下，孫韻暖就急急忙忙跑上前，大聲道，「你這孩子，也不說先把小翌放下來再去停車。」
趙凡聽了，額頭突突的跳，「我有預感，孫女士最近會嫌棄我。」
事實證明，趙凡的直覺是對的。
當程翌下了車后，孫女士眼裏就沒有過自己的親生兒子，「小翌，都長這麼大了呀！」
「孫姨，周叔」，程翌喊道。
下一秒，孫韻暖的眼淚忍不住落下，「小翌，怎麼都不來看看孫姨啊……」
旁邊的趙凡看着情勢不對，趕忙開口道，「媽，先讓他進去吧，坐了這麼久的車了！」
孫韻暖連忙道，「對對，快，小翌進屋聊，進屋聊。」
客廳里。
趙凡看着他媽對程翌「噓寒問暖」的樣子，努力憋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