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喬澈打開辦公室的門：「祁少，陸楷然先生到了。」

「讓他進來。」祁南黎按了按太陽穴。

這陸楷然是個天師界的人。天師界千百年前本是和修真界同門，可後來天師界注重修心，而修真界注重修身，就這麼產生了分歧。

加上天師界本就以除妖降魔，降鬼驅邪為主，漸漸的修真界和天師界分開了，再後來天師界退了修真界自為一體，消失在了修仙成神這條茫茫長路當中。

然而這可不代表沒有天師了，相反天師比修真界的人被人熟知，畢竟天師在人類當中生活，為人類服務。

至於為什麼為人類服務，說來心酸，天師已經淪為一種職業。並且大多數天師都是以風水為主職，驅魔都是會一些基礎就行，在這一點上反而不如修真界。

當然，也只是不如修真界而已，並不是指天師界就沒有能人在。

說來，天師界的人有一些跟陰界陰差有聯繫。

這陸楷然就是天師界年輕一代翹楚，甚至大多數老人聯合也比不過他一個。

但是陸楷然跟恭辰有異曲同工之處，都神龍不見擺尾，真正看見過他們面貌得寥寥無幾，甚至猜測兩者是不是一個的大有人在。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

至於陸楷然和祁南黎的相識，是在一個惡鬼上身害人的事情。新聞報道不少這件事，不過最後被上層壓了下來。

祁南黎接到委託去除掉惡鬼，陸楷然同樣是接單子，兩個人就這麼結識。

「老祁啊！！！」陸楷然的聲音傳來，喬澈看見人進辦公室火速把門關上。

神他媽的吧，喬澈是真不想聽他說話，十句話裡面八句話是胡扯，你還不得不聽，沒準什麼時候這傢伙就開始說真話。

這也是為什麼祁南黎知道他來直按太陽穴的原因。

「有事兒？」祁南黎喝一口茶示意陸楷然坐在沙發上。

陸楷然毫無影響的坐在那，弔兒郎當的開口：「俗話說得好啊，無事不登三寶殿，不過你這三寶殿不好進，我得享受享受。」

「你繼續。」祁南黎不理他插科打諢，繼續批閱文件。

「哎呀！老祁你今天怎麼對我這麼冷淡！」「我一直這樣。」

陸楷然咂了咂嘴，嘆口氣：「鬼王出事了。」

「鬼王怎麼了。」祁南黎眼皮不抬，看都不看陸楷然。他早就知道鬼王殷塵紜出世好不。

「他出世弄得厲鬼亂竄，讓他趕緊親自收一收厲鬼，不然天師界的那群老頭就完蛋了。」陸楷然說到這裡十分不滿：「也不知道為什麼你們修真界不出來管管。」

「怎麼？碰到棘手的厲鬼了？」「廢話。」陸楷然幽怨的瞪了祁南黎：「厲鬼倒是沒什麼，可一群厲鬼誰受得了？」

「說說。」

「連環殺人，手法詭異，看得出來不是一個厲鬼所為，死者沒有共同聯繫。」

祁南黎皺了皺眉，終於捨得放下手中的文件：「怎麼個詭異。」

「死相千奇百怪，但是都不是人為可以做到的。打個比方——在自己家裡死亡，死亡報告上是被重物壓死，五臟移位。但是，沒有重物能移到家中壓死人吧？而且現場沒有任何痕迹。」

祁南黎喝口茶：「你想怎麼辦？」「老祁你這不是明知故問么。」

祁南黎微微一笑：「你不說，我怎麼知道？」

陸楷然看見他這個笑容一哆嗦，趕緊把要說的全吐露出來：「找到鬼王，讓我聯繫上他。」

祁南黎若有所思的『哦～』了一聲。

厲鬼一般不會輕易出現，更何況是現在這樣大批的現世，如今這樣就是為了——鬼市，而已。

鬼成為厲鬼前提是害了人的，但並不是殺了人的厲鬼就會遭受天譴。這主要是看鬼所害的這個人，該殺不該殺，跟鬼何愁何怨。如果理由充足，鬼了結自己的心愿就可入輪迴。可總有鬼心愿完成還怨氣衝天，所以就可以在人間修行，前提是不再害人，否則——殺之。

如今出來一堆厲鬼不說，還破戒害人，再不擺平這群厲鬼，修真界和天師界就有的鬧騰了。

當然，這些是影響不到閻羅王韓安歆的，她雖然有權利管這些，但是誰會不需要還趕著給自己找活干啊。

「報酬呢。」「哇靠！咱倆這交情你跟我談報酬！？多傷感情啊！」

祁南黎聳聳肩，一臉無所謂：「沒辦法，商人不能虧本。」「切！！！」陸楷然翻個白眼：「鬼王名殷塵紜，你看著辦。」

話畢，立刻溜之大吉。

祁南黎在後面哈哈哈嘲笑陸楷然，整的陸楷然又翻個白眼。

「喬澈！」

喬澈開門進來：「少爺？」「去找白卿弈，告訴他該讓他家那位懶骨頭動一動了，不然擾陰界去，還要閻羅王出手。」

喬澈：「……」你不就是想讓韓姑娘閑下來跟你吃喝玩樂嗎！！

喬澈心裡苦，喬澈不能說。

凌晨十二點整

殷塵紜一身白衣，活像個九重天的小仙，站在一處斷崖之上，站位在西方。

喬澈，陸楷然，白卿弈三個人站在殷塵紜後面。

右手翻轉，黑色軍令牌一樣的東西出現在殷塵紜手裡——鬼令。

將鬼令向半空拋去，隨後殷塵紜跳了崖。當然，不是真正的跳崖，殷塵紜浮在半空，鬼令重新拿回手中。

霎時間，天地沒有一絲光，極度黑暗的時候，肉眼什麼都看不見。情況沒有持續幾分鐘，一切歸於平靜，眼前場景恢復，這才得以看見殷塵紜面前出現一扇門，門框古樸厚重，花紋繁瑣的甚至失去了美觀，也不知道什麼材質。

殷塵紜站在鬼門前面，身形渺小到幾乎可以忽略他。鬼令在鬼門的正上方，散發鬼氣。

鬼門打開，門外的人看不見門內的世界，門內的人看不見門外的景色。

兩個世界。

殷塵紜悠哉悠哉的負手而行，站在鬼令旁邊。五分鐘過去，四面八方黑壓壓的一片，像是烏雲，卻比烏雲還讓人壓抑，壓的人喘不過來氣，猶如世界末日。

剛開始進鬼門都是小鬼，當第一隻厲鬼來到鬼門前面，先是對殷塵紜行了一禮，才進去。

各式的面孔，各樣的穿著，來自不同的時代不同的歷史。

殷塵紜伸了個懶腰，百無聊賴。歪頭看見黑夜中一白衣十分顯眼的白卿弈。

白卿弈手裡拿著殷塵紜硬塞給自己的摺扇，一下一下敲打著手心。

開鬼門不會出現什麼問題，他們在這裡不過是為了看守殷塵紜不會幹什麼而已，畢竟沒有哪只鬼會想得罪陰曹地府。

尤其是那些百年厲鬼，歲數大了懂得就多了么。

過了大約三個小時，殷塵紜關了鬼門，收起鬼令，走回到白卿弈身邊：「明天和後天我也會來這裡開鬼門，歡迎各位隨時來。」

陸楷然跟白卿弈對了一下禮，和喬澈一起離開。

就這樣，殷塵紜開了三天鬼門，最後一天開了整整四個小時，最後下來的時候差點沒跪下。

殷塵紜這個鬼王的鬼門跟韓安歆的鬼門是不一樣的，就對於開鬼門這一事情來說，殷塵紜這鬼門是時時刻刻需要他用自身法力支撐打開的。而韓安歆的鬼門只要用一點法力打開就可以。

結束之後殷塵紜並沒有再跟白卿弈回靈溪山。白卿弈不用問都知道殷塵紜肯定是去鬼市安頓『子民』了。

他白卿弈巴不得殷塵紜離開，這回樂不思蜀，回靈溪山還買了兩壺酒。

黑白無常彙報厲鬼橫行這個現象消失以後，韓安歆就知道是殷塵紜開鬼門搞得。難怪她前幾天感覺夜晚有些不對勁。

殷塵紜給韓安歆的第一印象還不錯，應該不會特別難相處，對於韓安歆來說這就足夠了。

這幾天韓安歆就在寢室里批公文，除去必要的上課時間，連飯都懶得吃，反正她一個閻羅王吃不吃都一樣。

寧靖朝來找韓安歆的時候，韓安歆正百無聊賴的的發獃。平常在陰界韓安歆都忙成陀螺，現在沒事兒，玉帝打著任務的旗給她光明正大的放假在人間玩，反而覺得沒勁。

「怎麼？不習慣？」寧靖朝坐在沙發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可不是嗎，什麼事兒都沒有，搞得我反而不適應了。」「你以前可不這樣，巴不得天天來人間玩兒。」

韓安歆長長嘆口氣，好似老先生感嘆人生，哦，神生。

寧靖朝剛要繼續說話，就看見韓安歆突然坐了起來，靈活的很。兩個人對視，韓安歆起身，走到寧靖朝面前拽住他瞬間消失在房間。

九重天

「什麼事兒這麼著急叫我？」「還記得那個黑衣小仙嗎？」

韓安歆點頭，看著蘇夜辭：「我記得，怎麼？」「那小仙本是修行不正，但是並沒有徹底入魔。後來聽信教他邪魔外道的那人挑唆進了朝會，不過那小仙為了反抗才惹出事端。」

蘇夜辭說完段辰逸補了一句：「那黑衣小仙只來得及說這麼多，就毒發身亡了。」

韓安歆沉默。抬頭看向坐在最高座的玉帝，玉帝搖搖頭，表示什麼痕迹都查不出來。

那天雖然是韓安歆收拾的那黑衣小仙，可是並沒有看出來修的什麼禁術。突然韓安歆想起來夏然的爺爺，那老頭又是怎麼『拿』到『元』的？那老頭會的禁術是自己的機遇，還是別人授予？如果是後者，那禁術會不會是同一人所教？

真的是這樣的話這件事情就大發了。

寧靖朝沒有和韓安歆一起進入大殿，證明玉帝並沒有打算告訴寧靖朝這件事情，這倒是讓韓安歆很驚訝，不過玉帝想的什麼，也不是她能窺測的。

與此同時，凡間的祁南黎碰見了一個有點讓他意外的東西——邪神。

邪神就是很久以前人類還分不清真神和假神，而誤供奉了假神，假神有了靈性也就成為了邪神，邪神存在時間到達了一定程度就會殺人，數量會隨著時間慢慢增加。

祁南黎將這個邪氣肆意的比手長一點的木雕拿在手裡。

邪神嘴角的微笑似乎咧到嘴根，讓人十分不舒服，不由自主的敬而遠之。

然而祁南黎此時笑的讓人覺得他比這邪神還恐怖。並不是面容恐怖，而是祁南黎的眼神還有氣場。

祁南黎端詳夠了，手突然攥緊木雕，木雕一瞬間被捏碎，不知道祁南黎怎麼辦到的，那木雕不單單是捏碎，而是變成了木灰。

「喬澈，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