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心如死灰

第十七章 心如死灰

承歡殿,極盡奢華,白晴依挺著僵直的背,聽着縈繞在耳畔莊嚴的鐘鼓聲,呼吸漸漸紊亂。

她的身畔站着陌生至極的他,明明隔的極近,可是卻又彷彿隔了千萬里,只讓她感覺到了冷漠。

拜堂的過程冗雜而漫長,不消多時,她便已經有些辨不清方向和時辰。

頭上的紅紗隨着動作輕輕擺動,偶爾露出她如瓷般精緻的下巴,映着鮮艷的紅,分外惹眼。

「太后駕到....」臨近傍晚,大禮即將結束,莊嚴而華麗的鳳輦停在了承歡殿外。

整個承歡殿立刻陷入了寂靜之中,鐘鼓聲,交談聲,通通安靜了下來。聽着那一行有些緩慢的腳步聲,白晴依心裏不禁有些好奇。

手上的紅綢一松,白晴依下意識的垂目看去,只見玄皇轉過身快步走向太后,口中道:「母后,您身子不適,怎不在宮中歇息。」

這是她第一次聽見南宮墨夜的聲音,沒有想像中的粗獷,反而低沉清晰,透著一股淡淡的涼意。似曾相識

「今日是我兒大婚之日,為母的怎能不到,況且,哀家對這晴依公主可是好奇的緊啊。」太后語調含笑,在宮人和耀皇的攙扶下緩步走上了主座。她的聲音很是溫婉,若不是知曉她已年過四十,白晴依只怕會以為她不過雙十年華。

白晴依雖然紅紗遮面,但當太后從她身側走過之時,她還是清楚的看見了太后艱難的行步,不由得心頭一驚,隨即行了跪拜大禮:「古月國國公主,晴依,見過太後娘娘。」

坐在主座上,太后嘴角含笑,一隻塗滿丹寇手輕輕了擺了擺,柔聲道:「怎還叫太后,依兒日後便是哀家的兒媳,跟着夜兒叫哀家母后便是。」

白晴依微微抬頭,透過薄紗看向太后,雖看不真切,但是卻能感覺到她溫暖的笑容,當即心頭一暖,微笑道:「是,母后。」

聽得她這麼乾脆的叫出母后二字,南宮墨夜的臉色明顯深沉了幾分,他冷冷的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白晴依,嘴角勾起了不屑的弧度。

太後到來的小插曲並沒有持續多久,很快她便因為身體不適離開了承歡殿。

天色已擦黑,宮中點起了一串串紅色的喜字燈籠,放眼望去,十分壯觀。大禮便在這微紅的光芒中落下了帷幕。

半個時辰后,喧囂淡去,白晴依坐在冰冷卻柔軟的床畔,垂眸看着自己的足尖,思緒紛亂。

玉寰宮,玄皇賜予她的宮殿,便是她日後的棲身之所。

紅燭曖曖,光影重重,房間里燃著宮裏御用的歡喜香,香味清甜中透著嫵媚,是皇帝臨幸妃子時用來提高情慾的香料。

光影下,白晴依一身紅裙,拖曳在地,柔軟而纖細的腰肢投下了優美的剪影,分外迷人。

忽然,門外響起了穩健的腳步聲,她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門,開了,頎長的身影進入了屋內,淡淡的掃了一眼坐在床上的可人兒,嘴角的不屑越加明顯。

光影微微跳動了幾下,映得南宮墨夜俊朗的面容忽明忽滅,淡漠的眸光將白晴依的緊張看的分明,笑意漸漸蔓延開來。

腳步聲原來越近,白晴依下意識的向後挪了挪身子,眉頭微微蹙著,美眸中流轉着一絲不安。

南宮墨夜隨意的抬手,正欲揭去她頭上的紅紗,卻被她偏轉頭躲了開。

手在半空僵了一會,他笑意更濃,挑了挑劍眉,淡漠道:「你怕朕?」

白晴依心下一緊,沉默了片刻,溫柔軟糯的嗓音響起:「玄皇崇高,臣妾不過是個弱質女流,自然是怕的。」

話音剛剛落下,她只覺得面上一涼,頭上的紅紗便已被南宮墨夜一把扯下。

把玩着手中帶着余香的紅紗,南宮墨夜一手鉗住了白晴依光潔的下巴,緩緩道:「怕?你是怕嫁與朕,還是怕古月國一夜之間夷為平地?」

白晴依看着熟悉得人:「抖得像個篩子一樣,瞬間就紅了眼眶」問道:「墨夜你為什麼不來,為什麼明明答應了你會來娶我,你為什麼要背棄我們的誓言?」

南宮墨夜聽着她的控訴就像夢裏那般,焦躁難忍到:「公主莫不是怕來到這就失寵,想和本皇套近乎?可惜了朕不吃你那套」怕我滅了你古月國是么

面色一變,白晴依美眸含怒,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顏,鎮定道:「玄皇一言九鼎,說過的話必定不會更改。」

心裏得痛卻無以復加,為什麼在他得眼中看不見一絲曾經得溫柔,卻滿眼都是不屑,為什麼會這樣

見她這般鎮定,南宮墨夜忽而來了興緻,他摩挲着她的下巴,湊近了臉仔細的打量着她的容貌,呼出的熱氣噴灑在她的臉上:「久聞晴依公主貌美若仙,天下間無出其右,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強烈的男子氣息湧入鼻尖,白晴依面色微紅,心裏莫名的開始緊張起來,空氣里歡喜香越來越濃,適時的挑弄着她的心。

可他得心也不可否認得跳動了起來。他並未在那日城中之前見過她,為何她會那般傷心得與他控訴

燈影微微跳動,白晴依呼吸漸漸急促,酡紅的面龐泛著醉人的光澤,一雙美眸含着心痛薄怒直視着南宮墨夜俊朗冷厲的面容,雖嗔,卻更顯嬌美。

南宮墨夜摩挲着她的下巴,嘴角的弧度微微上翹,眼底滑過一絲玩味的光芒。

「盛傳晴依公主天資聰絕乃是世間少有的奇女子,依朕看,不過爾爾。」視線遊離在她的面龐,最後定格在她透亮的眸子中,南宮墨夜戲謔道。

薄唇輕啟,她吐氣如蘭,心痛得不想開口卻還是如刺蝟一樣還了回去軟糯的嗓音甚是好聽:「久聞玄皇果決獨斷,風姿卓絕,依臣妾看,亦不外如是。」

劍眉上挑,南宮墨夜指尖用力一抬,將她整張嬌艷暴露在燭光下,玩味的目光停留在她泛著流光的紅唇,笑意蔓延。

「你是第一個敢這樣對朕說話的女人。」語調微冷,他伸出拇指輕輕觸碰她嬌嫩的唇瓣,有一絲曖昧在流轉。

「卻也必定不是最後一個。」白晴依本是溫婉內斂之人,可是偏偏遇到南宮墨夜后,卻如何也無法保持淡然,聽得他的話,便忍不住出言相對。怨他恨他為什麼會像對陌生人一樣對她。好像真的不認識她一般

微微一怔,南宮墨夜顯然沒想到她竟然這般膽大,面容雖冷,看着她傷心得眼心頭卻泛起一絲異樣。

良辰美景當前,歡喜沉香入鼻,氣氛在不知不覺間悄然轉變。

南宮墨夜身子微微前傾,靠近了她幾分,鼻間呼入的儘是她醉人的體香。白晴依眉頭淺蹙,下意識的往後仰,南宮墨夜便又前傾一分,她越發緊張,便又躲。如此片刻,她便已躺在榻上,而他便傾著身子俯視着,笑意在眼底流轉。

「怎麼?迫不及待的躺下了?」戲謔開口,他的大手滑到了她的腰間,指尖撥弄著紅色的腰帶。

白晴依眼底一慌,慌忙便要起身,卻被南宮墨夜傾身而下,將她牢牢壓住。

「別動。」感受她的掙扎,他低聲喝道。

蹙緊了眉頭,白晴依面如火燒,假裝不認識現在又這樣,便氣著咬着銀牙道:「還請玄皇放開臣妾。」

「放開你?」南宮墨夜笑出了聲,笑聲低磁而爽朗,「你既自稱臣妾,便當知曉,身為臣妾該履行的義務。」說完之後,他乾脆利落的扯下了她的腰帶。

腰間一松,白晴依大驚失色,掙扎的越發厲害,慌忙道:「玄皇至高無上,必定不會勉強一個弱女子。」

聽此言,南宮墨夜停下了動作,一手撐在她肩旁,冷厲的面容帶着幾許莫名的笑意:「若是勉強了又如何?」

被他的話噎住,南宮墨夜眉間帶着怒氣,還來不及說什麼,便感覺一隻溫涼的大手滑入了腰間,引得她一陣戰慄。

一把按住了他的手,她張口欲說什麼,卻見南宮墨夜動作精準而迅速的擭住了她的唇,滾燙炙熱的吻來的太突然,她毫無防備,便被他嘗盡了甘甜。

好一會,回過神來,她掙扎著要推開他,卻被他更加得寸進尺的佔了便宜,白晴依慌了神,扭動着身子想要擺脫他的束縛,可是卻被他抓住機會更加貼緊了身子。

從未有過的炙熱感覺蔓延了全身,白晴依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珠,感受着他的吻,他的氣息,她竟然漸漸失去了反抗的力氣,有些絕望的沉淪。

就在這個關頭,她拼了命得推開了他,既然已經當她是陌生人又何必如此親昵,南宮墨夜坐在床畔望着她,眼角帶着一縷不屑的笑意。

似乎醒悟了什麼,白晴依慌忙坐直身子,衣衫凌亂間露出了她如凝脂般的肌膚,面上滾燙,她慌忙整理。

見她這副模樣,南宮墨夜只覺得心情大好,笑意更濃,譏諷道:「本以為晴依公主有多聖潔,原來和別的女人一般無二。」

這話讓白晴依難堪到了極點,她眉頭緊緊糾結,臉色白了白,誰面對心愛得人會有抵抗能力呢?儘管他好似不記得她了,可她依舊貪戀他的味道和懷抱!瞪了南宮墨夜一眼,卻沒有說話。

撣了撣衣衫,南宮墨夜面上帶着一絲無趣,淡淡道:「怎麼?委屈?」

深吸一口氣,白晴依回看了他一眼,咬着唇瓣道:「不及耀皇委屈。」

「哦?朕如何委屈了?」南宮墨夜忽而笑了,饒有興緻的看着她。

猶豫了一下,白晴依鎮定道:「玄皇若是身體不適,當乘早宣御醫才是,切不可諱疾忌醫。」

南宮墨夜毫無準備的聽了這麼一句,久久未回過神來,好半天才猛然清醒,這個女人是在暗示他身體不行,換句話說,是在譏諷他不舉。

怒意湧上心頭,他咬牙切齒道:「你敢說朕不舉?」

「是否不舉,玄皇心中定比臣妾明了。」白晴依見他吃癟,心裏竟湧上一絲小喜悅,全然忘了這個男人是如何的霸道冷厲。

怒視着她,南宮墨夜心中如火燒,從未有過一個女人敢這樣不將他放在眼裏,他恨不得立刻將她就地正法,將她的清高和自以為是撕得粉碎。

不過,他沒有這麼做,他們的時間還很長,不急在這一時。

白晴依看着他滿面怒意,正思忖著如何化解,卻見他面色很快沉着,全然看不出一絲怒氣。

這樣一來,白晴依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面對這樣的南宮墨夜,她有些捉摸不透。她想過無數次重逢就是為想過他會不記得她了

就在她猜度之際,一隻大手用力的抓住她的肩膀,用力一提,便讓她離開了柔軟的床榻。咚的一聲,她坐在了冰冷的地上,忍不住吃痛的輕叫了一聲。

憤懣的抬頭朝始作俑者看去,卻見南宮墨夜悠然自得的靠在了床上,微眯著雙眼淡笑道:「既然朕不舉,那留你也無用,這床,朕便一人獨佔了。」

白晴依氣悶,問道:「那敢問玄皇,臣妾今夜睡在何處?」

南宮墨夜懶懶的指了指屋內的一張八角桌,唇瓣微微動了動,「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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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奈傾城妃要和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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