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煩人蠻牛鄰N

七

七。甲

「事情的發生並不完全是偶然。」

蜂后花馨被委託來做解說人，她離開座位，來到中間，給大家——主要是天講述了解到的情況。

「七牛頂洲雖然一直都是牛妖族的地盤兒，但卻並不平靜，牛妖族內部爭鬥從來就沒有斷絕過。以前，有七個牛妖族分支部落在這裏生活，但在不斷地爭鬥中，一個一個地消亡了。到五百年前，就剩下了犇部和哞部。而且，犇部很強，佔據了七牛頂洲九成半的地盤兒，哞部只剩下不到半成，而且還是妖氣精純度最低的。如果一直這樣下去，要不了三四百年，哞部也會消亡，整個七牛頂洲就會被犇部完全佔據。

「有理由相信，支脈這種一統部洲的模式，是得到了印南加牛牛大陸牛妖族本家支持的。據我們所知道的，同一時期內，在別的大陸上，其他部洲也出現了近似的情況。

「然而，哞來実的橫空出世攪了局。

「這個情況大家都知道，我就不細說了。

「哞來実很強，雖然跟別的大蠻牛一樣，腦子並不太好用，但他蠻力絕對是超級強悍的，修鍊速度也遠遠超過別的牛妖，很受印南加牛牛大陸牛妖族本家長老們重視。

「這不奇怪，每一族群，對能有一線希望衝擊妖尊境界的年輕大妖王都會很重視，這樣的天才，雖然億萬中未必有一個能進階妖尊，但大幾率能成為族群中的頂尖戰力。畢竟，在我們妖界，族群將爭鬥的主力就是大妖王層級。

「哞來実的個體奮鬥帶動了哞部的崛起，最起碼讓哞部有了崛起的希望，這是犇部不願意看到的。犇部一直都在明裏暗裏地對付哞來実，用了各種手段，但是，之前這些手段都沒有見效。

「直到這一次。」

七。乙

「這一次？」

天叫了起來。

「那你是說這一次？牛侖域死掉難道是犇部下的手？」

紅友彤立刻反問道：「這很奇怪嗎？」

天想了想，然後點了點頭：「倒也是，在七牛頂洲，倒也沒有誰會去招惹這些蠻牛，他們基本都是自己頂牛頂死的。既然是這樣，哞來実是被哞部頂死的，那麼印南加牛牛大陸大陸來的那幫子笨牛也就沒啥好說的了。」

紅玉宏嘆道：「可惜，事情並不是按照你的邏輯在展開。」

七。丙

「哞部的哞來実很強，整個犇部，沒有誰能頂得過哞來実，甚至三五個一起上也不行，而要是更多的圍攻的話，也許有可能成功，但顯然會造成很大的傷亡。犇部顯然沒有這個底氣去跟哞來実硬拼，他們估計是擔心如果傷亡過大，即使贏了哞來実，滅了哞部，到頭來卻被別的部族撿了便宜。雖然牛妖族都是大蠻牛，但幾乎每個部族裏都有年老成精的老牛妖。有時候，也會出現從小就精明狡詐的牛妖，而且很難防範，牛妖憨直的形象以及名頭太有遮蔽性了。」

蜂后花馨在天不再說話后，繼續她的報告。

「犇部用了怎樣的花招，我們並不知道，也沒有去朝這個方向調查，這不是關鍵環節，而且調查難度會很大，沒有什麼實際意義。

「我們走訪詢問通過事發地周邊的蜂群和微生物，了解到了當時的情景。

「哞來実和另外一頭牛妖一起出現的。據一隻同方向飛行的馬蜂回憶，當時這兩頭牛妖似乎很親密的樣子，一直在交談，似乎還是秘密傳音交談，談的是什麼卻是無從得知的。

「我們去調查的工蜂還有微生物們，廣泛詢問了在現場生活的蜂群和各種微生物族群，向他們展示了哞來実以及一些我們掌握到的犇部精英高手的信息。哞來実被多次確認出來，可以確定無疑，但另外一個是誰卻眾說紛紜，指征相互矛盾，我們分析以後猜測：『那很有可能是犇部從別的牛妖族部落里請來的殺手，是一個具備騙子能力的殺手。』

「我們不知道他們倆說了些什麼，已知的是，哞來実用盡全力攻擊了地面，而且是不歇氣地連續攻擊，將地面打出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大坑。」

七。丁

「還傷到了我的主根呢！」

天再度插話打斷了蜂后花馨的報告，不過，蜂后花馨並沒有為此表示不滿，而是關心地問道：「傷得嚴重嗎？需要救治不？」

「不嚴重。」天搖搖小腦袋，「只是當時很痛，是被岩石擠壓了主根尖端，而岩石就是因為哞來実打的大坑而向下擠壓的。」

「哞來実死有餘辜。」

昊做了鑒定。

在場諸位都表示贊同。

「反正已經死了，又是他們牛妖族自己內部做的手腳，有什麼也是牛妖族內部的事情。」天隨後做結案陳詞，「這事兒就到這兒吧，反正也跟咱們沒關係，翻片兒，翻片兒！」

「倒是沒有咱們的事，不過，也不是就局限在牛妖族內部。」紅玉宏做了個無奈地姿勢，「最後，倒霉的是順羊部，他們的地盤兒在七牛頂洲和嘉達大洛洲之間，界限有比較模糊，曾經屬於過七牛頂洲，也曾屬於過嘉達大洛洲，現在有點兒三不管的意思。由順羊部頂缸背鍋之後，牛妖族就直接打了過去，將順羊部給幹掉了，將那塊地盤兒正式併入了七牛頂洲。」

天驚訝道：「還可以有這種操作呀？」

「權力的遊戲從來都沒有什麼不可能的操作，一切都是為了利益。」昊真不願意給天講這個，他寧願天永遠單純而善良，但不講這個不行，天是觚木部洲的女王，如果這都不明白，早晚會死得很難看的。

天只是天真善良，並不是笨更不是蠢，稍微理順了一下思路，立刻意識到一個問題：「如果羊妖族的順羊部當了替罪羊的話，豈不是說，印南加牛牛大陸的牛妖族本家決意要包庇犇部，而這樣一來，哞部豈不是很危險？」

「何止很危險，根本就是徹底的毀滅。」

蜂后花馨接過話頭，繼續彙報。

「在侵佔了順羊部地盤兒之後，犇部就讓哞部搬過去，但哞部堅決不同意，於是犇部就以此為借口，直接動手。現在，七牛頂洲已經只剩下一個部落了，那就是犇部。」

天露出一絲不忍，皺眉道：「哞部全滅了么？」

蜂后花馨搖頭道：「沒有。我也很意外，但真的沒有，他們逃了。」

「逃了？居然逃了？」天一臉驚奇，不敢置信。「蠻牛們居然知道逃，真是奇怪的事情。如果說是順羊部逃了，我一點兒不奇怪的。順羊部是不是都逃掉了，應該沒有死多少吧。」

「是的，沒有死多少。」蜂后花馨回答道，「戰鬥是一邊倒的，在大敗衝擊波下，順羊部立刻開始了逃亡，死傷應該不多，畢竟進攻的是牛妖族不是狼妖族。而哞部的逃遁則的確很詭異，是悄然進行的。據我們調查發現，犇部動手的時候，剩下來的就只是老弱病殘孕了，其他的都已經早就逃了，而就是剩下的這些，在犇部攻擊的時候，多數也是立刻四散逃走，根本沒有拚死抵抗的。」

七。戊

天抬頭望天，天數葉子立刻退開，露出丁香紫的天空。

朋友們都知道這是天結束會議的信號，紛紛離去，片刻后，這裏就剩下了昊還在天身邊。

昊輕輕擁著天。

「為什麼打打殺殺的呢？」天輕輕感嘆道，「簡簡單單平平靜靜不好嗎？」

昊知道只有童話里才有「王子和公主幸福的生活着」這樣的結局，但是，他沒有說破，只是抱着天，什麼都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