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兩桌千日宴B

一。丁

天又將孩子的位置換了一下，讓其調換到另一個靈流充盈的鬚根港灣。

天是妖族，而昊是仙人，這就出現了一個問題，很嚴重的問題，他們的孩子在吸收靈流時跟他們倆並不一樣。這跟人類的新生兒溶血症比較類似，不過主因不是血型而更為本質。

天需要妖氣，昊需要的是靈氣，而孩子需要的是什麼呢？結合慈悲大妖王這個範例，昊和天覺得應該是妖氣和靈氣都需要，至於其他的，也未必不能嘗試着給與他，試一試總是有好處的。

這段時間裏，天一直都在嘗試，讓孩子昊天去吸收不同靈流的組合，不如妖氣加靈氣，這是嘗試得最多了，單純妖氣和單純靈氣也多次上陣，還有其他各種混合，排列組合下來，天已經嘗試了超過十萬種不同計量配比的組合，還有新的方案在不斷地進入實驗過程中。

實驗在能曬到太陽的地方進行，因為這裏才有全面的靈流，而在樹冠區深處，則只是存在着妖氣，整個樹榦區也是，不過等級比樹冠區弱，因為鬚根處理過的妖氣就是被直接送到樹冠區的，被吸收了一部分——高端的那一部分——之後才流轉到樹榦區去。

天樹的鬚根，在樹冠區的最外層，組成了很多試驗區，每一個都是一個小小的港灣，蓄積著不同配方的靈流，當積蓄夠了，等於是「曬太陽」的時機成熟，天就會通過天樹枝條內部的管徑，將兒子昊天給送過去。

昊天還很小，一個胚胎而已，並不懂得表達自己的意見，隨意地被老母天給支配着，去做一個又一個實驗。

一。戊

「好吧，我承認這是創新。」昊對慈悲大妖王聳了聳肩，表情有些哭笑不得的味道，稍微有些遲疑，有帶着疑惑。「可是，我不明白為什麼要這樣做？難道你覺得這樣比天兒泡的茶湯更香醇嗎？」他堅定地搖搖頭，「我可不這樣認為。」

天對昊笑了一下，對昊的態度表示讚賞，不過，她沒有興趣跟他們倆討論這個，她發現兒子似乎吸收靈氣的速度快於妖氣一倍以上，而妖氣的吸收速度又明顯快於其他各系靈流。后一點在天的意料之中，她覺得是理所當然的，但是，她不理解為什麼兒子還在母體中就跟偏向於父系。

這倒不是說天對昊有意見，不是的，天和昊的感情很好，非常好。

但是，每個父母都希望孩子更像自己，起碼天覺得應該是這樣的，她就覺得兒子在像昊的時候，更應該像自己，起碼在自己體內的時候，應該更多的偏向自己，也就是說，應該偏向妖氣的吸收多一些。

在天看來，正常情況下，應該是這樣的——兒子吸收靈氣的速度遠超別的靈流類型，而妖氣吸收量卻高於靈氣。但是，顯然情況有些不同，昊天跟昊似乎更親，昊天更喜歡仙靈之氣，這是這段時間的實驗彷彿證實了的。

「可是，不應該這樣呀！」雖然事實就是如此，但天就是不願意承認，她丟下昊和慈悲大妖王，通過天樹直接來到兒子身邊，她覺得在這裏陪着兒子很舒服，而且能感應得更清楚明確。

這兩條哪一條更重要？

不好說。

天自己都鬧不明白，她也沒有去搞明白的意願，因為她的注意力集中在兒子昊天身上去了。

一。己

慈悲大妖王一次只激發了茶丸很小的一部分，多了感覺就會不一樣，過多過濃並不是好事，過猶不及，太濃的茶並不香。它將茶丸剩餘的部分重新收了起來，在這個過程之中，蟲子臉退到頭頂上，佛臉轉到了正臉的位置。

昊感覺到一絲壓抑，氣氛變得凝重，他意識到慈悲大妖王這是要說正事了，而且事情可能很重大。

這不是什麼好事兒。

昊明銳地作出預判：有壞消息。

一。庚

「你做的茶，由天泡出來，我喝着是最大的享受。」慈悲大妖王的佛臉沒有笑，一副深思的模樣，緩慢地說。「近些時日，是我過得最為平靜最為愜意的日子。如果可能，我真想一直待在這裏，日子一天一天過去，就像這段時間一樣，一直到天荒地老。但是，你我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昊輕輕點頭表示理解。

慈悲大妖王的蟲子臉直截了當地點明核心問題：「我得走了。」

昊明白這不是一般意義地道別，聽慈悲大妖王的語氣，這跟之前去採集泉水完全是兩個調子，心中一驚，問道：「出了什麼事情？一定要離開么？你三個分身在這裏，需要全都去？」

「一起去安全性高一點。」慈悲大妖王的佛臉鄭重地說道，「這一次去顧忌會比較危險，三個分身在一起的話，能多一分活命的把握。」

昊不禁一震，他認識慈悲大妖王這麼久時間了，這位彪悍的狠人什麼時候都是牛皮哄哄了，將二皮臉和不要臉的精神發揮到了極致，何曾如此畏首畏尾過，可見是一件非常危險卻又不得不去的差事。

昊想要詢問，但有擔心這涉及到巨大的隱秘，一時間，猶豫起來。

慈悲大妖王的佛臉目光睿智，一眼就看穿了昊的心思，說道：「你先別問，大概跟魔族有關，具體因由我也不知，此去就是要悄悄調查一二，等我回來再跟你說吧。」

「還有五百天不到天就要生孩子了，結婚宴席沒有搞，但孩子的千日宴是一定要搞一下的，到時候，你能回來嗎？」昊已經有些習慣了慈悲大妖王在自己身邊了，此時升起了不舍，主要還是擔憂。

慈悲大妖王的佛臉微笑，蟲子臉擠過來說道：「我一定回來一趟。」

「保重。」昊將這段時間裏煉製的茶丸遞了過去，他此刻明白慈悲大妖王為什麼要研究新玩兒法了，它這是此地對自己的泡茶天賦絕望了，而又難以割捨茶癮，只好想這個辦法來替代，倒也虧他能琢磨得出來。

慈悲大妖王將天樹嫩芽茶丸收了，也不多說什麼，只是對昊擺擺手，就直接啟動瞬移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