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她會等我嗎

「什麼事？」夏知菲沒有多想，繼續開車。

「我」

「啊！」

席邵軒剛想和她坦白一切，但是這在這時，夏知菲沒有注意到紅燈亮了，直接沖了過去，差點和一輛正常行駛的車撞上，幸好兩人反應都夠快，才險險的擦肩而過。

「你會不會開車，沒看到是紅燈嗎？」車外一個憤怒的男聲傳來。

「TMD！原來是個女司機，馬路殺手，不會開就別開，我是不是影響你起飛了？你想撞死我呀！」

夏知菲沒有理那個人，繼續開車，反正他又不是第一個罵自己馬路殺手的，而且確實是自己闖了紅燈，就算是和他對罵也是自己理虧。

沒事，不生氣。

「你想說什麼？」

夏知菲被罵了心裏多少還是有些難受，她見席邵軒沒有再說下去，於是自己按捺不住開口。

「我想說，以後開車要注意路況，不要開那麼快，幸好沒有遇見交警，不然你的12分都不夠扣的。」

席邵軒硬生生的把想對她說的話憋了回去。

他突然又不想和她坦白了，自己破產的事情，能瞞一天是一天。

「我知道！」夏知菲有些不耐煩。

「我這不是着急嗎？你以為我想當馬路殺手嗎？要不是你把何彬打成這樣，我怕他死了你會被判刑，我會開這麼快嗎？」

夏知菲被罵了本來就覺得委屈，席邵軒還這樣和她說話，於是她把所有的怒火全都撒在了席邵軒身上，說着也不禁掉下了眼淚。

席邵軒成功的騙過了夏知菲，她不再注意究竟他剛剛想說什麼，而是把重點轉移到「馬路殺手」這四個字上。

「對不起。」席邵軒說。

「你好好想想吧，自己去自首還是等何彬醒后找警察來抓你。」夏知菲抹着眼淚說。

空氣中陷入了沉默，事情變成如今這種地步，席邵軒不知道該怎麼辦，他覺得夏知菲有可能要和自己離婚了。

「菲菲，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被判了很多年刑，你會和我離婚嗎？」

他很緊張，很糾結，說完后一直盯着夏知菲。

她都已經出軌了，她會願意等著自己嗎？

就算是她願意等自己十年二十年，可是自己又怎麼能捨得夏知菲一個人帶着孩子苦苦的守着他？

但是他又好怕從夏知菲口中聽到拒接他的話。

夏知菲一直都沒有說話，一直盯着前方的路，一直在專註的開車。

彷彿等了很久，久到席邵軒以為她不會回答這個問題時，她才開了口。

她說：「你現在說這個幹嘛，何彬還沒有醒，你不是還沒有被判刑嗎？」

「也是。」

席邵軒自嘲了笑了，她的回答很迷惑，或許她根本就不可能守着自己，也或許她也不知道以後該怎麼辦。

空氣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席邵軒覺得自己活的就像一個笑話，一個上門女婿，一個殺人犯，不知道以後他的那些鄰居會怎麼議論自己，丈母娘會怎麼罵自己，自己的父母又會怎麼看自己……

「菲菲，如果我破產了你會和我離婚嗎？」

「你破產了？」夏知菲轉過頭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我是說如果，我如果被判刑了，公司沒有人打理，不就黃了嗎？」

「公司不是還有丁柯程嗎？」

我和丁柯程已經鬧掰了。他在心裏補充道。

「老公，你不要考慮那麼多了，現在除了自首，你沒有別的選擇，自首還可以從輕發落，但是如果真的等到警察來抓你，你就真的沒有任何機會了。」

「我也不知道以後該怎麼辦，如果可以，我帶着子衿等你。」

「好。」席邵軒低聲說。

她說「如果可以」，如果自己被判了十年二十年，他怎麼能要求她一個人帶着孩子一直等著自己？別說她不願意，就算是她願意，自己也不能要求她等自己一輩子。

「菲菲，如果我被判了十年二十年，你就改嫁就好了，但是我求你，求你隔一段時間帶子衿去看看我，就當是去看一個陌生的叔叔，行嗎？」席邵軒嘆了口氣，艱難的開口。

夏知菲又一次陷入了沉默，每次席邵軒提的問題她都沒法開口，為什麼他一直問她這樣尖銳的問題。

她真的不知道，如果席邵軒被判了十年二十年，自己究竟該不該等他。

如果他被判了三五年，沒關係，自己等他。

但是如果是十年二十，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應不應該等他，如果等他，以後的二十年，自己一個人帶着孩子該怎麼過？

和他結婚的這些年，不止是他，連自己也受盡了鄰里的白眼，她不知道等自己的丈夫鋃鐺入獄，她一個人帶着一個兩歲的孩子，以後的生活該怎麼辦？

鄰居該怎麼議論她？孩子該怎麼抬頭做人？

良久后她才說：「如果真的是那樣，我會帶着孩子去看你，並且告訴她，這是你的爸爸。」

「我會告訴她，你爸爸並不壞，都是因為我這個媽媽做了錯事，他為了保護我，才讓自己入獄。」

「邵軒，我只能為你做這麼多了，對不起。」

席邵軒心裏有些堵，他很難受，他強忍着嘆息說：「我知道，謝謝你還能帶孩子去看我，還能告訴她我是她的爸爸。」

「但是菲菲。」

「你不要告訴她我是她的爸爸，就告訴她去看的是一個叔叔就好了，因為我不想讓孩子知道自己的爸爸在監獄里，不想讓孩子從小自卑，在別的小朋友面前抬不起頭。」

「我對不起孩子，我不是一個好爸爸。」

他們在路上說了很多話，車子很快就駛入了海城市第二人民醫院。

何彬被送入了急診室。

「老公，你先去取點錢，何彬被打成這樣，不知道要用多少錢，你多取點。」

「我……」

席邵軒有些心虛，昨天自己給她買了1799的口紅之後手裏就只有200塊錢了。

夏知菲從來都沒有要求過席邵軒掙的錢必須全部上交，所以席邵軒手裏一直都有存款，她不知道他已經沒錢了。

「菲菲，你把你的銀行卡給我，我卡里沒有太多錢，我怕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