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朽木不可雕也
「殺人的不是刀,是你!」——趙老爺子。
「你要看的不是演練刀法,而是如何殺生。」——卓老爺子。
兩位老爺子都是從戰場上下來的,見過的死人,說不定比白小志見過的活人還多。
在那個落後的年代,戰爭的勝利,是建立在無數骸骨的累積之上的。
每一個能倖存下來的人,都背負了無上的恐怖。
那是——修羅場!
當兩位老爺子收起了往日的平和,彷彿再度回到那慘烈的戰場上時,一股森然的氣勢,就猛地升騰而起。
就連在一旁圍觀的楊專員等人,都感覺一股寒氣從心底里冒了出來。
可正面面對的白小志,卻如同個沒事人一樣。
也不知道是因為腦筋太直,還是身體素質提升了這方面的抗性。
他看著兩位老爺子,只覺得他們好像要把眼睛瞪出來一樣——這是發生了什麼,為什麼要這麼糟踐自己?
一向脾氣很好的卓老爺子收起了氣勢,沉默了。
趙老爺子則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沒好氣地說道:「孺子不可教也,朽木不可雕也!」
白小志無辜地縮了縮脖子。
他連自己是怎麼被罵的都不知道,是因為自己沒有理解兩位老爺子說的話什麼意思?
卓老爺子嘆了口氣,說道:「這小子太傻了,沒法教了!」
白小志撇著嘴,說:「老爺子,你教了啥呀?」
兩位老爺子一來,就對著他一通說教,然後就是吹鬍子瞪眼,好像要用眼神殺死他一樣。
至於老爺子教了什麼?
那一堆聽不懂的雞湯?
「就你這樣的,在那個時候,武器什麼的,最好碰都不要碰!要不然鐵定出事故,傷到自己人。」卓老爺子瞪了他一眼。
白小志聳了聳肩,說道:「那現在怎麼辦?總不能一眨眼就讓我提升悟性吧?」
一眨眼確實不能。
因為可用屬性點完全不夠。
而且對於屬性點的研究也還不夠透徹,暫時還不能確定,關於悟性的屬性點是氣還是神,或者是看似毫無關聯的精?
趙老爺子哼了一聲,扭過頭去,懶得理會白小志。
卓老爺子都是皺著門眉頭,問道:「這好好的,你為什麼突然要學刀?要是就想耍個帥,學幾個動作不就行了,還搞這麼多幺蛾子?」
打臉了。
明明來的時候還說好不問問什麼的,但現在卓老爺子也忍不住了。
無他,既然沒有天賦,何必在此苦苦掙扎?
苦海無涯,回頭是岸啊!
白小志把目光投向了楊專員,期待她能給出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
然後大家都看向楊專員。
楊專員咧了咧嘴角,臉上的笑容有些尷尬。
老爺子是不知道系統的事情的,現在該怎麼解釋?
趙老爺子看了一眼楊專員,心如明鏡,又看向白小志,說道:「你少給我打馬虎眼,老老實實自己說明白,把麻煩丟給人小姑娘,算什麼男子漢?」
白小志在臉上擠出一個囧字:「老爺子啊,我也搞不懂啊!稀里糊塗就被人報了個刀術比賽的名,我又不能給家裡丟臉,只好找我外婆打了把刀,然後來這練了啊!」
這小腦瓜子,平時直得一批,這一到關鍵時刻啊,火一燒屁股,就什麼彎彎道道都出來了。
瞎話張口就來。
所以說,你不逼一把,永遠不會知道,一個人的潛力到底有多大!
白小志就是這樣逼出來的。
「刀術比賽?我怎麼沒聽說過?」卓老爺子皺著眉頭。
他雖然已經老了,以前的關係網已經不怎麼主動走動了,但一些消息還是時不時能夠聽到的。
有的來自晚輩的報告,有的來自鄰居之間的閑談,有的來自當年老朋友之間的笑話和調侃。
老爺子知道的東西不少。
只是人老了,也沒那個心思去摻和太多。
白小志笑而不語。
楊專員受了白小志的提點,開始順著說下去了:「確實有這麼個比賽,是白哥他們幾個要好的家族搞出來的,說是要培養年輕一代的血性,分為武術表演和獵殺野獸兩個部分。」
「之前沒說,是因為這是白哥的家事,我們也不好多說什麼。」
白小志連忙點頭。
趙老爺子殺人一樣的目光逐漸緩和了些,可卓老爺子眼睛中的懷疑卻更深了。
用這種方式來培養年輕一代的血性,倒也可以理解,就是放在古時候,在很多貴族之間也流行的這樣的傳統。
在奴隸社會,上層人獵殺的甚至不是野獸,而是奴隸。
這就是趙老爺子緩和的緣故。
畢竟是經歷過那個時代的人,對於這樣的事情,還是有所認同的。
卓老爺子則是懷疑白小志和楊專員的態度。
雖然話說得過去,但怎麼都覺得他們就是在敷衍而已。
卓老爺子剛想繼續質詢,但想了想,還是決定不追問下去了。
是也好,不是也好,都和他沒什麼太大的關係。
他們倆今天已經走了一趟了,白小志自己愚鈍,什麼也學不了,那就不怪他們了。
「我們是沒法教你了……你要是有錢的話,去找個屠宰場,試試殺雞殺豬,看能不能找到一點感覺。至於要殺……」卓老爺子突然停了下來。
他想說的是,要是白小志有那方面的需求,他可以去說上幾句話,看能不能申請提幾個死刑犯出來。
但想想還是算了。
殺人什麼的,還是不太合適。
雖然能培養血性,卻也容易造成性格的扭曲。
萬一一個過猶不及,搞出一個瘋子來,那誰也討不了好。
「老卓說得沒錯,你自己去悟吧!」趙老爺子也放手了。
這小子也不知道是真傻還是裝傻,反正他們教不下去了。
不過是一場比賽,輸了就輸了。
要是能從失敗中站起來,或許對於一個年輕人的磨礪,還要更勝於勝利吧!
白小志一臉無所謂。
楊專員他們則滿是遺憾。
說實話,他們在一邊聽著,都覺得受益匪淺。
可是白小志卻絲毫不為所動。
唉……
馬思海送兩位老爺子離開了。
白小志說道:「我看要不先去吃頓午飯吧?」
王叔也沒反對,說:「嗯,可能確實精力已經不太足了,那少爺你好好休息,等下午我們再繼續。」
白小志滿心歡喜地應了下來,彷彿每聽到王書後面那半句話一樣。
出公園,去步行街吃飯。
楊專員抱著白小志的苗刀,非常顯眼。
這把刀幾乎就和楊專員一樣高了,她又是一身練功服,怎麼看怎麼像江湖人士。
走在街上,回頭率超級高。
白小志也忍不住調侃了一句:「楊專員,你要是穿上那件風衣,說不定更配這把刀噢!」
楊專員鼓著腮幫子,一副寶寶不高興的模樣。
今天不是什麼特殊的日子,三個人也就沒跑太遠,隨便找了個小餐館,點了幾個小菜,吃了起來。
靠在牆上的苗刀依然十分顯眼。
店子裡面吃飯的人,時不時將目光投向那柄漆黑的苗刀。
楊專員突然警惕了起來,低聲說道:「白哥,你說,這裡面會不會有苗刀刀法的傳人,看到苗刀之後見獵心喜,想要買下來的?」
白小志咬著筷子,有些糾結地說道:「真要是有的話,那我肯定不能賣啊,是不是又有麻煩?咱們要不打包走吧……」
王叔咳嗽了一聲,說:「少爺,你放心,真要是有那種人,我絕對第一個把他打出去!」
「王叔,你能打得過嗎?就不怕惹上草根主角?」白小志有些狐疑地問道。
這回倒是楊專員搖了搖頭,說:「不,白哥,沒那麼多主角的,雙主角模板太少太少,不受歡迎的。」
白小志皺著眉頭:「是么?」
他之前有幾天一直在看小說,不過也沒看完幾本,還真不知道這碼事。
「不過,」楊專員卻又說了,「就算不是主角,也是真有可能碰到有真功夫的人的。」
王叔只感覺蛋疼:「楊專員,我們這就是個小地方,又不是豬籠城寨,哪有那麼多隱藏高手!」
楊專員有些不高興了,反駁道:「王叔,你是不知道白哥的主角光環,這樣的高手是絕對有可能出現的!」
王叔扶額。
在這方面,他自認不是楊專員的對手。
楊專員遍覽群書,小說看了無數,說起這種話來頭頭是道,完全挑不出毛病來。
白小志扒了一口飯,有些含糊不清地問道:「楊哥什麼時候回來啊?」
「不知道,可能明天吧,反正今天趕不回來了!」楊專員滿不在乎地說道。
她快變成一個假的妹妹了。
「那是不是說,今天可以不用熬夜等新任務了?」白小志驚喜地問道。
熬夜到凌晨等新任務,這本來就是楊謹言自己說的,兩院那邊嘴上沒反對,心裡其實不怎麼贊同。
大家歲數都不小了,哪還經得起這麼折騰?
自己的研究就已經快心力交瘁了,只要是還熬夜通宵,過度損耗健康,就連國家也不願意。
楊專員肯定地點了點頭,說道:「白哥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咱們再開會。」
「嗯,記得把老趙找回來。」白小志說的是趙平瀾。
趙平瀾自從當日露了個面,然後就消失不見了。
據說,好像是去附近的軍區了,也不知道是幹什麼去的。
王叔把這事兒應了下來。
「對了,王叔,這次執行任務,我們可以直接從射擊館調用槍支嗎?」白小志突然問道,「要是可以的話,給我和楊專員也都配上槍吧!」
「沒問題,一兩把手槍不會有什麼影響。」王叔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這是小事,只要跟維穩局打聲招呼,一應手續自然會辦好。
白小志點了點頭,開始安然享受午餐。
閑聊還在繼續。
吃完午飯,又該是愜意的午覺了。
至於下午還要接著練刀?
那是下午的事,和午睡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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