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試槍

楊專員的一席話，真可謂一石激起千層浪。

不管是博士還是院士，不管是中年還是老年，不管地位高低，不管學識深淺——

這一刻，所有人都震動了。

誠然，這只是一個小姑娘不成熟的看法。

但面對這樣一種可能性，不管它成不成熟，總會有無數的人在腦海里就為它腦補。

一個人的看法或許是不成熟的。

但當很多人，尤其是很多有權威的人自動去腦補之後，一套理論便自然而然地誕生了。

「假設一，這些未知生物並不是特例，而是從某個地方逃了出來。為了將其徹底消滅，系統決定扶持人類，使人的進化得以和這些生物作戰。」

「假設二，在另一條時間線上，沒有系統的出現，面對這種災難一般的生物，人類憑藉智慧殘存了下來。無數年後，他們耗盡文明之火製造出了系統，然後回到過去創造了另一條時間線，以此來拯救人類文明。」

「假設三，外星人在這裡投放系統和外星生物，觀看我們和這些生物作戰或自傷殘殺，以此作為娛樂……就好像，古羅馬斗獸場一樣！」

「假設四，我們只是高維生物製作出來的低維遊戲世界，現在發生的一切都是為了未來玩家的降臨而準備的。而系統，則是這個遊戲的一個bug！」

「假設五……」

「……」

有了楊專員幫忙開動腦筋，大傢伙的腦洞大開。

本來，在白小志系統事件發生之後，他們就沒少補小說。

現在又一再刺激，各種小說模式立刻跳了出來。

至於對不對。

誰管呢。

反正又沒有一點證據，大家都只是胡亂猜測。

猜錯了，沒什麼損失。

猜對了，則大賺一場。

當然，現在一切都只是停留在猜想階段。

倒是可以針對各種情況做出各種預案——站得越高，就越喜歡這樣做。

這些畢竟有些遠了。

更關注當下的人，也還是有的。

比如譚院長。

他抓住了楊專員，問道：「你確定這是一种放大效應，而不是憑空產生的獎勵嗎？」

楊專員也非常嚴肅：「至少從目前搜集的情報來看，確實是這個樣子。」

「那呼朋喚友呢？百步穿楊呢？這些特性起作用的方式，是否也是和激流勇進一樣？」

楊專員回想了一下自己當時受影響的具體情況，說：「我當時是受了那個老師演講的影響，情感產生了共鳴……然後不由自主地做出了發朋友圈的舉動。現在看來，應該也是一种放大效應！」

譚院長點了點頭：「所謂情感真摯才能觸發特性，看來就是給了個引子，能夠讓特性將其放大吧！」

至於百步穿楊，至今還沒有人體驗，所以楊專員也說不上來。

正好，馬思海已經取了槍過來了。

三把手槍，還有配備的彈匣。

譚院長看了，說道：「那就現在試試吧，然後說一下親身感受。」

大家看向了白小志。

槍是他讓拿來的，他身份又比較特殊，這特性的初次體驗，理所當然應該由他來完成。

白小志聳了聳肩，從馬思海手裡拿起一把槍來，問道：「這個怎麼用？」

馬思海也沒多想，直接答道：「跟玩具槍差不多，不過要先開保險，然後上膛，瞄準，開槍就行。」

白小志露出一個無奈的眼神：「保險在哪？」

他是開過槍。

可那都什麼時候的事兒了！

而且當時又是有人看著的，把一切都弄好了，才把槍交到他手裡。

他又不是軍迷，哪裡知道該怎麼使用槍械？

馬思海給白小志演示了一遍，然後將上好膛的手槍放到了白小志手裡。

白小志掂量了一下。

很輕很輕。

在他手裡，就跟木頭槍沒什麼差別。

他雙手握槍，學著電影里看到的站了個鬆鬆垮垮的姿勢。

瞄準。

開槍。

十環！

白小志皺了皺眉頭。

感覺意外的輕鬆啊！

連槍口都沒有顫動多少，彷彿一切後座率都被他這副身體吸收了一樣。

白小志想了想，把左手放下了。

他側過身體，右手平舉著槍，姿勢更加隨意了。

接著，他一口氣將彈匣裡面的子彈全部射出。

全部十環！

甚至連落點都完全一樣，沒有一分一毫的偏差。

25米靶。

對於白小志來說，就彷彿近在眼前，用槍口抵住了那個紅心的中心點開槍一樣。

看著一邊屏幕上報出的分數，很多人都沉默了下來。

MMP。

差點忘了，白小志現在不能當作普通人。

他的身體素質都已經遠超常人了，而且又是宿主，受不受這些建築特性的影響尚且還是一個未知數。

換個普通人來多好。

「楊專員，你會開槍嗎？」譚院長問道。

楊專員連忙搖了搖頭，說：「我不會！以前軍訓的時候倒是打過5發步槍子彈，手槍沒打過。」

「好，那就你來試試！」譚院長拍下板來。

大家深以為然。

對嘛，這才算是合格的對比。

這裡站著的會開槍的，誰不是精英？

保不齊就算是平常情況下，隨隨便便也能打出10槍100環來。

換成不會開手槍的楊專員，那就好對比了。

若系統真得神奇，特性真得厲害，那麼楊專員理所應當能夠射中靶子。

白小志卻皺著眉頭，問：「楊專員你的手腕受得了嗎？你別看我現在開槍挺輕鬆的，可其實后坐力挺大的！」

楊專員揮舞了下拳頭，非常有自信地道：「白哥，你可別小瞧我，我畢竟也是經常鍛煉的！」

白小志將信將疑，但終究還是同意了下來。

他相信楊專員身體素質確實不錯。

畢竟，也是一起走南闖北上山下河的人了，沒點體力也鍛鍊出體力來了。

馬思海重新給楊專員裝了彈，開了保險，上了膛，然後鄭重地把槍交到了楊專員的手上。

楊專員深吸了一口氣，提著槍站到了位置上。

她抬起手來。

可還沒等楊專員去瞄準，一邊的馬思海卻已經開口說話了。

楊專員的姿勢不怎麼標準。

這樣貿貿然開槍，很有可能會像白小志說的那樣，讓手腕受傷。

把楊專員的站姿和握槍的動作糾正了過來，馬思退到了一邊。

大家安靜地等待著。

楊專員深呼吸著，只覺得心跳越來越快，心裡越來越慌。

她在想，萬一自己沒打中怎麼辦。

她在想，萬一自己打傷了人怎麼辦。

她在想，萬一自己受傷了怎麼辦……

一時間，各種念頭湧上心來。

楊專員的喉嚨有些乾澀。

「白，白哥，我該怎麼辦？」她無奈地將希望放到了最近的稻草身上。

白小志沉吟了片刻，說道：「專心致志，凝神靜氣，在心裡告訴自己，一定能打中，一定能打中，一定能……」

楊專員漸漸放緩了呼吸，注意力越來越集中，原本有些微微顫抖的手，也穩定了下來。

與之前的那個楊專員相比，完全就是判若兩人。

不過明眼人也都明白，真正造成這一切的，並不是白小志的那三兩句話。

特性果然發揮作用了。

讓楊專員專註了起來。

但至於是不是放大作用，這一點也只能等楊專員自己來回答了。

楊專員還在準備著。

只不過她越來越專註，越來越冷靜，甚至已經到了一個旁若無人的地步。

突然，她扣動扳機了。

撞針敲擊底火，火藥在彈殼內炸開，彈頭順著膛線射出槍管。

可惜。

不知道是不是保持這個動作太久了，肌肉僵硬，楊專員一下子差點沒握住槍。

槍口往上抬了一些。

馬思海搖了搖頭，這一槍算是廢了。

王叔搖了搖頭，這一槍的確是廢了。

白小志也搖了搖頭，這隻手差點就廢了。

正當大家想著該怎麼去安慰楊專員的時候，顯示屏上突然報出分數。

五環！

鴉雀無聲。

至少在這個小小的房間裡面，就連楊專員喘氣的聲音都非常響亮。

譚院長有些不明白情況，但也能看出來現場不太對勁，連忙問道：「怎麼了？剛剛發生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馬思海連忙回道：「按照我們對子彈軌跡的預估，楊專員那一槍已經完全偏離了靶子，應該不會射出這麼高的分數才對！」

譚院長聽罷，卻搖了搖頭，說：「這樣才對！只要足夠專註，就能達到啟動特性的條件。在特性的影響之下，這樣的結局才合理嘛！」

楊專員放下了槍，正活動著手腕。

剛剛差點扭到了。

聽到了譚院長的聲音，她連忙回過頭來。

譚院長又繼續問道：「楊專員，在你集中注意力的時候，有什麼特殊的感受嗎？」

楊專員點了點頭，說：「白哥的話確實讓我冷靜了一些，但我真正達到專心致志，卻沒有絲毫徵兆。就好像是水到渠成一樣，應該是特性將我的專註放大了。」

「那你覺得，這和激流勇進以及呼朋喚友的放大有什麼區別呢？」譚院長問。

在此之前，他們可是將百步穿楊和其他兩種特性區分了開來的，為此還發現了特性的特殊使用方法。

楊專員立馬答道：「有！少了最後那種爆髮式的釋放！沒有形成持續的效果。」

答案到這裡已經明了了，但為了確保數據的可信度，一邊的馬思海和王叔也還是開了幾槍。

兩種狀態。

一個鬆鬆垮垮，一個專心致志。

而後所取得的信息，也確實證實了楊專員的話。

又獲得了一個非常有用的情報，大家對於今天突如其來的會議非常滿意。

在又聊了幾句之後，大家一個個的退出會議。

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的維穩部部長突然開口說了一句：「小志，明天給你個驚喜！」

就這樣一句莫名其妙的話，然後他就下線了。

然後他就下線了！

他就下線了！

下線了……

白小志滿臉怨念。

說話說半句，這是一種很沒有道德的行為啊！

你不知道，我可能會因此而睡不著覺嗎？

難受！

PS：今天第二更，晚上還有一更，請大家耐心等待。

今天上午的推薦票有些少，大家手裡要是還有餘票的話，還請多多支持，謝謝各位書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