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養屍地
我仔細端詳，認出了這上面的文字，我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但這些字我認不全，更不知道整篇是什麼意思，終歸還是閱歷不夠，學藝未精。
「這是道家的清詞，古代皇帝祭祀之時，都會讓國師或者欽天監寫這樣的清詞，這些清詞一般是寫在經書上，祭祀大典之時，由國師或者欽天監吟唱，大典完了之後，將這些清詞給燒了，向天禱告，祈求國運昌盛，國泰民安等等。」我仔細辨認說道：「可這清詞怎麼寫在這石板上了，這雖然是祭壇，但肯定不是祭天，因為這裏根本看不見天。」
「那你給我們解釋一下，這寫的什麼。」石頭催促道。
「我也不知道寫的什麼，但清詞要不是祭天就是祭地，又或者是神仙或者亡靈。」我轉頭看向四周的棺材，判斷：「這裏這麼多的棺材，祭奠亡靈的可能性更大一點。」
「也是，這麼多的棺材，這樣的崖洞就相當於是咱們閩南的祠堂了，只不過祠堂里裝的是骨灰罐子，這裏裝的是棺材，那祭拜這些亡者自然需要這麼一個祭台，挺合理的。」石頭聳聳肩說道。
這時候陳薇薇問了一句：「你們覺得那個陰宅管家是從這裏出去的嗎？既然是陰宅管家，那就應該是一個私人墓葬里的管家，而不是像這種大型的崖洞葬，是不是？」
我與石頭對視一眼，覺得陳薇薇說得有道理。
「薇薇，你爺爺是道士，你應該也學會不少道家的東西才對，你上來看看這清詞寫的什麼東西？」我勸道。
陳薇薇搖搖頭說道：「我也只是聽說過清詞，並沒有親眼見過，現如今會清詞的人越來越少了，你能知道道家有清詞，說明你學的還挺廣泛的。」
「我也是小時候沒事情干，把我爺爺收集的那些古書看了個遍，裏面有很多正史，野史，孤本，殘本，我都看了，裏面就有對道家清詞的描述。有一些印象深刻的，還會深深記住，我這人啥長處沒有，唯獨這記憶力超強，不敢說過目不忘，但看過的東西，不管過多久，總會有印象。」我看向四周那些摔落的棺材，說道：「我爺爺說大雲山修繕過墳墓，應該不是這裏吧？大雲山屬於武夷山的分支，武夷山也是龍脈的分支之一，這個崖洞葬建在這裏，肯定是這裏的風水好，但我卻看不出哪好？」
「風葬講究兩個要素，一個是風，另外一個是水，俗稱風水，講究『水行山處』。外面的懸棺葬，懸崖底下倒是有條小溪，我們剛進來之時，到處也是濕漉漉的，所以外面的懸棺葬是有風水的，但這裏的崖洞葬則無比的乾燥，壓根沒有水。」我有點糾結的說道：「既然缺少了水，那麼這就不像是崖洞葬，倒像是一個巨大的密閉停屍房。」
「停屍房？把這麼多的屍體堆積在這裏？做什麼用？」石頭也有些茫然。
這時，陳薇薇在不遠處朝着我們招手，說道：「你們過來看一下。」
我們便朝着她所在的崖洞壁位置走了過去，那邊散落着不少的棺材。
到了陳薇薇的身邊，發現她用礦燈照着一具棺材，此時棺材散架，從縫隙里露出了骨頭，但是這骨頭髮黑。
「骨頭這麼黑，顯然不是正常死亡。」我嚇了一跳，趕緊說道：「戴上口罩。」
我們三人趕緊戴上口罩，我罵了一句：「卧槽，還是太年輕了，如此密閉的空間，雖然很大很寬廣，但如果真的是密封，這裏面只怕是沒有空氣，再者，如此密閉的環境之下，這麼多的屍體一起腐爛，那散發出來的腐敗之氣很容易形成毒瘴氣，要是吸入過多，只怕會中毒身亡。」
「我們進來十分鐘了，如果會中毒早就中毒了。」陳薇薇判斷道：「這個空間不密封，除了我們進來的門之外，肯定有空氣對流的通道或者縫隙，即便以前是密閉的，但是經過地震或者山體滑坡，這裏的密封性很可能已經被破壞了。」
「是的，應該是這樣。」我點點頭說道，然後拿着礦燈照向了其他的散落棺材，發現了這些棺材裏的骨頭也都是黑色的，我有種不好的預感：「我們最好趕緊退出去。」
「嗯，退到石門口。」
我們三人便出了石門，站在門口往裏望，這樣安全一些。
「那些屍骨有毒，而那個陰宅管家也有毒，它散播屍毒，如同瘟疫一般，把整個雲溪村的人毒死了幾百個，如此看，這陰宅管家從這裏出去的可能性也不小。」我心有餘悸，如果這些毒會傳染，那我們進去那麼久，要是不小心中招，那該如何是好？
出師未捷身先死嗎？剛剛組建的『修山門三人小隊』，一個古墓都還沒修繕過，就被團滅了？那不是讓全江湖人的恥笑！
「剛才那些屍骨我看了，確實是中毒而死，但他們中的是一種慢性毒，就是慢慢積累的那種毒，積累到一定的量之後才毒發身亡的。」石頭分析道：「以前我跟我們考古隊做分析的人學過，這些慢性毒不會傳染。」
「剛才我看了一下，那些棺材是不規則的，什麼形狀的都有，但有一個規律，那就是從下往上，越靠下的越舊，越往上的越新，也就是說是從下往上疊的，下面的人死得早，上面的人死得晚，但全都中毒而亡。」陳薇薇把自己觀察到的和我們分享。
我琢磨了一下，看着地板上的『七政』，再回頭看向石門之後的崖洞，突然意識到什麼。
「不好。」我大呼一聲，整個人緊張了起來，說道：「那個陰宅管家應該就是從這裏出去的，它原來所在的位置應該是在那祭壇之上，壓在那塊刻有清詞的青石板之上。」
「何以見得？」陳薇薇和石頭同時看向了我。
「這個溶洞不是崖洞葬，而是人造的養屍地。」我初步判斷道：「這裏是永安，古時候永安出名的就是養屍，再者，剛才我們所在的祭壇，那祭台的青石板之下應該是一口金井，金井用黃土填滿，蓋上青石板，之後放上金壇，目的是為了以屍養屍。」
「什麼玩意？以屍養屍？」石頭一臉懵圈。
「養屍地是風水術語，顧名思義，就是為了養屍體。人死後講究入土為安，葬入之後會腐爛，自然分解，最後剩下的白骨也會化為黃土。但葬入這種養屍地之後，人的屍體不僅不會腐爛，毛髮，牙齒，指甲都會繼續生長。」我回想了一下，說道：「郭璞的《藏經》裏就有這樣的描述。」
「那把人葬進這樣的養屍地是為了幹嘛？」石頭不明所以的看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