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方成
離開了石室的柯諾,繞行一路以後回城!
想到最後田崇信說的那個名字,絞盡腦汁,稍微出色的殺手人士柯諾都了如指掌,可這個方成,卻是何方人士?
但想到對方已經鳩佔鵲巢二十多年,只怕原名早已不用了,想要打聽清楚多年前的人事,卻是難又難!
不過很快,柯諾便找到了辦法!
夜色,可是大夏朝數一數二的殺手組織,除了殺人,更重要的是,夜色的情報網一流!
要查一個人,也是簡單!
只是柯諾並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離開夜色幾年,柯諾不想再過以前的生活,雖然知道夜色老大再找自己!
可有了林秀的柯諾,不想再讓林秀為自己擔心了!
想畢,柯諾便決定先去找羅生!
打聽一番,到城門守備哪裡問問便知曉羅生進城沒有!
如果羅生昏迷之下進城,那問守備就可以!如果羅生清醒之下進城,那到城門哪裡看看有沒有約定的記號便好!
思定,柯諾急速前行!
但一天還未完,柯諾難得空下來的心卻被林秀塞的滿滿的!早點解決這件事,才能早點和心愛的人廝守!
但另一方,林秀卻早早的回城,自有一行鏢師護送,化身小寡婦的林秀換了一身裝束,重新租了一個院子,一邊忙著讓鏢師打探田家堡的事,一邊慢悠悠的養胎!
閑暇下來,還給肚子里的小娃娃說說它爹爹的事!
而羅生一方,在回城途中羅生就醒來了,見田嫦一臉哀色,心中不由生了些惻隱之心,有心想問問田嫦為何要騙自己!
見羅生醒來,田嫦忙關心的上前,「二叔,您終於醒了?怎麼樣,有哪裡不舒服嗎?」
羅生搖了搖頭,覺得後背隨著自己的動作有些撕裂般的疼痛,而後又發現自己身上是件披風!
再看款式,是女款!
抬頭看向田嫦,只一身薄襖,臉上帶著濃濃的擔憂之色,這披風自然是田嫦的不假!
而身後雖然有疼痛,但也有灼熱感,必然也是上過了葯!
羅生雖然心中有怨,但也突然心生戚然,「小嫦……」
「二叔?」
田嫦見羅生開了口,卻只是叫了一聲,並無後話,便疑惑的相問!
「無事,二叔是想問你冷不冷!」
說著就要起身把身上的披風給田嫦披上!可這一個起動後背的傷口又被拉扯,「嘶!」
「怎麼了?又疼了嗎?」
田嫦這次確實是真的擔心羅生,這麼多年,背負一份畸形的愛,田嫦幾乎是把自己的良心用血淚團團包裹!
但隨著她的成長,看慣人世,自然也知道自己和自己的孩兒不容於世!但這般決絕之下,卻發現那個讓她痛苦的源泉,對她也棄之如敝履!
田嫦從來沒有的良心開始隱隱作痛!
而這個一心為她的二叔,被她帶入這個圈套,如今還為了她險些丟了性命!田嫦是真心有些感動,那許久不曾波動的心,隱隱有了鬆動的跡象!
一陣痛過後,便好了許多,只是背後有些熱感,想必是撕裂了傷口,又流血了罷了!
但羅生還是掙扎著做起來了,因為這車廂狹窄,容他一人躺下后,田嫦便只得半靠在車廂壁上,無法動彈!
「還好!能忍!躺著也怪累了,坐起來換換姿勢!」
但隨著羅生的坐起,車廂內明顯寬敞許多,田嫦的手腳也不用那般束縛,頓時鬆快了,也察覺到羅生的心意!心中越發的愧疚!
「二叔,還是躺著吧!躺著好的快些!」
說著便要去扶羅生躺下!羅生伸出手阻止田嫦,只是不小心碰到田嫦的手,卻發現她雙手冰涼無比,「小嫦,你的手怎麼這麼冷!」
田嫦忙抽回自己的手,「沒有,我一向體寒,哪怕身子再熱,也是手腳冰冷……阿嚏!」
可田嫦的話還沒完,一個噴嚏就出賣了她!
羅生二話不說,扯了身前的披風就給田嫦披上!雖然披風上沾了些血,可也沾上了他溫暖的體溫!
田嫦被久違的親情包裹著,忍不住眼中發熱,「二叔,你不要對我這麼好!」
幾乎是本能的羅生便回,「我是你二叔,我不這般護著你,當如何?」若是田家還是當年的田家,羅生還是田崇文,田崇信還是他的大哥!田嫦當然是他乖巧的侄女,是他應該百般愛護的親大哥之女!
只是世事弄人罷了!
田嫦心中最後的束縛,被這最後的一句話打破,「二叔……我對不起你……嗚嗚嗚……」
隨著田嫦心理防線的最後破裂,羅生知道,自己有望知道為何侄女這般對待自己的原因了!
只是已然要進城了,為掩人耳目,羅生暫且沒有繼續逼問下去!
按照跟柯諾的約定,羅生在入城時留下了暗號!並且見田嫦這般,也想好了要帶她到一處她陌生的地方,這樣那些人便找不到她了!
「小嫦,跟二叔離開這裡,好嗎?」
決定后,羅生先問了田嫦!
雖然田嫦一直說要跟羅生走,可二人心知肚明,這是計!然而此刻羅生所說的走,田嫦卻知道這一次,羅生是真的要帶她走!
真的走,離開這裡……
田嫦看看田家堡的方向,想想那一雙兒女,最後對羅生搖了搖頭,但也說了一句讓羅生意外的話,「二叔,小嫦不能跟你走!但……求二叔帶我離開他的視線!」
良久之後,羅生回了一個字,「好!」
而後二人便乘坐馬車到了一處客棧內入住!可等入住之後,羅生簡單處理一下傷勢,然後換了一身衣裳,就帶著喬裝的田嫦,從客棧後門離開了!
那些跟著田嫦的人尚且不知!
等知道的時候,便發現二人都不見了!一時間都意想不到,而後趕忙的跟那假的田崇信報信!
這自然是后話,因為假田崇信收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
就在當天夜裡,柯諾根據羅生的記號,找到了他和田嫦!
此時田嫦像一隻受驚的鳥,一時一刻都不離開羅生!
羅生好不容易才借著尿遁出來見柯諾!
黑夜裡,風有些冷!
羅生縮著身子,因為後背的傷,加上之前的舊傷,整個人顯得很是虛弱!
見著羅生,柯諾先是問,「羅叔,你的傷沒事吧?」
羅生搖搖頭,「沒什麼,不過是些皮外傷,過幾日就好了!少爺不用擔心!」
雖然跟自己預料的一樣,可親眼見著羅生好生生的,親耳聽見他說不要緊,柯諾還是放心多了!
不過嘴上還是抱歉的說,「當時收到羅叔的消息,為了引出後面的人,所以我不得已如此做,陷羅叔於陷地,還請羅叔不要介意!」
羅叔見柯諾一臉的抱歉,心中很是欣慰,「少爺,你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幫我,我怎麼會介意!更何況,若不是少爺你今日突然出擊,我今日也不可能有機會救小嫦,她……似乎有話想跟我說!」
「嗯?」
柯諾有些意外!疑惑的看向羅生!
羅生點了點頭,「少爺沒發現,我們這四周沒有之前監視我們的人!」
方才柯諾就覺得這裡有些奇怪,只是沒有多想,如今羅生一提起,卻是如此!可到底是為何?
「因為小嫦求我帶她離開那個人!所以我們二人金蟬脫殼,暫時消失於人前!但是……我也不知道小嫦所說的那人到底勢利如何!也不知這一招能撐多久!可能僅僅只有今夜而已!」
離開客棧前,羅生讓給店家製造出一副他二人有傷要休息,還讓小二送了了一桌好酒好菜進入!
囑咐今夜不要打擾!
所以至少也要到天明,才會有人發現他們不見了!
柯諾沉了沉眸子,「她可曾還說了什麼?」
「我在等少爺!我想讓少爺在一旁,親耳聽聽她所說!」
羅生已經被騙了一次,還害了柯諾跟林秀也捲入到這裡面!所以這次,哪怕他覺得田嫦是真心改過,可也不願意因為自己再次陷柯諾和林秀於危險之中!
最好的方法就是,柯諾在一旁,幫他鑒別!這也是田嫦一直猶猶豫豫的要開口,羅生幾次躲過的原因!
他怕自己心軟!
柯諾一聽,便知道羅生心中如何作想!
可想到石室里的人,柯諾覺得,羅生實在是可憐!
便點了點頭,「既然時間緊迫,那我們先進去聽聽她如何說!」
「嗯!」
雖然二人一起進去,可在入門的一瞬間,柯諾依然是躍上房頂!
羅生看了看柯諾,深吸一口氣,推開這小院的門!裡面的田嫦坐立難安,見羅生近來了,忙走上前,「二叔,你怎麼去這麼久!?」
羅生笑了笑,「讓小嫦擔心了,是二叔的不是!」
「二叔,沒有!只是我擔心……」
田嫦低下了頭,低著聲音說,「我擔心二叔有危險!」
既然田嫦起了話頭,羅生看看頭頂,見屋頂處有一片瓦已經拿開,知道柯諾就在那處!
便清了清嗓子,「小嫦,我不過是出去如廁,如何會有危險!」
田嫦的臉色很難看,皺著眉,慘白一片,一臉的擔憂,猶豫幾下說,「二叔,你不知道,他很霸道!但凡要做的事,沒有做不到的!他要殺的人,也沒有殺不成的!被他盯上的人,只有死路一條!」
「他……這般厲害?」
田嫦很是不情願,但也不得不承認真相,「嗯!」
「他……是誰?到底對你做了什麼?為何會讓你變成這樣?這般懼怕他?」
羅生幾個問題丟出,田嫦瞬間眼睛就積滿了眼淚,有些話,難說出口!
「小嫦?」
見田嫦這般,羅生有些心軟,可時間緊迫,他必須問出真相!
田嫦抽泣了幾聲,紅著眼說,「二叔,我……我說不出口!」
為何會說不出口?那人到底是誰?羅生一直以為是田崇信,可田嫦當年是受害者!加上這些年田嫦的際遇,羅生也一直這麼認為!
田嫦定然不是田崇信的人,那麼她身後的到底是誰呢?但田嫦又說讓他帶她離開那個人!
這種說法,儼然是那人對田嫦有人身自由上的掌控!
很有可能是她的情人,控制她,操縱她!
「小嫦,你說出來!到底是誰,二叔去幫你報仇!更何況……你到底是你爹的女兒,你們父女就算關係再淺……他也不會不管你的!」
提到田崇信,田嫦的眼淚流的更是洶湧,越發泣不成聲!
而屋頂上的柯諾,終於知道那假的田崇信的一雙兒女為何看上去有些似曾相似之感!
明明就是跟眼前的田嫦有些相似!
結合那石室中人的話……柯諾的腦子裡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出現了!
「二叔……是他!就是他啊!」
羅生的腦子一下子就混沌了!他……他是誰?
「你爹?」
田嫦不願意承認,這是醜聞,這是不倫!
可這是事實!
點了點頭,田嫦苦笑著說,「小嫦知道不應該,知道這不對!可這一切……從來都不是我能說了算的!」
「二叔……求求你救我出苦海……求求你救我的孩子們出苦海!……」
「孩子們?……」
羅生問出這個問題,屋頂上的柯諾閉上了雙眼!那個方成,真是該千刀萬剮!下地獄才行!
「你不是一直不曾生育?」便是連羅生,猜測到一些可能以後,也不敢置信,期望田嫦嘴裡能說出些別的來!
可沒有!……
「二叔,是他的孩兒!是我與他的孩兒!我該怎麼辦……我到底該怎麼辦!……嗚嗚嗚!」
這便是田嫦雖然是田家堡的大小姐,可也一直不出現於人前的原因!
她憎恨自己……
這種畸形的愛,讓她痛不欲生!
從兒時慕父,到變成她一輩子的折磨!
她由不懂到懂!後來知曉,這是不對!可為時已晚!她已泥足深陷……再難抽身!
「不……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小嫦,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他是你爹……是你爹啊!」
「怎麼可以,他怎麼可以!……」
「禽獸不如……禽獸不如啊!」
羅生是絕望的!他實在沒有想到,田崇信能做出這樣豬狗不如的事情!這是他的親生女兒……
他怎麼能……
田家要垮……田家要滅啊!
柯諾的心裡嘆了一口氣,見不得二人這般折磨,最終還是決定現身,「那人並不是田崇信,而是方成!冒名頂替田崇信二十多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