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訂親
「淵白,你生氣了嗎?」
謝淵白沒理她。
景星雲猶豫片刻上前扶住他,在他推開他之前,她輕聲開口,「我想離你近一點些。」
謝淵白沉默,不過這次好歹沒推開她。
兩人走了一天,大概申時三刻左右,碰到了渾身是傷的九皋。
九皋看到謝淵白受了傷,不顧自己身上的傷口,連忙過來扶他,景星雲自覺退到一邊。
「公子,哪裏受傷了?」九皋語氣有些急切。
胳膊上完全不一樣的觸感,讓謝淵白微微皺眉,他推開九皋,「沒什麼大礙,聯繫王鳴下來。」
他語氣平淡,和驚喜急切的九皋對比鮮明,彷彿這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又彷彿對這一切都無動於衷。
九皋立馬照做,一個信號彈衝天而上,青煙繚繞直升。
天還未黑,王鳴就帶着人尋來了,接他們上了大路。
那隻小松鼠見來的人多了,躲到了草叢裏,看他們離開,又着急的跟上,亦步亦趨。
直到景星雲要上馬車,小松鼠眼睛眨了眨,一下子就竄到了馬車頂上。
謝淵白看着她上了第二輛馬車,剛想說些什麼,王鳴卻率先開口。
「屬下帶的有金創葯,公子需要好好包紮一下。」說着就扶謝淵白上了馬車,看到他腿上已然包紮過的,都快要結痂的傷口,王鳴愣了一下,那位景姑娘還懂醫術不成?
謝淵白只有腿上傷勢較重,王鳴給他包紮好之後就退了出去,或許是他們從山溝出來,已經下了山,這段路很好,並不崎嶇,謝淵白昏昏沉沉就睡著了。
景星雲在馬車裏面逗弄小松鼠。
松州何府。
蔣霜華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她連忙坐起身看了一下,衣服還在,身體也沒有什麼不適。
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她的臉色就不太好,何令啟約她出去竟然敢讓人劫持她!她好歹也是朝廷命臣之女,何令啟簡直是知法犯法!
蔣霜華握著被子的手微微收緊,眼神冰冷凜冽如深秋霜降。
她起身走到門口,拽了拽門卻沒有打開,應該是從外面鎖上了。
蔣霜華又走到窗子那裏,同樣的結果,她深呼吸,坐在軟榻上努力平復心情,何令啟簡直欺人太甚!
大概食時左右,門被打開,何令啟穿着白色常服走了進來,當着蔣霜華的面,轉身將門合上。
「你什麼意思?」蔣霜華冷聲開口。
何令啟不緊不慢坐在桌邊,倒了一杯茶,「霜華昨日被賊人襲擊,是我救了你。」
蔣霜華愣了一下,完全沒有想到一個人能厚顏無恥到此種地步。
「何令啟,你把我當傻子?」
「霜華從來都是冰雪聰明的。」
蔣霜華也不願跟他多說,起身準備離開。
「亨運客棧正在布粥,霜華應該知道現在出去會有什麼後果。」
亨運客棧距離何府不遠,她一大早從何府出來怕是會坐實傳言,按照何令啟在松州的名氣聲望,她估計難逃一劫。
「我若是留下,你就不會把謠言散佈出去嗎?」蔣霜華不相信他。
「霜華明明知道有更好的方法,為什麼還要這麼問呢。」何令啟起身,一步一步走近她。
「何令啟,你就不怕」
「不怕你告上松州府?」何令啟打斷她,看着她氣急敗壞的樣子,輕聲笑了笑。
「如你所見,我不怕。」
蔣霜華沉默,他確實不用怕,畢竟誰會相信呢,何令啟後院無人,忠誠專情,松州名門貴女不在少數,誰會相信他會逼迫一個二十還未出嫁的世人所謂的放蕩的女人。
「你真讓人噁心。」蔣霜華轉身拉開門就打算出去。
如果她願意將就,那她也不會拖到現在,既然已經到了現在,她不可能委屈自己嫁給何令啟,一次不忠,終身不用,不管他當時出於什麼理由,他終究是背叛了她。
何令啟上前一步拉住她,低聲威脅,「霜華不在乎自己沒有關係,難道還要連累伯父嗎?」
蔣霜華轉身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響亮的聲音讓外面守着的僕人都有些震驚。
蔣霜華手心發麻,看着眼神越來越陰沉的何令啟,憤怒之餘有些害怕。
「你敢打我?」何令啟臉色陰沉,一點不見平常溫文爾雅的君子模樣,拉着她的手腕就往床邊走。
「我答應!何令啟,我答應!」蔣霜華心中的慌亂越來越濃,她害怕何令啟真的會讓她在此失了清白。
儘管她從不覺得清白有多重要,可是法令明文規定,女子婚前失節,要處以嚴刑。
何令啟將她甩在床上,眼神晦暗,「你還是和從前一樣。」
和從前一樣,儘管冷漠卻待自己人極好,認定的事情絕不悔改,不喜的事情不會假以半點顏色,分明那麼多拘束,她卻也活的灑脫。
蔣霜華胳膊撐著床,眼瞼微垂,沉默不語。
「我會通知蔣伯父過來,商討我們成親事宜,到時候,他會接你離開,沒有人知道你在我這裏過了一夜。」何令啟靠近她,一手捏起她的下巴,在她冷漠目光中吻了吻她的唇,「也不會有人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
蔣霜華扭過頭,不願看他。
蔣連一接到何令啟的消息,連忙去了何府。
何令啟做足了姿態,在何府外面等候許久,人們紛紛稱讚何中書謙虛知禮,實乃松州第一公子。
蔣連下馬車之時連忙走到何令啟面前,「霜華她沒出什麼事情吧?」
何令啟迎他進府,「抱歉伯父,我昨晚不該約霜華出門,讓她遇到歹人,不過霜華並未受傷,她現在才醒。」
「晚輩想着霜華這樣從府中出去,怕是會犯小人口舌,所以想借伯父來此商討成婚之事,帶霜華回去。」
蔣連本來心中還有不快,聽到何中書這樣說也沒有理由再責怪他,反而覺得是自己思慮不全。
「還是你想得周到。」
「不過霜華似乎,還沒有原諒我。」何令啟聲音落寞。
蔣連嘆了一口氣,「當年洛城之人非要把女兒嫁給你,你也拒絕不了,賢侄不必再自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