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破落書生曹雪芹

第3章 破落書生曹雪芹

那書生剛要起身說話,我擔心他反抗,也擔心他見我美色絕倫,欲行不軌,我率先以氣勢壓住他,示意他閉嘴,否則就要取他性命,劫他烤雞。

書生進退兩難之時,我劍挑烤雞,真香啊,比賈府任何菜都要香。

書生很是聰明,他手無寸鐵,想是知道敵不過我,見我已經大口吃雞,就故意嬉笑道:「姑娘,慢慢吃,我早算準你會來,故而尋來這隻雞為你提前烤好。」

狗日的,又是一個虛偽的男人,還想騙我。一手繼續啃著雞,另一手把劍鋒一轉,寒光如雪:「老實點,休要巧言令色,報上名來。」

書生站起來,對我恭恭敬敬鞠躬說道:「不才曹雪芹,以著書為生,只因所著之書不得暢銷,加上書商盤剝厲害,故而落得四海為家,棲身破廟。」

不愧於他的書生模樣,短短几句話,把他的處境介紹得明明白白。他的話里,還彰顯着他的氣節,大有陋巷顏回的精神風骨。

著書的,嗯,我心中思量,真是老天有眼,送雞又送人,此人對我大有用處。想我是逃了,雪雁和紫娟還在虎口,我不能丟下她們不管啊。

我把啃過的半個雞架遞給曹雪芹:「來,填飽肚子要緊,你既是著書的,我把我的故事告訴你,你給我參考參考,看我這本書該如何收尾。要能說出良策,就留你性命,不然,嘿嘿,這就是你這輩子吃着的最後幾口東西。」

曹雪芹一聽自己快要死了,也不嫌棄那被我啃得差不多隻剩骨頭的半個雞架,有滋有味地吃起來,還連連哀求:「姑娘放心,我著書多年,什麼劇情都寫過,保管有你的故事有滿意的收尾。」

我極其簡明扼要地把自己身世經歷告訴曹雪芹,想着反正也要殺他的,就讓他知道我的秘密也無妨。其目的很明白,要他幫我救出雪雁和紫鵑。

我此時舉目無親,放眼無故,只能心存僥倖,看眼前這個窮書生是否有非凡之良策。

曹雪芹聽我說完,哈哈大笑,膽大包天地伸手從我嘴上掏走最後一塊雞肉,邊吃邊說道:「黛玉,你必不能殺我,你是暫時逃出來了,賈王薛史四家聯手,加上他們個個心狠手辣,你又能逃到幾時?又能安身何處?」

這一下,我懵圈了,是啊,天下之大,何處是我容身之處。

雖說寧榮二府已經敗落,可薛家、王家的勢力還在。況且,古人說「船爛三千釘」,「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我一個無依無靠的弱女子,又該如何自保?

被這窮酸的書生,給我迎頭一盆冷水,幾乎澆滅我剛剛燃起不久的希望。一時之間,不由得心灰意冷,就連手中三尺寶劍頓時如廢銅爛鐵,完全沒了光彩。

我傻了,我暈了,心中的打算也全沒了。

剛才還一副孱弱無力模樣的曹雪芹,頃刻之間變了臉。

他把身上單薄失色的破舊袍子一抖,氣定神閑地在一截斷石上坐下來:「姑娘無憂,我有妙招。看你已然是累得如喪家之犬,先坐下歇息,聽我慢慢說來。」

這曹雪芹果然有才,他說富貴人家,多信鬼神,他有兩個朋友,一僧一道的模樣遊走江湖、除暴安良。以他的辦法,加上他的兩個朋友,定能幫我徹底去除隱憂,並安全解救出紫鵑、雪雁二人。

見他言之鑿鑿,不像暫時欺瞞,我也暫時信他。

他溫情脈脈的目光猶如春日暖陽,眼睛明凈如皓月。

吃飽以後,我才仔細來打量他。二十齣頭的年紀,身材高挑而消瘦,但不是弱不禁風的瘦弱。頭髮蓬鬆還有些凌亂,卻是一張俊朗還透著靈氣的臉。

看他身上的青灰色長袍髒兮兮的,我當真以為他同我一樣流落無處,不由得有些可憐起他來。

他見我寶劍歸鞘,對他已經有幾分信任與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憐憫,他才道出實情,說他並非四海為家。

他說他家祖上也是詩禮簪纓之族,只風雲沉浮難料,人世衰亡莫測,到他父親一輩時,已經破敗無幾。到他十五六歲之時,父母接連病故,如今只剩得他一人。

因他年少無靠,家中田產被官府夥同大明寺,相繼篡奪霸佔。這間破廟也是他祖上遺產,好在他結識了一僧一道兩個朋友,真心幫他,才保留住這間破廟,已經是祖上唯一的產業了。

看他把自己身世說得凄凄慘慘,我不由得懷疑他刻意扮可憐。轉念一想,他又何必在我一個孤身女子面前扮可憐,就算我手有利刃,他窮困潦倒至此,又能劫他什麼呢?

想着他誇口能幫我救出雪雁和紫鵑,不得不暫且相信他的話。

我逃走的當夜,賈府就把紫鵑和雪雁捆綁拷打,幾番威逼利誘、嚴刑拷打,也沒從她們嘴裏得知我的下落。

正值寶玉那個死娃子,和薛寶釵那個心機婊的大婚喜期未過,不宜見血殺人,使得紫鵑和雪雁暫且留得性命。

喜期過後,賈府欲對寧死不招的紫娟和雪雁要痛下殺手之時,曹雪芹的一僧一道兩個朋友闖進賈府。

因我已經把賈府內情況告訴他們,他們三言兩語,加上故作神魔鬼道之態,使得賈府上下相信他們手眼通天,不是凡夫俗子,能通陰陽兩界,可登九天金鑾,知曉世間一切情況。

僧道二人配合默契,一唱一和,儼然是講相聲的祖師爺。他們告訴賈府中人,我林黛玉本是西方靈河岸絳珠仙女,下凡歷劫完畢,已重回仙台。

他們今受絳珠仙女所託,前來迎接雪雁和紫娟,去往靈河岸繼續服侍黛玉本仙。如有人阻攔,必將被大仙降罪責罰。大仙可託夢於皇上,到時候,你們輕則全家衰敗,至窮困潦倒難以度日,重則抄家滅門,女為苦奴,男人全部發配塞北苦寒之地。

賈府那幫不學無術的二百五,被僧道二人唬得一愣一愣的,立刻將紫娟和雪雁交給曹雪芹的兩個僧道朋友帶走。

在破廟裏苦等時日,終究心想事成,事情果然順利辦妥。

見着紫鵑與雪雁安全回到我身邊,苦悶煎熬悠悠時日的心情,頓時豁然開朗。她們雖有些皮外傷,想是已得自由身,又見着我了,心情卻很飛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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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是林黛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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