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蛋

鳳凰蛋

何勁正發獃,聽到千喜問話,「咦」了聲,「怎麼問這個?」

「找點兒話題,不方便回答就算了。」千喜不敢深問。

「沒有啊,你想知道,就告訴你。」何勁微笑著說,「沒有特別之處,我和朋友們在山裡露營,一覺睡醒,世界就變了。」

「來了多少人?那個叫珠珠的也在?」

「十三人。嗯對,珠珠她在。」

「還有小啞?他是你朋友的兒子?不然你怎這樣照顧小啞?」

「不,小啞是後來加入的。我們在逃生場景中碰上了他,當時他一個人。」

千喜挺意外,「小啞那麼弱……他不跟你們一起來的?在這個世界里,他怎麼活得下來?」

「你們都認為小啞很弱嗎?」何勁又笑了,好像他知道別人不知道的秘密,嘲笑別人無知,「我們遇上小啞的時候,前面死了好多人,只有他還活著。能活著就是一種本事。」

這麼回想起來,何勁對小啞確實有種不可言語的放心感,無論在船上,還是在噩夢環節,並未給小啞特別保護。看來只有自己最弱了,千喜可不願拖後腿。

「那麼後來呢?」千喜接著好奇。

「後來……後來發生了很多事……」何勁不想說下去了。

千喜意識到了什麼,趕緊道歉,「對不起,我不該問。」

「沒什麼,都已經過去了。」何勁對他溫和地笑,「千喜,你要記住件事。有時候,隊友也不可以相信。」

「啊?我還沒隊友呢,都沒人要我。」千喜不知以後自己會不會組隊,心想自己這樣的弱者,不會有隊伍要吧?

何勁對他有信心,「你是個善良的人,好人在哪裡都受歡迎,哪怕是最兇惡的人,選擇隊友時也會選擇好人。但好人千萬不能遇上壞蛋。有種規則叫『隱藏任務』。原則上隊友會接到相同的任務,不過隱藏任務除外。而隱藏任務往往相當殘酷,又極具誘惑性,讓人捨不得放棄。」

「你遇到過?」千喜聽他這麼描述,感覺他有經歷過。

何勁尷尬不語。

「跟珠珠有關?」千喜再猜。

「你怎麼知道?」

「我猜的。根據你以前說的話,進行的推測。」千喜安慰他,「你都說過去了,那就不要再提啦,我以後也不會再問。」

何勁看著他,微笑伸出手。

「你幹什麼?」突然被何勁揉搓頭髮,千喜嚇得大叫。

何勁說道:「不問可不行啊!提到過去,我就不願說下去,說明我還沒放下。以後你得多問,經常問,問到我對它們不再有感覺,這樣我就放下了。」

「不提傷心事是為你好,非得要我提,你找虐啊?」千喜不停搖頭晃腦,想要頭髮擺脫何勁的大手。

「生氣嗎?不喜歡被摸頭髮?生氣了,以後就多提我的傷心事。在這個世界,不能露出任何弱點,尤其是心理上的,那會致命。所以你得治好我。」何勁交給了他任務。

千喜可不答應,「哪有你這樣的!想治好心理創傷,去找個毒舌來罵啊,保證罵到你生活不能自理。」

「別人我信不過。你卻可以讓我說真心話,你有讓人安心的能力,因為你有純真的心。」何勁不揉搓他頭髮了,就這麼手指插在他頭髮中,捧著他的頭,另一隻手放在心臟位置。

千喜停止了擺動腦袋,何勁的話也是他心裡想的,何勁也讓他感到安心。

「我也一樣,我相信你。」他對何勁說。

這時,地面轟轟震動,山上石塊滾落,細小的石頭不斷從巨石頂部飛掠。千喜驚得在巨石下面不敢抬頭。

「要噴發了嗎?」千喜緊張地問。

何勁看了手機,上面的時間也只顯示倒計時。「差不多了!」他回答,「你自己找安全地方。」

「哪裡是安全地方?」千喜想不出火山腳下哪裡安全。

「小啞身邊!」何勁回答,他冒險抬頭往山頂上望。

一聲炸響,震動全島。火紅的光柱衝上雲天。

岩漿如同鍋里沸騰的牛奶,漫過火山口,溢了出來,沿著山坡斜面,向四周蔓延。深灰色的農雲里,像有猛禽在尖叫,聲音時高時低。

鳳凰?

千喜意識到鳳凰出世了。他想看一眼,但大量的火山灰嗆得他直咳嗽,眼睛不敢睜大了,灰會落進眼裡,所以他剛冒出頭又縮了回去。刺鼻的氣味越來越濃,千喜擔心再呆下去就死在這裡。

「鳳凰下來了,注意!」何勁無畏地盯著天空,提醒他。

千喜聽到一聲嘯鳴,頭頂異常發熱。他轉頭看,一隻渾身是火的大鳥落在了他們藏身的巨石上,就在他們頭頂。

「運氣!」何勁驚喜,「不用去追了!但願它在這裡下蛋!」

「我們怎麼做?」千喜不敢亂動,說話都得小聲。

何勁的說話聲也輕了很多,「等。被它碰到就會化成灰,小心點兒。」

千喜點頭。別說碰了,他現在只想躲遠。

鳳凰兩聲啼叫,如普通鳥類般梳理羽毛,只是它身上哪有羽毛,全是火焰。

山頂的岩漿正在往山下流動,看起來很慢,實則如成年人在奔跑,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阻攔它。

「那是什麼?鳳凰?」還在森林裡的凌強一行人已經看到了巨石上的火鳥。

凌強兩眼放光,全然忘了火山噴發的危險,鳳凰出現便意味著價值連城的技能出現了,他來火山附近就是為了這個。

「你們聽好。」他對其他人說,「等會兒鳳凰會下蛋,鳳凰蛋就是技能球。據說鳳凰從不下廢技,每個蛋都珍貴無比,誰能得到,誰就會成為強者。你們的機會來了。」

「強哥,我們可以去搶嗎?」凌強身邊的人都很興奮,他們也想成為強者。

「機會人人平等,當然可以搶,各憑本事。」凌強說。

新人們都很開心,強哥對新人真好,把機會也給了他們。

後邊的高雅莉等人卻沒這麼天真,好東西怎麼可能給別人享用,鳳凰蛋只怕沒這麼好拿。

千喜覺得越來越熱,鳳凰停留不動,石頭都快烤化了。頭上的鳳凰不斷鳴叫,撲騰翅膀,一枚白色的蛋從它體內滑出。

「等它飛遠了,你把蛋敲破!」何勁此時說話,不給千喜提問時間,他立即從巨石底下竄出,在鳳凰面前晃了晃身子。

鳳凰看到他,猶如鷹看到了兔,雞看到了蚯蚓,那是它的食物。

何勁向森林逃跑,鳳凰拍動翅膀,騰空而起,要把何勁啄食。

千喜抓緊了心,何勁千萬不能出事啊!

按照何勁吩咐,他還是不敢動,得等鳳凰飛遠,等鳳凰飛遠!

「機會來了!」凌強大叫,給身邊的新人們打出手勢,示意他們可以動手。

十多個男女立刻衝出樹林,沖向巨石上的那枚蛋。

沒料到突然出現這麼多人,千喜不知所措。保持不動嗎?那麼蛋就要被搶走啦!

「你們不要急呀!」千喜對他們大喊。何勁說要等鳳凰飛遠,必有原因。

這些人哪聽他的,把阻攔他們的千喜推了一邊,爭先爬上巨石。第一個碰到蛋的人發出慘叫,他的手被燙傷了,鳳凰蛋現在的溫度猶如燒紅的烙鐵。

千喜憤怒,何勁拿命換來的機會怎能讓這些人鑽了空子!他攀上巨石,得把蛋搶過來。

此刻天空傳來尖叫,鳳凰飛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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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逃生世界里放棄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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