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入夜準備

「你有什麼計劃？」安若煙問道。

「先回十五樓書店那裡吧，儲藏室應該就是我們今晚的臨時避難點了。」方競星伸出了手，這一回安若煙沒再固執，坦然接受了方競星的好意。

「說起來，你怎麼就會決定救我了呢？」安若煙被方競星攙扶著，自嘲說道，「多一個累贅，給你添了這麼多麻煩。」

方競星看了看她的側臉，眼睫毛撲閃著，有一絲俏皮。

他輕嘆一口氣笑道：「那個時候大腦根本來不及多想，就是下意識的反應吧。」他沒有說出口的是，寂寞和孤獨，好像遠比喪屍爆發恐怖。

而從不時浮現在眼前的選項來說，這也確實不是遊戲，他也不能回退時間去看看另外一個選項會發生些什麼。

「我會努力……」安若煙抿著嘴，鄭重說道，「努力……」，她皺眉思索著，卻好像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詞語，「努力報答你？」好像這樣說又多了一絲曖昧吧。

方競星聽懂了她沒說出口的意思，扶著她向自己身邊靠了靠，「努力養好傷，好好面對這個末日吧。」

他替她補全了沒說出口的話。

在儲藏室安頓好她，方競星再一次出去沿著圓形護欄觀察了一遍樓下大概情形，除了最底層那雞排喪屍摔得七零八落有些突兀地衝擊著他眼球之外，整個商廈仍然靜謐如常。

這種靜謐好像一顆巨石壓在心口，讓方競星喘不過氣來，但偏偏對此毫無辦法。

回到儲藏室，他看見安若煙探著身子在觀察窗外，辦公桌上兩晚泡麵冒著熱氣，紅燒牛肉麵的經典味道。

當方競星終於有時間和她提起「時間穿越」的事時，安若煙的表現遠比當初的他鎮定：「喪屍潮都能在我們眼前爆發，其他還有什麼好奇怪的呢？」

說的也是，方競星心中疑慮一閃而過。

「晚餐已經做好了，」安若煙轉移了話題，笑著開口，「能幫你分擔一些，也讓自己看起來多少有用些。」

方競星有些感慨：「還是頭一回有女生給我做飯呢。」

安若煙想了想，笑道：「這有什麼呢，我們還是頭一回遇到世界末日呢。」

「多經歷幾次，也就習慣了。」兩人異口同聲笑道。

也許患難之際的情緒，真的異常充沛飽滿吧。

「剛才看街上發現什麼了？」方競星禿嚕了一口麵條，囫圇著說道。

「說不好，」安若煙放下泡麵，歪著頭露出了思索和略帶迷惑的表情，「好像……街上已經沒有活人了，也沒看到有救援力量出現。」

方競星點了點頭，沒什麼意外的，下午就已經是這個樣子了。

按理說，一個省會城市出現這麼大的混亂，不可能不會有救援力量介入穩定局面，但從現在來看，金凱天街所處的商圈尚且沒有任何應急力量的出現，那麼其他地方就更不該抱有希望了。

這樣的跡象只能推測出一個結果，全城淪陷。

「現在只能靠我們自己了，」方競星苦笑，這碗雞湯可不怎麼好喝，他心中忽地一動，「對了，你聽說過關於艾麗卡病毒的新聞嗎？」

他也放下了泡麵，有些期待她的答案。

「艾麗卡病毒？」安若煙眼神呆了呆，似乎第一次聽到這個詞，搖了搖頭問道，「是導致喪屍爆發的病毒么？」

方競星神情有些嚴峻：「不知道，我總覺得，這個末日，還隱瞞了太多東西，比如艾麗卡，比如我們怎麼穿越來的。」

安若煙削了半個蘋果給他，「既然想不明白，不如還是先關心眼前的問題，你說呢？」

「還是過夜的問題。」方競星笑笑，收回了思緒，「你覺得這裡怎麼樣？」

安若煙掃視了一圈周圍環境：「怎麼說呢？如果有東西破門闖入，我們好像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吧。」

「可以把這兩層書店的捲簾門都放下來鎖上。」方競星思索著對策，他的擔心和安若煙一樣，儲藏室看起來安全，但卻是個沒有退路的死地。

「聽起來，這樣就保險多了。」安若煙點頭贊成，「我不覺得能有喪屍會有你們書店捲簾門的遙控器。」

「保險起見，我們可以輪班值夜，一個守在十五樓旋轉樓梯，一個在儲藏室休息恢復精力。」方競星又說道。

這樣就將儲藏室的避難空間拓展到了整個十五層書店，如果有異常情況，憑藉捲簾門的阻擋和輪流值夜，也能為兩個人爭取出向天台撤離的時間了。

「好主意。」安若煙笑著誇讚了一句。

「我去找捲簾門的鑰匙，」方競星想了想，打了個響指，「還得再去便利店找些有用的東西防身。」

「早點兒回來啊，天要黑了。」安若煙猶豫了一下。

安若煙的話也提醒了他，方競星點了點頭，對她說道：「你的任務是，一邊休息，一邊觀察街上喪屍的動向，對了，再從庫存書里多找些大部頭的，易燃的那種。」

「如果喪屍沖向商廈，我該怎麼通知你呢？」安若煙對於方競星其他安排沒有異議，伸出受傷的小腿左右晃了晃，讓他看清了自己包紮的醫療成果。

「對了，」方競星一拍腦門，「店裡有對講機，平時上下層盤點便於聯絡用的，現在正好派上用場。」他急忙跑到樓下櫃檯，從收銀櫃下面抽屜里找到了捲簾門遙控器和三部對講機和幾塊備用電池，一股腦都拿到了樓上儲藏室。

道具：對講機

功能：一千米範圍內通訊

描述：有時候比手機好使

調試好了頻率，方競星拿起一部插在了戰術背心上，說道：「這玩意兒有效通信範圍是一公里，有情況按住通話按鈕通知我。」

安若煙按了幾下通話按鈕，方競星聽筒里傳來了「滋啦」的電流聲音，她點頭笑道：「知道怎麼用了，早去早回。」

方競星的打算是搬空便利店的所有酒精飲品。

書局裡數以萬冊的書籍雜誌是絕佳的引火物，如果真的出現遠遠超過他兩應對範圍以外的變故，就要點火組成幾道防線保全自己的退路了。

看了看手錶，差五分七點。

方競星記得夏至那天黑天是在八點十五，現在已經七月份，不到八點天就已經黑了大半，留給自己的時間滿打滿算只有一個小時。

不管夜晚會不會對喪屍施加特別影響，他都決定不會在夜晚讓兩個人同時冒險。

一整箱啤酒和兩大包化妝棉先被他搬上了天台外面，接著又把六瓶伏特加放到了儲藏室，來回搬運了兩趟，方競星已經有些氣喘了，昨晚本來就沒有休息好，今天又度過了如此震撼的一個下午，十足算得上身心俱疲了。

他靠在便利店門口想要小歇五分鐘，這時卻傳來了對講機那邊安若煙清脆又有些焦急的聲音：「戰友，你最好上來看看，街上喪屍有變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