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方競星的預感

聯想到喪屍爆發來源有可能是病毒以後，方競星下意識地回想起了一件事。

雖然才過了短短一天——如果不把今天當做是一百年後的話，但這件事留給他的印象卻已經極度模糊，以至於他懷疑是否真的發生過。

那是昨天夜裡和同事阿羅擼串喝酒的時候。酒足肉飽以後，阿羅點燃不知道是晚上的第幾根煙，拿起手機隨意刷起了新聞。

「M國成功研製出第一代艾麗卡病毒疫苗，預計年底應用於臨床治療，」阿羅喃喃說道，接著又抓了幾顆煮花生塞到了嘴裡，「不愧是發達國家啊，這才幾天，就研製出艾麗卡疫苗了。」

方競星聽著有些雲里霧裡，什麼時候又有個「艾麗卡病毒」了，是自己孤陋寡聞么，「艾……麗卡病毒是啥？沒聽說過啊？」當時自己好像迷迷糊糊問了這麼一句。

「艾麗卡啊，這個，嗨，我也說不清楚——」阿羅支吾了幾句，毫不在意道，「這新聞網上都有，不是啥秘密，自己看去吧，喝酒！」

當時自己醉意深沉，所以雖然有些詫異，也並沒有放在心上，也許是自己喝醉了，阿羅說得不是「艾麗卡」呢。

看著樓下越來越多遊走的喪屍，方競星有些後悔，沒有在手機網路通暢的時候，搜一下這個病毒到底是什麼。

按照阿羅話里的意思，這個病毒已經存在很長時間了。

但自己怎麼就完全沒有印象呢？

一定是那裡不對，也許這個從沒有聽到過的病毒和今天眼前發生的末日景象有著絕大關聯。

但找不到解決辦法，他也只得暫時將疑慮按捺心底，繼續從眼前喪屍的活動中尋找有用信息。

普通人沒有被喪屍攻擊，也是有幾率變異喪屍的，原因不明，有可能是某種病毒在起作用。

方競星將這一點記錄在了備忘錄里，繼續觀察樓下的喪屍活動。

雖然喪屍群的攻擊性很強，但所有喪屍的攻擊活動看起來都有些笨拙，方競星從十五樓看下去，只能看個大概，雖然看不清喪屍的細微動作，但卻發現了另外一點。

那就是喪屍幾乎沒有跳躍和攀爬能力——橫七豎八散落在街上被遺棄的汽車，成為了阻擋喪屍行進的障礙，他觀察了十幾分鐘，就沒看到有一個喪屍能夠順利從障礙上方跳過的。

一個躲在車后的中學生因為追趕他的幾個喪屍受到公交車阻隔，不得不另行尋找路線，從而平安逃過了一劫。

喪屍只能在平面活動！方競星做了一個大膽的猜測，起碼從目前來看，街上喪屍群跨越障礙的能力，弱的可憐。

彷彿是要印證他的推測，眼前再次出現了「喪屍了解程度+10%」的字樣，這更堅定了自己的判斷。

所以如果克複了恐懼心裡，正常人面對喪屍的攻擊，是有相當大幾率爭取到求勝機會的。

方競星神情有些振奮，這樣出去探查書局附近的情況，又克複了一層心理障礙。

他又躡手躡腳來到儲藏室門口，貼著耳朵仔細聽了聽外面的動靜，還是安靜異常，好像絲毫沒有受到大街上喪屍潮的衝擊呢。

但這個時候和整體環境格格不入的靜謐，才更加顯得詭異。

方競星異常活躍的腦洞，甚至腦補出他打開門，密密麻麻喪屍靜靜聚集在門口是的模樣。

他心中一寒，剛剛鼓起的勇氣不由泄了幾分。

深深呼吸了幾口，他才終於咬牙決定開門出去。

不過就這麼空手出去，還是有些沒底啊，他回頭環視儲藏室裡面，得找一個防身用的工具才行。

他猛然記起，同事阿羅最近放了一把工兵鍬在他的儲物櫃里，說是過幾天提了新車要放在車裡防身。

輕輕打開儲物櫃，果然有一把半米長短的鐵鍬立在櫃角。

真正看到實物時，還是被這把鐵鍬的精細程度給震撼了。這可不是網上售賣的仿製品，看樣子，好像是真正的軍品！

他眼前又一次出現了變化，拿在手裡的工兵鍬鍬柄旁邊，出現了一組細小的字樣：

道具：軍用多功能工兵鍬

效果：基礎殺傷10，蓄力攻擊+3

描述：不僅僅可以用來防身的工具，小心它的鍬刃，使用不當是會划傷自己的。

方競星對此已經見怪不怪了，這已經不是「虛擬增強現實」了，而是徹徹底底的「虛擬嵌入現實」，也許這就是自己在這個「疑似末日」生存下去的根本技能呢？

方競星把工兵鍬拿到手裡掂了掂，只覺入手沉重，鏟面上覆蓋的是均勻的軍綠色油漆，連接桿則是純黑色漆，兩者連接處隱約可見有規律的魚鱗紋路，的確不像是一般的仿品。

有了趁手的防衛武器傍身，方競星瞬間有了出門和喪屍大幹一場的底氣。

等等，這是什麼？

方競星餘光看到了儲物櫃最底層塞著的一團衣物，看起來像是……他將那團衣物掏出來都開，戰術背心？

是那種在電影里見過的、特種部隊穿戴的模塊化結構的戰術背心。

道具：基礎型戰術背心

效果：儲物能力+3，防禦能力+2

描述：它真的不是防彈衣。

這可就大大出乎方競星的意料了，阿羅哥的儲物櫃，好像是一個百寶箱啊。而換句話來說，從阿羅哥這裡得到的工兵鍬和戰術背心，都能在現在這種情況派上用場，巧合得像是……一早就設計好的？

如果說出現一把要放在車上用來防身的工兵鍬還說得過去，那在衣櫃里塞一件平時根本用不上的戰術背心，好像就不能用巧合來解釋了。

再加上昨天晚上阿羅看似隨意地提了一句「艾麗卡病毒」，好像對於今天要發生的事預先知道？

阿羅一定知道什麼！

一瞬間方競星覺得儲藏室好像冰窖一般，和盛夏的炎熱格格不入，他胡亂瞟了瞟四周，有一種被人掌控監視的錯覺。

媽的，我得出去！

方競星咽了口唾沫，將戰術背心套在了身上，又從庫存書里挑出幾本銅版紙印刷的精美厚實畫冊，用膠帶牢牢纏在了雙臂和雙腿上，如果真被喪屍襲擊了，這玩意兒應該夠喪屍撕咬一陣了吧。

把暫時失去通訊功能的手機塞到戰術背心口袋裡，又將工兵鍬握把用膠帶牢牢纏在了右手上，他深吸了一口氣，屏氣凝神，輕輕推開了儲藏室的門。

「吱呀——」門緩緩開了一條細縫，方競星躲在門后左側，一面借著微弱視角探查門外，一面舉起工兵鍬蓄力待發，隨時準備應對不測。

門外依舊靜謐如常，沒有一絲響動。

他輕輕出了口氣，一面控制著呼吸頻率，一面將門縫開大些，左手握著門把手，右腳緩緩探出，接著探出半個身子，終於看清了十五層書店裡的全貌。

沒有平日里絡繹不絕的讀者，甚至連一個書店員工的影子都沒有，方競星生怕自己發出一絲聲響而驚動了不知在哪裡潛伏著的屍潮。

十五樓沒有異常，不光是書店裡一個人影都沒有，書店外同樓層其他店鋪里也看不到有人活動的跡象。

難道在屍潮爆發的第一時間，這裡的人都已經逃走了么？

方競星感受到一絲無助，好像被這個世界拋棄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