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怪事
我從金從文家裏面離開，徑直的回到了東四十條的小屋子裏面，哪兒也沒去，就是呆愣在那裏發獃。
我和金從文從大學到現在，關係一直不錯，他也沒有什麼病之類的，怎麼那麼突然就死了呢？而且還是死了整整三天，他女朋友不可能用這樣的事情來開玩笑的。
想到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我打了個寒噤，把手中那個包起來的酒瓶子扔到了垃圾桶裏面，接着又把垃圾袋系了一個死結，扔到屋子門口去了。
做完這一切之後，我在床上倒頭就睡，本來周末我也就沒什麼事情，都是在屋子裏面睡覺的……
這一覺睡得天昏地暗，我總覺得有人在床邊看着我似的。
昏昏沉沉的，我做了個夢，夢裏面手機不停的響，都是王明打過來的，我一直都沒接。
等到醒過來的時候，屋子裏面黑漆漆的，天色早已經入了夜。
口乾舌燥的打開了燈，我找到水喝了一口，一整天沒吃東西，肚子也餓的不行。
我隨便套了一件羽絨服，用圍巾把自己裹得嚴實，然後就出了門。
打開房門的時候，看見門口的垃圾袋已經不見了，我莫名的鬆了口氣，應該是已經被保潔給收拾走了。
可想到金從文莫名其妙的死，我還是心裏面發寒。
入夜之後的北京，衚衕串子裏面全部都是烤串兒的攤子，滋滋的烤肉聲和香氣不停的鑽進鼻翼之中。
我隨便找了一個攤位坐下，點了一些吃食，就在那裏發愣。
這個時候，我的電話響了。
我心裏面有些煩躁，以為又是王明的時候，卻看見電話上金從文那幾個字，我哆嗦了一下，差點兒沒把手機給扔地上去。
第一個電話沒接。
緊跟着，電話又再次響了起來，我死死的攥着手機。盯着上面金從文的電話號碼……
他人都死了，怎麼可能再給我打電話？難道又像是昨天給我送酒那個樣子？
我頭皮發麻，猶豫半天之後，第二個電話也掛斷了……
就在這個時候，叮的一聲輕響，是一條短訊，上面寫着：「我是從文的女朋友，從文留了東西，讓我給你。你在什麼地方？」
我打了個寒噤，電話又響了起來。
這一次我接通了。那邊傳來一個有些發抖的女人聲音，說了句你好，是焦軍么？
我心裏面的大石頭落了下來，說了句是，然後我問了句你是從文女友？
她輕輕嗯了一聲，然後說：「從文有東西讓我給你，你在哪裏，我現在給你送過來……」
我婉拒說從文已經去世了，東西都是遺物了，應該沒必要了吧？
沒想到電話那邊的女聲變得焦急慌張了起來，說東西必須要給我。
猶豫再三之後，我說了我住的這裏的地址。她告訴我她很快就到。
把電話掛斷了之後，我點的那些烤肉也好了，想着等會兒從文女朋友要送東西過來，我就讓老闆把這些全部打包，然後再給我兩瓶酒，我回去吃。
我回到了樓道盡頭的小屋子裏面，剛把燈打開，東西放下，房門就被敲響了。
我心頭一愣，警惕的問了句誰，外面輕聲說：「焦軍，是我。」
我把房門打開了，外面站着一個面色凍得蒼白，不停發抖的女人。
我趕緊把她讓進了屋子裏面，接着給了她一杯熱水，讓她暖手。
老半天之後，她才緩過氣來，接着從衣服裏面拿出來了一個東西。說是從文給我的。
這是一個黑漆漆的盒子，我打開看了一眼，裏面放着的是幾根慘白慘白的骨頭。我認得這些東西，這是蛇的脊椎骨！
我感覺到女人的目光看向了我，我趕緊關上了盒子，然後把它放到了枕頭下面。
我本來就覺得金從文死的蹊蹺，王明又是同學會，又是送蛇酒的，現在從文手上又多出來了一盒蛇骨頭，難道從文是王明害死的？
女人目光看向了我，我和從文畢竟關係不錯，要是他被人害死了，我肯定要打電話報警的。
於是我問女人，從文死的時候，真的沒什麼蹊蹺么？好端端的一個大活人，就那麼死了？他有沒有見過什麼人？
女人咬着唇，低下頭，半晌之後說：「沒有，那幾天他都不去上班，不知道為什麼，總是一直要我，我怕他身體吃不住，想拒絕，他就硬來。然後他突然就死了……」
聽到女人這麼一說，我心裏咯噔了一下，這就算是，縱慾過度，死在了女人肚皮上？
不，這沒有那麼簡單，我是喝過王明給的蛇酒的，那天晚上讓我難受了一夜，想要發泄。
我越發肯定了下來，從文的死，和王明有關！
想到這裏的時候，我立刻一拳頭砸在了床板上面，砰的一聲悶響。同時還有嚇得從文女朋友尖叫的聲音。
我趕緊停下來手上的動作，去扶住了她，說我剛才沒控制住，別害怕。
金從文女朋友強笑了一下，然後說：「東西我送到了，我先走了。」
我點了點頭，說了個好字。
把她送到了屋子門口，看着她從陰暗的樓道一直走向樓梯口，之後消失在我面前，我才關門回到了屋子裏面……
把枕頭拿開，然後目光陰沉的看着盒子，我心裏面突然咯噔了一下，王明可是送了不少蛇酒出去，難道他想害的不止從文一個人，是所有人？
我本來想要報警的，可是這沒有證據，單憑我一面之詞，肯定警察也不會給立案。
猶豫再三之間，我拿起來手機，給王明把電話打了過去。
電話響了一聲就接通了，王明笑了笑，說：「怎麼樣，焦軍，同意我的提議了？」
我心中憤怒至極，直接破口大罵了起來，說你他媽個王八蛋，到底想害死多少人？
王明在電話那邊明顯愣了一下，接着說：「誰死了。」
我冷聲說：「你小子別給我裝王八犢子，金從文死了！喝了你的蛇膽酒死的！你還給了那麼多同學蛇酒，你到底想害死多少人？」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下，說：「你把我之後給你的那瓶酒，給了金從文。焦軍，你應該算是半個行內人，有的東西能吃，有的不能吃，還有他們的作用是什麼，難道你不知道么？」
聽到王明這樣說，我心裏面有些不安了起來，片刻之後王明說：「所有的酒，都是普通的有點兒壯陽效果的酒，唯獨我單獨給你的那一瓶，裏面裝了蛇膽，但是那也就是效果更好一些而已，想要你看看我的誠意，然後我們合作。金從文怎麼可能死？」
我心中一緊，看着床頭的那個黑木頭盒子，然後我冷冰冰的說：「真的嗎王明，那蛇骨你要怎麼解釋？金從文死了以後，還留下一個黑木頭匣子，裏面裝着的蛇骨頭，你還說不是你給的？」
王明卻在電話那邊說了句糟糕兩個字，然後他立刻叮囑我說：「你哪裏都別去，千萬別再碰那個匣子，我馬上就過來找你！」
我罵王明到底是什麼意思，如果他害死了金從文就直接說，不要裝神弄鬼。
王明的聲音也冷了下來，說：「那個匣子不是我給金從文的，是我供奉在家裏面的，結果被金從文順手牽羊拿走了。蛇骨陰氣重的很，金從文肯定是喝了蛇膽酒縱慾過度，讓陰氣衝撞了一下，然後猝死的……」
王明的話，讓我瞬間通體生寒。
接着王明在電話那邊一字一句的說：「聽好了焦軍，你千萬別離開你的屋子，現在天黑，外面陰氣重，你碰了蛇骨，千萬不能碰女人，等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