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兗州之戰(二)

第四百零五章兗州之戰(二)

曹操的話一出口,便給奮武軍的這次出兵,定下了一個最準確的基調:奮武軍出兵的目的,不在於鄴城,而在曹操統治的其他地方。

同時,也傳達了一個意思:「謀士們,行動起來,努力想想奮武軍要攻打那裏吧。」

在場眾人,皆是一等一的『人精』,怎麼還會在堅持自己的意見呢?即使自己的意見很正確。

在曹操軍中,曹操的話,那就是絕對的權威。

敢於挑戰曹操權威的那些人,此時的墳頭草,都已經一丈多高了。

只見和曹操意見相左的荀攸,站在一旁,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畢竟,這樣的事,對他來說,早就習以為常,沒什麼好驚奇的了。

身為謀士,一定要認清自己的身份,什麼時候該說什麼話,什麼時候不該說什麼話,一定要把握好分寸。

與此同時,其餘一部分人的臉上,也皆呈現出一副面色凝重之態,因為荀攸說的,正是他們心中所想的。

片刻之後,一直沉默不語的程昱,對着曹操柔聲地說道:「主公,我觀奮武軍兵馬的調動方向,是朝着東面兗州而去的。

按照韓成以往『聲東擊西』的習慣,他的進攻點,極有可能是我方西側,與并州交界線漫長的司州。

我個人認為,他們之所以要這麼做,原因可能有二。

一是因為兗州乃是我方的『根據地』,定有重兵把守。奮武軍若攻打兗州,除了白白耗費兵力之外,別無它用。

二是因為司州之地,可將我方的地盤一截兩段,將涼州與其餘各州隔開。

若取了司州,相當於變相的截斷了我方的戰馬來源。

故而,屬下以為,我們應往司州之地,派遣援軍,增加防禦。」

程昱的話,說出了另一部分人的心聲。

韓成習慣於『聲東擊西』之法,讓人摸不着他的套路。按照現在的情形來看,他的目的地,是司州的可能性極大。

曹操聽后,也呈現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不一會兒之後,曹操對着傳令兵下令道:「你立即去告訴子孝,讓他加強各處的防禦。這個韓成,又要出花招了,我也要接招了。」

聽到了曹操的命令,一副平民百姓打扮的賈詡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這麼多人都在這,這個時候發言,確實不太好。

謀士,從做事風格上,可以分為三種:第一種,利人利己的。即自己不吃虧,也不讓別人吃虧,在兼顧別人利益的同時,滿足自己的利益。

這樣的謀士,說起來很簡單,做起來卻很難!

利益就那麼些,讓利於別人,就無法有利於自己;有利於自己,則就顧不上別人了。

第二種謀士,則是那種捨己為人的。即,在不讓別人吃虧的前提之下,完成任務。至於自己的利益,則無所謂了。有,可以;沒有,也並無不可。

這樣的謀士,可以稱之為聖人。

不僅在謀士中的人緣極好,在百姓中,也會受到極大的尊敬,是大家歌頌的模範。

第三種謀士,則是那種損人利己的。即不管別人的利益怎麼樣,只要不讓我吃虧就行。

久而久之,則演變為:凡事皆踩着別人往上上的奸詐之人。

賈詡想做的謀士,是那種捨己為人的,但現在,他只能做到利人利己的地步。

此非無意,只因無奈!

曹操看了賈詡一眼,自然明白賈詡的想法,也不點破,準備換個時間地點,再次商討此事。

是夜,曹操將賈詡召到自己的房間之中。

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文和,對於奮武軍兵馬調動一事,你有何看法?」

此時,這個房間中,僅僅只有賈詡和曹操兩人。

但賈詡依然保持着警惕之心,小心翼翼的開口回道:「主公,韓成已經用了很多次的『聲東擊西』之計了。

這一次,萬一他反其道而行,直接進攻兗州,我們準備不足的話,可是要吃大虧的啊!

屬下覺得,兗州方向,也要打起精神,時刻注意各縣的防禦。

當然了,屬下並不是不相信曹丕公子的能力,主要是奮武軍太狡猾了。故而,屬下才有這樣的憂慮。」

賈詡的這一番話說的,即表達了自己的意思,又沒有得罪人。哪怕無關緊要的曹丕,賈詡也盡量的幫其委婉的述說一二。

然而,曹操卻不是這麼想的,至少表面上,不是這麼想的。

當曹操聽到賈詡的話后,立即不滿的說道:「丕兒,有什麼能力?要是有能力的話,我的徐州怎麼會丟失呢?

要不是奮武軍的大軍壓境,我這就回兗州扒了他的皮。這一次,我就不提醒他。我看看,他還能把我的兗州弄丟了不成?」

賈詡聽后,心中無奈:「好吧!你是主公,你說的算!」

片刻之後,卻見曹操話鋒一轉,對着賈詡說道:「文和,從明天起,你就先回兗州吧。丕兒年幼,又是第一次坐鎮後方,我很不放心的啊。本來,我安排了文若和奉孝二人輔佐他,但此時奉孝已經去南方開疆拓土了,他手下的謀士的能力就略顯不足了。我思前想後,覺得唯有你回去,才能讓我安心。」

賈詡聽到曹操的話后,在心中暗自笑道:「唉!主公曹操在別人面前,威風凜凜,說一不二。

但說到底,不也只是一個父親嗎。無論兒子怎麼樣,父親又怎能捨得真的打罵兒子呢?

一開始說的信誓旦旦,不到半盞茶的時間,不就峰迴路轉了。

都是當父親的,誰不知道誰?

表面上說說就行了,到了危急時刻,那個父親能不伸出援助之手,而看着自己的兒子白白死亡呢?

別說主公了,自己不也是如此嗎。

前些日子,自己的兒子賈穆犯了錯,下了大獄,自己不也是違背了自己平時的做事原則,為其到處走動關係嗎。可憐天下父母心!」

是而,賈詡對着曹操言之鑿鑿的回道:「請主公放心,文和定全力以赴地輔佐二公子。」

曹操聽后,對着賈詡笑了笑,然後柔和的說道:「你辦事,我放心!有什麼困難,現在趕緊說出來,我先替你解決了。」

曹操的話音剛落,賈詡差點就脫口而出了:「可否讓我設立一個類似於奮武軍情報營的機構?」

賈詡一直就有一種感覺:自己在奮武軍情報營的監控之下。

也就是說,奮武軍的情報營,不僅能對內打探消息,對外,也隱藏在自己等人的身邊,默默地打探著消息,並通過某種隱秘的途徑,傳到太原縣。

故而,才有了建立一個情報營的想法。

但賈詡一抬頭,看到了曹操那冰冷的眼神。賈詡知道了:剛才的話,只是一個試探而已。

便只好恭敬的回道:「屬下按照主公的命令行事,沒有困難之處。」

曹操對賈詡的回答,十分滿意。便語氣溫和的再次說道:「文和,你可知:我手下這麼多的謀士中,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了!」

聽到這話,賈詡再次緊張了起來,對着曹操回道:「謝主公看重之恩!屬下定當竭盡所能,以報答主公的知遇之恩。」

曹操微笑,以示滿意。

一盞茶的時間過後,賈詡才走出了曹操的房間。

這時,他早已經恢復了以往的平靜。同時,賈詡才發現:自己的內衫,已經被汗水浸濕了。

為何曹操要『多此一舉』,多番試探呢?

賈詡知道:這並不是因為曹操不信任自己,只是曹操想在自己走之前,敲打敲打自己。

讓自己不要忘了,誰,才是自己的『主公』。

兗州的曹丕,即是曹操的兒子,也是曹操的繼承者。

半個月的時間之後,賈詡到達了許昌縣,奮武軍的八萬大軍,也來到了兗州泰山郡巨平縣之外。

這八萬大軍,除了趙雲的三萬騎兵之外,剩下的,全都是步兵。

『破陣軍』,因為曹操的探馬盯得緊,沒來;『攻城器械』,因為不方便運輸,也沒來。

是而,這一戰,沒有任何優勢可言,有的,只是勇氣與血戰。

大帳之中,張郃面帶憂慮之色:雖然將士們都已經蓄勢待發了,但這一戰,到底怎麼打?他的心裏真的沒底。

主公韓成的命令是強攻,但損失一萬人的強攻,和損失四萬人的強攻是不一樣的。

看似結果是一樣,但過程,依然會證明著自己的能力。

正在這時,親兵彙報道:「張帥,龐統有事,在帳外求見。」

張郃身為一方主帥,自然知道龐統向韓成提出此計劃之事。

聽到親兵的話,心思一轉,立即走出帳中,說道:「我親自迎接。」

帳外,張郃見到風輕雲淡的龐統,立即說道:「龐軍師,你可要幫幫我啊!這一戰,怎麼打才好啊?」

龐統毫不在意的說道:「張將軍放心,這巨平縣,共有三萬曹操軍把守,看似牢不可破,但在我的眼中,小事一樁而已。我略施小計便可破之。我這就與你說說,怎麼破了他。到時候,主公面前,你可要為我請功啊。」

張郃聽到龐統的話后,立即回道:「龐軍師放心,若此計能破巨平縣,此戰,你為首功!」

龐統聽到張郃的答覆,便緩緩說道:「說來也簡單。你安排四千人馬,分散到巨平縣的城牆四周。趁著夜色,每隔半個時辰,擂鼓進攻一次。白天,則率領大軍佯攻,如此三日,此城必破。」

張郃聽后,不解地問道:「四千人馬,城牆四周,一面城牆就是一千人馬。若敵軍趁夜來襲,這一千人馬可怎麼辦啊?豈不是要他們送死?」

龐統微微一笑,對着張郃說道:「放心吧!我早已經打探清楚了。巨平縣的守將,乃是降將劉勛,他不敢的。」

對此,張郃也沒多問,便依令行事。

是夜,奮武軍的四千人馬,趁著夜色,來到巨平縣周圍。

「咚」、「咚」、「咚」.戰鼓聲從四面城牆上傳了進來。

劉勛聽到之後,大驚失色。立即對着副將下令道:「全軍戒備!防禦奮武軍攻城。」

一刻鐘之後,戰鼓聲沒了。

劉勛的副將對着劉勛問道:「劉將軍,戰鼓聲沒了,奮武軍是不是就不進攻了?若不進攻的話,我們就回去睡覺了啊。大晚上的,困!」

劉勛聽后,大怒道:「你知道什麼?奮武軍中,謀士眾多,智謀百出。誰知道他們有什麼計劃呢?你就給我老老實實的待在城牆上吧。沒我的命令,誰敢下城牆,軍法從事!」

副將面色不悅地說道:「諾!屬下遵命。」

待走到一旁,對着自己的親衛說道:「切,什麼東西?一個降將,吆五喝六的。要不是他的謀士能力出眾,他算個屁啊!我聽說,他和他的那個謀士,擁有不正當的男男關係,嘿嘿.!」粗言穢語,從這些士兵的口中說了出來。

兗州的這些士兵,都是第一批投降曹操的青州兵。

跟着曹操南征北戰多年,除了曹操,誰都不服。

一開始,曹操派于禁統領他們,他們礙于于禁的英勇武藝,還算聽話。但于禁被郭嘉『借』走了,前往荊州南郡守襄陽縣城去了。

對於新來的劉勛,他們是一百個不服。是而,才有這慵懶散漫的一幕。

這一幕,劉勛看在眼中,但不好說什麼。

這個副將,在軍中威望頗高,若因為這一點小事而殺了他,軍心不穩。

大戰當即,最擔心的便是這個。故而,劉勛只能裝作沒聽見,忍了又忍。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城牆之上的士兵皆有困意。

「咚」、「咚」、「咚」.的戰鼓聲再次響起。劉勛便再次讓士兵戒備.

一個晚上,四個時辰,奮武軍早有準備,用棉被堵住耳朵,睡得很爽。

但曹操軍,相當於整夜未眠,體力欠佳。

天微微亮,卻見城下的張郃,見一切準備就緒,手中的寶劍,對着巨平縣一指,軍令便傳了下來。

「全軍攻城!」

一隊隊的奮武軍士兵,扛着一架架雲梯,推著簡易的攻城車、巢車等攻城器具,朝着巨平縣浩浩蕩蕩而來。

劉勛一看,對着城牆之上的曹操軍士兵,大聲的呼喊道:「奮武軍來了!防禦啊!弓箭手,投石車,準備!」

巨平縣的城牆之上,曹操軍的士兵忙碌成一片。

而這時,奮武軍中那幾十架簡易的投石車率先發動了。

一塊塊幾十斤重的巨石,在投石車的作用之下,朝着巨平縣飛速而來。

看到越來越大的石頭黑點,副將立即對着城牆之上的士兵們喊道:「不想死的,都給我趴下。」

士兵紛紛放下手中的防禦武器,找地方躲避了起來。

劉勛看到之後,大怒。

對着士兵們喊道:「敵方只有幾十架投石車,是造不成大面積的殺傷的。都給我起來,準備防禦器具。要不然,奮武軍就攻上來了。」

士兵們不為所動!

劉勛見到之後,已經是怒髮衝冠的狀態了。

再次喊道:「執法隊何在?不聽令的,給我軍法從事。殺!」話罷,一群身穿黑色鎧甲的將士走上前來。

這些人,乃是劉勛的親兵,一個個的,身強體壯,只聽劉勛的命令。

副將見此,立即站了起來。對着劉勛說道:「你想幹什麼?真當自己是主將了?」

劉勛怒火萬丈的道:「我奉主公之令,前來這巨平縣,負責防守任務。我就是主將。不聽令的,給我殺!」

副將也瞪大了眼睛,說道:「誰敢?」

周圍的士兵,圍了上來。

雙方僵持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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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之鐵騎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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